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要挾

站在旁邊看戲的徐寧歡無辜躺槍,她挑了挑眉,止不住冷笑出聲。

林染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傅南祁的耐心徹底耗盡,他黑著臉拉開林染,語氣格外的冷。

“我說過,我們沒有可能,別讓我再聽到你說這種話。”

傅南祁不打算跟一個醉鬼再糾纏下去,給了林淮安一個眼神,讓他把人強製帶上車。

林淮安剛碰到林染的手,就被她用力推開,她失控地朝著準備離開的傅南祁吼道:“傅南祁,你別忘了,我爸是因為你才死的,那個時候你就說好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傅南祁腳步一頓,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眼神冰冷地看向林染,冷冷質問。

“你現在是在要挾我?”

傅南祁的反應讓林染心寒,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爸都死了,一個死人怎麼要挾你。”

驀地,她的笑容變得瘋狂起來:“你的確可以不遵守當時的諾言,可是你忍心看我去死嗎?”

說完,林染飛快跑向路邊,站在車流奔騰的大馬路上,一輛輛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看得人心都快停了。

徐寧歡也愣住了,她沒想到林染居然這麼極端,以死相逼也要讓傅南祁跟她在一起。

一輛大貨車直直朝林染的方向開去,車上的司機才看到她,刹車的同時不停鳴笛。

男人黑色瞳孔裏倒映著林染瘋狂的笑容,他呼吸一滯,反應迅速地朝她的方向跑去,在貨車快撞到她的那一刻,抱著她往旁邊的綠化帶滾了過去。

與此同時,貨車也停了下來。

司機探出腦袋,對著綠化帶裏兩個人破口大罵:“有病啊你們,想死去別的地方,別拉我背黑鍋,真是神經病!”

司機罵罵咧咧地關上窗,開車走了。

林淮安連忙跑過去,把傅南祁扶起來:“傅總,你沒事吧?”

傅南祁沒回答,低頭看著從地上慢慢站起來的林染。

林染慘白著一張臉,剛才那麼一摔,她徹底酒醒了,回想起剛才生死瞬間的一幕,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不是真的想死,就是賭傅南祁會不會心軟而已。

可是貨車朝她開過來的那一瞬間,她身體就像被定身了一樣,完全挪不開腳步。

林染剛站起身,傅南祁毫不猶豫給了她一巴掌。

男人力道很大,絲毫沒留情,林染被打的往後踉蹌了兩步,臉頰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她不可置信地捂臉看向傅南祁,他居然打她?

傅南祁眼神狠戾,語氣冷如寒冬:“清醒了沒有?”

林染表情呆滯地點了點頭,男人用毫無溫度的眼神看著她。

“如果你還想找死,我不會再救你第二次,想不想回去隨你,我不會再管你!”

徐寧歡被剛才那一幕嚇住了,怔愣著看著傅南祁朝她走來。

男人拉著她上車,徐寧歡目睹一切,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下意識看向傅南祁,卻發現他手臂在流血。

她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我來開車吧。”

她還不想死,萬一傅南祁手一抖,又上演剛才的劇情怎麼辦?

傅南祁沒勉強,跟她換了位置。

徐寧歡把車開進別墅,本來想打車離開的,男人突然用流血的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角:“別走!”

別墅外燈火通明,徐寧歡才看清了傅南祁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很不對勁。

她心裏閃過一絲猶豫,轉眼就被傅南祁拉進了別墅。

傅南祁的外套全髒了,在地上蹭破了幾個洞,手臂不知道刮到什麼,有一大片皮膚在流血,但隻是皮外傷,傷口麵積大卻不深。

徐寧歡還是心軟了,拿了醫藥箱給他處理傷口。

給小臂包紮好,徐寧歡剛合上醫藥箱,男人的手突然穿過她的腰,緊緊抱著她,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男人閉上眼睛,察覺到徐寧歡想推開他,立馬開口:“別動,讓我抱一抱。”

男人聲音低啞,莫名有種說不出來的脆弱。

徐寧歡愣住,她從來沒見過傅南祁有脆弱的時刻,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無堅不摧的形象。

“五歲那年我很貪玩,避開傭人私自跑去小花園的池塘,沒想到會溺水,當時是林染的父親救了我,可是他也不會遊泳。”

男人突然開口,仿佛陷入了當年的回憶,聲音有些縹緲虛無,可徐寧歡卻聽得真切。

“我昏迷了好幾天,醒來才知道他死了,沒人敢在我麵前提起他,直到有一次我偷聽到傭人的對話,說如果不是我貪玩,林管家就不會死,說我是殺人犯,是我害死他的。”

這對當時才五歲的孩子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他一連好幾個月都沒怎麼說過話。

而且當時林染才出生沒多久,傅南祁愧疚至極,開始拚命補償她,從那時候起,林染所有的開銷都由他們傅家來出。

今天林染差點被車撞上的那一刻,那些噩夢般的回憶一下湧上腦海,重新把把他推入黑暗。

傅南祁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如果林家再有一個人因為我而死,那我這輩子欠林家的就還不清了。”

徐寧歡能感覺男人抱著她的手好像在發抖,她微微垂眸,原本想推開他的手轉而搭在他肩膀上,抱住他。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是故意的,更不是什麼殺人犯。”

徐寧歡輕柔的聲音在傅南祁耳邊響起,像在安慰一隻受傷的小狗。

“如果再來一次,林管家還是會救你,他也希望你好好活著。”

男人渾身一震,瞳孔微微瞪大,雙臂不自覺收緊,把徐寧歡抱的更緊。

傅南祁的臉埋在徐寧歡的脖頸間,悶悶出聲:“嗯!”

徐寧歡是在別墅過的夜,傅南祁一直抱著她不肯撒手,像個迷路的孩子,看得她心軟。

可是第二天起床,傅南祁又恢複了那副冷酷的模樣,傲嬌地叫她去做早飯,仿佛昨晚他的脆弱隻是徐寧歡的幻覺。

徐寧歡也恢複了對傅南祁不冷不熱的狀態,卻能察覺到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傅南祁時不時會發消息約她出去,徐寧歡接了新的單子,忙得沒時間理他,更沒時間去想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