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芷柔的名字,傅南祁的臉色瞬間緩和了不少。
他的表情徐寧歡全都看在眼裏,喉嚨突然湧上來一陣陣苦澀,讓她剩下的話幾乎說不出口。
傅南祁眼眸微眯:“你在威脅我?”
徐寧歡把他床上小桌子上的文件都拿下去,把飯放到上麵,淡淡道:“隻是想讓你吃得健康一點而已,怎麼能算威脅?”
她把筷子遞給傅南祁:“吃吧。”
傅南祁盯著徐寧歡,沒伸手去接,不屑道:“我想要什麼沒有?你的廚藝能比得上專業的酒店大廚?”
“比不比得過,你試試就知道了!”徐寧歡直接把筷子塞進他手裏。
傅南祁看了一眼筷子,又看了一眼菜色,麵無表情道:“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飯裏下藥?”
現在在他看來,徐寧歡就是一個善於設計的人。
她可能會覺得傅南祁忘了她,不利於她得到傅太太的位置,所以在飯菜裏動手腳,這會兒才會巴巴地跑過來。
徐寧歡被傅南祁語氣裏的防備說的心裏一疼,她愣了一下,拿起另外一雙筷子,每樣都夾起一點,送進嘴裏。
她幾乎沒怎麼嚼就咽了下去:“現在你該放心了吧?”
見狀,傅南祁微擰起眉頭:“你都吃過了,我還怎麼吃?”
徐寧歡:“……”
她拿出殺手鐧:“你還想知道關於蘇芷柔的事情嗎?”
傅南祁覺得她就是在威脅自己,他皺著眉頭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嘴裏。
原本做好了準備,以為會很難吃,結果味道比他想象中的好了百倍,而且味道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他又嚐了其他菜,每一道菜的味道都讓他覺得格外熟悉溫暖,甚至讓他覺得比前幾天讓大廚做的還要好吃。
傅南祁的神情放鬆了不少,吃起來也沒那麼排斥了。
看來,之前他經常吃徐寧歡做的菜。
徐寧歡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還算滿意,她鬆了一口氣,這些菜她都是按照傅南祁的口味來做的。
至少他沒有因為失憶,連口味習慣都改變了。
傅南祁吃的時候,徐寧歡就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吃,看著看著便走了神。
傅南祁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那張臉依舊好看的不像話,添了幾分病態之後,有幾分柔弱帥哥的感覺,讓人下意識想憐惜。
徐寧歡來之前問過林淮安,說傅南祁手術過後差點醒不過來,想養好傷,怎樣都需要兩個月。
她不禁想,當時的車禍得多嚴重,出事的那一刻,傅南祁有沒有後悔過一直追著她不放。
如果不是她,傅南祁也不會出事。
她想過了,就算傅南祁恢複了記憶,她也不會再選擇跟他在一起,她現在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讓傅南祁想起一切。
至少,她不能讓蘇芷柔撿了便宜,讓傅南祁稀裏糊塗地跟她結婚。
這也算是她對傅南祁最後的一點補償,害他出車禍的彌補。
傅南祁不用轉頭,都能感覺到沙發那邊女人投射過來的視線,直勾勾的炙熱的!
他放下筷子,慢慢往後一靠,開口:“吃完了,你可以說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把徐寧歡飄遠了的思緒重新拉回來,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盒子,裏麵都空了。
她站起身,走到病床邊把桌子收拾幹淨,一邊收拾一邊說:“哦,沒什麼好說的。”
剛才她隻不過是想騙傅南祁吃飯而已。
其實她有很多話關於蘇芷柔的事情跟傅南祁說,比如蘇芷柔在騙他,他壓根就不想跟蘇芷柔結婚。
還有,就是她徐寧歡不是蘇芷柔說的那種人。
可是,林淮安說傅南祁現在隻相信蘇芷柔一個人的話,她現在在他心裏又是負麵形象,無論她說了什麼,傅南祁都不會信。
話落,男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把捏住徐寧歡的下巴,就算他手臂有傷,力氣依舊很大。
他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疼得徐寧歡嘶了一聲。
傅南祁冷冷盯著她:“你敢騙我!”
徐寧歡咬著唇不吭聲,就那麼直直望著傅南祁深邃冷漠的眼睛,男人跟她對視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心裏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叫囂著你不應該這麼對她。
傅南祁突然有些頭痛,他冷冷地甩開徐寧歡的臉,不耐煩道:“出去!”
徐寧歡往後踉蹌了兩步,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把收拾好的東西都裝好,才緩緩開口:“別跟蘇芷柔結婚,你會後悔的。”
男人臉色一沉,冷嗤一聲:“徐寧歡,你想用一頓飯來說服我?你未免太天真了。”
“我沒天真到想用這種方式說服你,隻是告訴你一個事實,你出事之前,很排斥跟蘇芷柔結婚!”
就算知道他不會信,徐寧歡還是忍不住想嚐試一下。
果然,傅南祁壓根就不信:“不可能!”
他的反應在徐寧歡預料之內,可是心口還是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難受。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聲道:“可是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就沒想過如果你那麼討厭我,怎麼還會讓我懷孕?”
傅南祁睨了她的肚子一眼,語氣冰冷:“這種事又不是一定能防住,總會有意外。”
他語氣一頓,繼續說:“就算你懷孕,把孩子生下來,我給錢就是,但是想讓我娶你,絕對不可能。”
“徐寧歡,別再癡心妄想了!”
傅南祁的話化成一根根細針,往她身體裏紮,密密麻麻的疼痛襲來,讓她難以呼吸。
徐寧歡臉色一白,她緩了幾秒才重新開口:“我沒想過跟你結婚。”
話落,這回換傅南祁愣住了:“你說什麼?”
他條件這麼好,徐寧歡要是不想跟他結婚,怎麼會纏在他身邊這麼多年?
徐寧歡語氣堅定:“這個孩子我會自己撫養,你不用擔心我會算計你,我現在這麼做,隻不過是想讓你恢複記憶,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了,不用你說,我也會自己離開。”
聽到離開這兩個字,傅南祁不知道為什麼,身體裏竟然莫名生出一種不舍。
他對這種情緒感到陌生,強行把情緒壓了下去,麵無表情道:“最好是這樣。”
徐寧歡沒再說什麼,看了他一眼,轉身去洗手間打了一盆熱水,擰幹毛巾之後,就要幫傅南祁擦臉。
男人緊緊抓住她的手臂:“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