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張口訥訥了半響,最終也沒說出來什麼,能重複的還是隻有那三個字:“對不起……”
徐寧歡依然平靜的看著她,輕歎口氣,淡聲:“你不必來我這宣示主權,我們之間沒有競爭關係。”
盡管她態度平淡,但在那一瞬間,林染還是生出了一種被她莫名看穿的感覺。
她臉色蒼白幾分,過了片刻、才道:“不是的,您誤會了……”
徐寧歡已經沒什麼心思再聽下去,手指翻飛,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又找出幾份紙質文件給她。
“回去看一下郵件裏的工作安排,相應資料都在這裏。如果有不會的,可以發郵件問我。”
林染接過去翻了翻,抬起頭麵露難色。
徐寧歡皺眉:“還有什麼問題?”
“徐秘書,我……”
林染像是被她的語氣嚇到了,有些難堪的低下頭,“您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以前,從來沒接觸過這些的。”
徐寧歡呼出一口氣。
自己給她的資料淺顯易懂,而且還有案例作為參照,哪怕對方是個剛高中畢業的學生,也不至於照貓畫虎整理文件都不會!
但凡眼前人不是林染,徐寧歡早就打電話給人事部,讓她走人了。
徐寧歡歎息,又換了份文件給她,道:“那你將這季度的財務報表核對一下。”
這是她手裏最輕鬆的工作,隻要有手有眼,就能完成。
她本以為不會出問題,可當她午休結束,路過秘書處時,還是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
傅南祁背對著她,彎腰對著林染的電腦敲敲打打,而林染坐在一旁,滿臉崇拜,小孩子一樣的鼓掌誇讚。
“南祁哥哥,你真不愧是個天才!我折騰了一上午都沒搞懂,你輕輕鬆鬆就弄好了!”
說著,她垂下頭,語氣低落:“隻是我太笨了,總讓寧歡姐生氣。南祁哥哥,我好沒用,可我真的有在努力的,以後一定不讓你們失望!”
“不用怕她,她也是你這個位置爬上來的,剛來時,也會犯錯。”
傅南祁的嗓音散漫溫柔,抬手抹了抹她紅下去的眼眶,“再說,我親自帶來的人,誰敢為難?”
徐寧歡的手指掐入掌心,一股難言的酸楚從內心深處彌漫開來。。
傅南祁還真是……睜眼說瞎話。
且不說自己是名校的優秀畢業生,就說能力她也從來都是翹楚。
當年的傅南祁年輕驕傲,對身邊人的要求嚴苛,公私分明,在她之前,辭退了十幾個秘書,甚至還將人罵哭過。
她從總裁辦的最底層做起,一點點的磨煉,被眾人針對,刁難,靠實力,這才爬上首席秘書的位置。
無人不服。
這一幕紮眼得緊,她不想再看,直接回了自己辦公室。
還沒坐下,傅南祁已經推門進來,麵色沉沉。
“別為難她,”他的語氣冷然,“她不是你。”
徐寧歡沉默。
她沒有為難林染,但對方的態度,顯然也不想聽她解釋。
腦海中再次回響起林染說過的話,徐寧歡驀地抬眸,唇角微勾,緩聲說:“傅總若想讓她代替我的位置,不如直說。這樣,我也好提前騰開。”
這個位置,指的不僅僅是首席秘書這個身份。
話音一落,傅南祁眸光驟冷。
“徐寧歡,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沒有資格在我麵前說這些東西。”
徐寧歡壓下心底澀意,再抬頭時,已經收攏起全部情緒,眉眼平靜:“是。”
傅南祁的情緒卻沒有因此好轉幾分,揚手將一張請柬扔到辦公桌上。
是傅南祁母親溫亦如的生日宴。
傅南祁沉聲吩咐:“你等下把賀禮送過去,去保險櫃裏自己挑。”
徐寧歡抿唇。
溫亦如看她活像是勾搭自己兒子的妖豔賤貨,別說是私下裏,就算是在傅南祁的麵前,也是想起來就要罵一句。
傅南祁心情好了會維護幾句,心情不好了就當沒看見。
而現在,他強令她去參加這場宴會,無非是想給她個教訓。
就因為自己訓斥過林染?
但傅南祁也沒有留給她任何拒絕的餘地,直接轉身離開了。
等他走後,徐寧歡去銀行挑了一套大溪地黑珍珠的首飾,泛著淡淡的瑩潤光澤,典雅高貴。
徐寧歡記得,前年他們拍下這套時,足足花了兩千多萬。
不過自家人內部流轉,也就無所謂了。
她換上自己早就備好的盒子,才開車去了傅氏老宅。
宴會正進行到高潮,溫亦如被眾多貴婦包圍在中間,正在談笑著說著什麼,見她過來,臉上露出一抹厭惡。
“野雞就是野雞,永遠飛不上枝頭。辛迪瑞拉尚且是落魄貴族,再差還有世代教養在身,有些人,嗬,隻能是做白日夢了。”
“也是因為你們家南祁太優秀啊!”
一旁人連忙跟腔:“外麵的小姑娘,一個個見了他都抬不起腳,不過他還年輕,什麼都不懂,這些事,有你把關,那些小妖精自然是登不上傅家這大雅之堂的。”
徐寧歡沉默的站在原地,仿佛沒聽出來溫亦如的言外之意。
見她如此,溫亦如隻覺得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棉花上,心下越發不虞。
她表情一收,眾人也就沒了聲音。
這時,徐寧歡才上前,將禮盒送到溫亦如麵前,道:“夫人,傅總知道今天是您的生日,這是專程為您準備的,祝您生日快樂。。”
錦盒打開,珠寶赫然入目。
明亮溫暖的燈光下,璀璨的灰粉色愈發鮮亮。
周遭一片片驚呼聲中,溫亦如的麵色微微和緩了點,示意管家將東西接過去,便不再看徐寧歡。
賀禮送達,徐寧歡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她找了借口正要離開,便聽到熟悉的嬌軟聲音響起。
“伯母,我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