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城話音落下,沈唯一麵色一沉:“陸北城,你是什麼意思?”
沈唯一的反應,陸北城一直在看她的眼睛,仿佛是想從她的眼神和反應裏捕捉到線索。
七年前那場大火之後,沈唯一‘死了’,陸北城便沒有多想。
但是三年前,沈唯一突然又複活了。
事到如今,她不僅僅複活了,還要拿那些證據和他談條件,陸北城不得不多想了。
今天上午在醫院的千頭萬緒,這會兒見到沈唯一,他的思緒忽然明朗了。
質問完陸北城,沈唯一說:“陸北城,你瘋了,你為了顧南煙完全瘋了,連擺在眼前的事實都不肯相信。”
沈唯一的不鎮定,陸北城氣定神閑道:“火不是南煙放的,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可以選擇跟我配合,提供線索。”
說到這裏,陸北城突然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就很難不懷疑,不調查了。”
身為受害人不肯站出來,不肯配合,那他就有新的調查方向了。
“陸北城,你,你……”指著陸北城,沈唯一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自己今天和他見麵,本來是想用軟刀子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卻沒想惹來一身事情,還讓陸北城說出這些懷疑她的話。
沈唯一蒼白的臉,陸北城若無其事掃了一眼餐桌上的紅酒,以及沈唯一點的香蠟,諷刺的輕笑道:“沈唯一,你以為這些小伎倆,我就能著你的套?”
酒裏有東西,蠟燭裏有東西陸北城早已察覺出來,隻是剛剛要談正事,他懶得先拆穿她罷了。
陸北城走到這一步,身邊的誘惑太多,往他懷裏撲的女人多不勝數,比她手段高的女人一堆,自己從來沒有失守過,又怎麼可能著沈唯一的道。
陸北城說完,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屋子裏麵,沈唯一看著陸北城離開的背影,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她渾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了。
比起陸北城最後的諷刺,沈唯一更在意他前麵說的兩句話。
為什麼?
為什麼他那麼相信顧南煙?連證據都擺在眼前的事情,他還是相信顧南煙?
——
與此同時,顧家。
陸北城走後,趙知秋就把小家夥抱到她和顧清華的房間了,顧南煙今晚也難得睡了個早覺。
“北城,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想燒死你的,我隻是一時之氣。”
“北城,陸北城……”
“你憑什麼?又憑什麼打我?”
床上,顧南煙的眉心緊緊擰成一團,額頭上都是細汗。
此時此刻,她的夢很錯亂,她夢見自己放了火,夢見自己把陸北城燒死了;夢見自己抱著陸北城的屍體在後悔、在難過;又夢見她和陸北城吵架了。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顧南煙的呼吸很急促,急促到整個屋子裏回蕩的都是她的呼吸聲。
兩手撐在床上,夢裏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那種複雜的情緒又一幕幕湧上心頭,特別是陸北城死了,她抱著陸北城怎麼喊不應他,怎麼跟他道歉都沒有用。
他就那樣麵色蒼白,一動不動的躺在她懷裏,再也睜不開眼睛。
想到剛才的那些夢,顧南煙的心跳遲遲沒有平複下來,右手扶在自己的額頭上,額頭上的汗還沒有幹。
不知道坐了多久,剛才那種心悸的感覺才慢慢平複下來,恐懼和難受慢慢也沒有那麼濃烈了,隻是想到陸北城就那樣死了,心裏仍然還會隱隱的不舒服。
拿起枕邊的手機,已經是淩晨兩點。
顧南煙看著手機,想著陸北城最近對她和小寶的照顧,想著視頻裏的那些證據來到她的夢裏,仿佛她已經記起那把大火,她便撥通了陸北城的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被接通了,陸北城輕聲問她怎麼了,顧南煙說:“我剛剛夢到那場大火了,視頻上的那些畫麵斷斷續續的出現。”說到這裏,顧南煙頭疼的說:“有點混亂,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陸北城:“你別著急,我現在過去。”說著,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顧南煙應了聲,然後坐在床上回憶那場大火前後的事情時,她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接通,陸北城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到門口了。”
顧南煙:“我出去。”說完,她穿上厚厚的睡衣就出門了。
沒一會兒,她打開院子大門,隻見陸北城睡衣外麵套著一件深灰色的長款大衣就過來了。
顧南煙一出來,陸北城拉著她的手腕,就把她抱進了懷裏:“冷不冷?”
顧南煙:“還好。”
陸北城:“去車上談。”
顧南煙沒有拒絕。
兩人上了車,陸北城便拉住顧南煙的手,輕輕揉捏,耐心的等她開口說她的夢。
顧南煙見狀,看著他說:“可能是今天想得太多,視頻裏的畫麵就跑到夢裏來了。”又道:“還夢見我把你燒死了。”
停頓了一下,顧南煙又說:“媽的,我算是看出來了,你要真被燒死了,我肯定會內疚。”
顧南煙說她會內疚,陸北城右手撫在她的臉上,把她輕輕往自己懷裏拽了一下,便就吻上了她的唇。
陸北城突如其來的吻,顧南煙沒有防備,回過神之後,她沒有把他推開,而是輕輕閉上了眼睛。
唇舌相交,陸北城的手來到了顧南煙的腰間,輕輕揉捏撫摸。
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觸著她的鼻尖,貼著她的唇輕聲說:“我們去南江談好不好?”
南江是他們距離顧家最近有房的地方,顧南煙在那裏有房,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