第50章 我會很難過

付胭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收到霍銘征的回複:【不該你管的別多事。】

一句話,令她遍體生寒。

霍銘征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眼波微動。

“你知道沈唯她……”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霍銘征打斷。

“要我重複那句話嗎?”

付胭不知道是被氣到了還是什麼其他更深處的情緒作祟,眼圈一紅,“你就這麼想和她訂婚?”

無論沈唯做什麼,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心。

甚至她深入虎穴拍的照片,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他一句話也沒說,就給刪了。

男人語氣漠然:“與你無關。”

付胭驀地掉了眼淚,她迅速用手背擦幹,悄無聲息的深呼吸才能抑製住身體的顫抖,“所以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包括她對我做的那些事,你都知道,對嗎?”

良久的沉默後,是一陣忙音。

霍銘征掛了電話。

付胭猛地皺起眉頭,來壓抑著心頭的刺痛。

她看著黑掉的屏幕自嘲地笑了一下,走到窗前拉開窗戶,任冷風灌進來,將她吹清醒。

原來她在他身邊的兩年,竟比不過短時間的沈唯。

她抬手摸了一下臉,濕漉漉,冷冰冰的。

小夏敲門進來,“胭姐,這份材料可以嗎?”

她迅速擦了一把臉,投入到工作中。

……

季臨是傍晚的飛機,要飛往俄羅斯參加世錦賽。

付胭下班後立馬趕往機場,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了。

季臨一眼看出她不對勁,拉著她的胳膊走到隊伍的角落,“我是去比賽,不是去戰場,不會要命的。”

付胭鼻腔一酸,嘴裏說著嫌棄他的話:“就你的水平拿金牌不用拚命?”

“激我是吧?”季臨咬牙。

“不是,”付胭拍拍他的肩膀,幫他將單肩包的背帶拉好,提醒他,“你注意點身體,謹防水土不服,那邊冷,多穿點衣服,別為了耍帥不顧健康,你這張臉就足夠迷死人的了。”

麵對她像交代後事一樣的話,季臨渾身不自在,覺得蹊蹺,“你到底怎麼了?”

付胭嘖的一聲,一臉的不耐煩,朝他胸口揍了一拳,“怎麼婆婆媽媽的,都說沒事了。”

“真沒事?”

“沒事。”

季臨還是不信,“你拿霍銘征發誓。”

“……”付胭白了他一眼。

季臨立馬投降,“好好好,不提他,真沒事?”

付胭抬起手又要揍他,季臨閃身一躲,“好了好了,就當你舍不得我行了吧?別太想我,到我比賽的時候記得看直播。”

付胭點頭,“季晴姐怎麼沒來送你?還有叔叔阿姨。”

“我叫他們別來,尤其是我媽,她能當場表演一個林黛玉,我怕隊友笑我。”

付胭撲哧,季母是淚失禁體質,送季臨上飛機,還真有可能當場淚奔,一想到季臨可能黑臉的畫麵,她就止不住想笑。

季臨看著她笑出來的樣子,心裏總算舒坦了一點。

最近他忙著訓練,沒什麼時間陪她,連之前她被姓黃的欺負了都不知道,這個兄弟,他當得太失敗了。

送季臨登機後,付胭一回頭,看見了傅景。

他瘦了,臉部輪廓更加立體了。

其實傅景早就注意到她了,隻是那天不歡而散,他對她還念念不忘,想靠近卻也知道再也不可能。

還是傅景先打破了沉默,“回家還是去哪?我送你。”

付胭搖頭,“我開車來的。”

傅景捏緊車鑰匙,點了點頭。

“傅景,”付胭叫住了他,“對不起。”

季臨說傅景最近這段時間情緒一直很低落,從來不喝酒的他,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原來季臨早就知道,是傅景不許季臨說她。

明明是她破壞了他對愛戀的美好想象,他卻要維護她。

傅景坦然道:“你沒對不起我,你有喜歡人的權利,但我希望你過得開心,如果那個人令你不開心,我會很難過。”

說完這句話後,傅景離開了機場。

付胭看著他的背影,內心百轉千回,原來先喜歡的人注定卑微。

就如同她和霍銘征。

霍銘征豈止是令她不開心。

付胭覺得自己的心被他親手剖開了,放在烈日下炙烤,霜雪裏掩埋,他不顧她的死活,任意傷害。

深夜,曹原將車子停在醉人間的停車位,曹方從副駕下車拉開後排車門。

霍銘征邁開長腿下車,將文件遞給曹方,曹方整理好了,放入公文包。

忽然走在前方的男人停下了腳步,曹原和曹方當即也停了下來,反應速度極快。

曹原視力絕佳,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也看得很清楚,霍銘征此刻正看著停車位上的一輛白色大眾。

車牌有點熟悉。

車上的人趴在方向盤上,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睡著了,一動不動,隻露出黑色的發頂,依稀辨認出是個女人。

付胭送完季臨後漫無目的開車,不知不覺就開到了醉人間來。

以前聽說常有人來醉人間買醉,她看著那些酒的清單,就知道自己買不了醉,因為她沒那麼多錢。

所以她就喝了幾杯。

不知道是感冒剛好體質差還是因為前一夜太勞累了,幾杯酒下肚,她還真覺得有點醉了。

季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叫她不要隨便在外麵晃蕩,色狼當道的社會,防不勝防,尤其她又長得特別美。

她知道,所以聽話的回到自己車上,想叫代駕,又發現手機沒電了。

霍銘征是真覺得她的自我保護意識時強時弱,沒關緊的車門,她醉成這樣也敢睡過去。

他臉色冷沉,拉開車門,彎腰將她從座位上抱出來。

付胭的腦袋一滑,臉貼著他的胸膛。

路燈照下來,霍銘征的手一頓。

付胭閉著眼睛,有淚水沾在他的大衣上,一瞬間就融入其中。

她哭了。

付胭分不清是心髒疼還是身體其他地方疼,她很疼,疼得快要死掉了。

她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揪住霍銘征的衣襟,手指攥得發白,在醉夢中囈語不斷,嗓音沙啞。

“霍銘征,你能不能,不要訂婚,能不能不要……你明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