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祁糾正她的措辭:“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原本他們還能做朋友,可是蘇芷柔親手把他們之間僅剩的一點情誼給斬斷了。
蘇芷柔望著傅南祁依舊俊美的五官,有些恍惚:“是啊,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所以這頓飯才叫散夥飯。”
她倒了兩杯酒,其中一杯遞給傅南祁,他不接,她就一直舉著。
蘇芷柔說道:“這次算是為我們這段二十多年的相識畫上一個句號,陪我好好吃完這頓飯,好嗎?”
傅南祁一直盯著蘇芷柔看,雖然心裏覺得這話很奇怪,但她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他垂眸看著那杯紅酒,終究還是接了過來。
他想知道,蘇芷柔要做什麼。
他一接手,蘇芷柔便開心地笑起來,跟他碰了一下。
“幹杯!”
喝完杯裏的酒,蘇芷柔又繼續給他續上。
蘇芷柔一直不停地說著他們年少時發生過的一些事情,傅南祁心裏雖然有些觸動,但終究沒有心軟。
因為他知道蘇芷柔說這些話的目的是為了勾起自己的回憶,念著舊日幾分情麵,不要對她太過狠心。
傅南祁之所以沒有動搖,是因為他知道,現在的蘇芷柔早就跟之前不一樣了。
有蘇芷柔在身邊,傅南祁也沒什麼胃口,隻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筷子。
蘇芷柔還在說,可他已經沒有耐心了。
他開口打斷女人的話:“飯我已經吃完了,如果你找我來隻是為了這些無聊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無聊?”蘇芷柔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音量隨之拔高,像是被人戳中某個痛點。
“那什麼才是你感興趣的?”
傅南祁想起身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她,目光淩冽:“你應該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麼。”
蘇芷柔笑容諷刺:“我當然知道,你想聽關於徐寧歡的事情,還想知道那天究竟是誰推了伯母。”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傷害伯母的凶手就是徐寧歡,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傅南祁望著她,忽然低低歎了口氣:“算了,現在想從你嘴裏聽到實話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這樣,他也沒有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傅南祁正想起身離開,手腳發軟,身體使不上勁,身形一個踉蹌,又跌坐了回去。
腦袋裏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晃。
傅南祁難受地撐著腦袋,瞥見旁邊異常冷靜的蘇芷柔,終於明白了什麼。
他震驚道:“你在酒裏下藥了?”
蘇芷柔直接承認了:“沒錯,不過這隻是單純的迷藥而已,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的。”
她伸手撫過男人俊逸的臉龐,眼裏是深深的迷戀:“睡一覺吧,等你醒來,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傅南祁預感不妙,想走卻半點力氣都沒有,力氣在身體裏一點點流失。
他死死盯著蘇芷柔,眼神冷如寒冰,咬牙切齒道:“蘇芷柔,你到底想幹什麼?”
蘇芷柔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待會就知道了。”
傅南祁還想問什麼,剛張嘴,便直接暈了過去。
蘇芷柔拍了拍手,立馬就有兩個男人進來,蘇芷柔指揮著他們:“把這個人給我抬出去,從後門走,放我車上。”
“是!”
蘇芷柔看著不省人事的傅南祁,忍不住笑起來。
太好了,她和傅南祁又要重新在一起了。
蘇芷柔開車到了一家私人心理治療診所,不過車子是從秘密通道進去的。
兩個孩子把傅南祁抬到了一間病房,放在病人治療時用的躺椅上麵。
等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白大褂,上了些許年紀的外國醫生走了進來,看到蘇芷柔時打了招呼。
“蘇小姐,你來了。”
蘇芷柔正在看窗外的風景,聽見聲音,轉過頭跟他對視:“威廉醫生,好久不見。”
她走到昏迷的傅南祁身邊,眼神眷戀地從他臉上劃過,開口道:“麻煩你幫我再催眠他一次吧。”
“這一次,不僅要讓他忘記十七歲之後的所有事情,還要給他加一些並不存在的記憶。”
這一次,她會讓傅南祁自己相信,這個世界上,隻有她才是最愛他的人。
威廉醫生雙手插兜,站在蘇芷柔對麵,低頭打量著傅南祁,最後忍不住皺起眉頭。
“真的要再次催眠?這樣容易對他的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嚴重的話,會讓他分不清現實和自己的想象。”
蘇芷柔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些話,她的語氣一下子冷下來。
“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我讓你做你就做,按照之前我給你的劇本來!”
威廉醫生沉默了,神色有些猶豫。
蘇芷柔見他猶豫了,直接放狠話:“你別忘了,你的聲望是我給你捧起來的,我能捧你,就能讓你從雲端上摔下來。”
“這家診所也是我給你開的,你要是還想在這裏賺錢,就得聽我的!”
也要,威廉醫生的表情變了變,重重歎了一口氣,最後一次提醒蘇芷柔。
“蘇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這種催眠可不是普通的治療催眠手段,第二次催眠對他的傷害會很大。”
蘇芷柔不以為然:“你盡管動手,出了什麼事情我自己負責,絕不會怪到你頭上。”
不管傅南祁會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
她隻要和傅南祁在一起就夠了。
威廉醫生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按照原計劃進行。”
他靠近了傅南祁,正想開始,原本應該昏迷的男人卻突然睜開眼睛,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傅南祁一個翻身,和醫生調換了位置,緊緊掐著他的脖子,把人按在椅子上。
蘇芷柔沒想到傅南祁居然會醒,驚呼了一聲,連連後退,生怕下一個被掐脖子的就是自己。
她不可置信道:“阿祁,你沒暈?”
男人目光銳利,死死盯著她,渾身充斥著令人膽寒的冷意:“我還沒蠢到連那麼明顯的鴻門宴都看不出來。”
聞言,蘇芷柔臉色一白,幾乎快要站不穩。
這麼說,剛才她和威廉醫生的對話,傅南祁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