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骨針在觸碰到剔角皮膚的霎那間,他的身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的原本受傷的皮膚開始變得像水一樣柔軟,並和銀骨針相容,慢慢將其吞進體內。而在那之後,皮膚之下開始有了稍許的蠕動,就像在咀嚼某種東西並將其消化!最後剔角身上很多處傷痕開始得到愈合,甚至於他的眼睛也不再暗淡,整個人容光煥發般精神抖擻。
正當鳴珀為此感到驚訝時,剔角發出了低沉的笑聲,他說到:“我沒想到我真的會毫發無損的回到過去,今天我見識到了一位劍客的尊嚴到底還是比人情昂貴很多啊!哼哼!當然,我也不是言而無信的小人!放心!我會賭上一位銀骨士的榮耀來換取您對我的信任!怎樣?這筆交易不錯吧?”
銀骨士!鳴珀心裏暗自驚訝到,他沒想到在剔氏一族裏居然也存在地位等級製度。而且按理說,銀骨針是剔氏一族第二名位的象征,那麼這銀骨士也就意味著……鳴珀總算弄清楚了剔氏一族內部階級的劃分,按骨針的煉化程度來看,銀骨針就應該是剔角所說的銀骨士了。既然如此,他賭上了自己的名位,不論是他做與不做與否,對自己有無幫助,倒是對格森大陸而言,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了。
如此一來,鳴珀心裏最後一塊石頭也落下了,他不再擔心這小鬼能不能反叛,或是供出一些不利於格森大陸的因素了。於是,鳴珀回應到,“我不求你能按我說的做,現在我隻需要你能順利的逃出這裏,拔起這把劍!不辜負我對你的一番好意,我對你並沒有抱太大期望!如是而已!接下來你將獲得你應得的自由,再會時,彼此便是敵人!”
說完,鳴珀轉身就要走,可剛沒走出幾步,身後的剔角又發出幾聲怪笑,他歎著氣吐露出一直以來隱藏在心中的真言,而這也讓鳴珀再次駐足沉思。
“好意?我想這個世界不存在這兩個字,維持這個世界周而複始運作的隻有利益而已!我按你說的做就已經違背了這兩個字,而對你而言,我隻不過是個戰利品罷了!早聞以前東族裏藏有一把絕世斬龍劍,此劍可以說是世上無劍客不夢以求!我想你也不過如此,為了得到那把劍將我拉進坑裏……不過,鳴珀大人!您不必擔心這一點!我要說的和這個無關。你為了劍可以拋棄原來的劍,就像我的家族一樣!相對於我而言,如果我的地位在剔氏一族中有分量,他們早就派人來救我了,可為何遲遲沒有打探的消息?鳴珀大人,您知道為何嗎?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您可以棄一把無用之劍,剔氏一族亦可以棄一個無用之人!更何況這個無用之人還是一個俘虜,不論是從利益,還是從身譽上講,我早已淪為家族的一個棄子了……哼!早就指不上他們能再次收容我了!即便是出了這裏亦是進退兩難,等著我的隻有兩個字,死亡!”
剔角說完歎著氣抬起頭來用一種極其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鳴珀的後背,而此時的鳴珀心裏又起了很大的波瀾。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小鬼並不像表麵上看的那麼死板,在這小鬼內心身處還隱藏著一顆極為複雜的想法。鳴珀不再給予理會,因為此時他才明白自己幫了一個狡詐小人。
見鳴珀駐足停留,剔角心生一線希望,於是開口說到:“鳴珀大人,自從您兌現了承諾後,在我心裏您就一直是我的榜樣!剛開始時我隻認為您是一位狂妄自大,冷酷無情的殘忍屠夫!但在今日看來,您身上那種特有的非凡氣質完全覆蓋了您外表的冷酷。您深知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所以您迫切渴求變得更強甚至於超越一切強者,以至於在您的眼中一切敵人或是麻煩都是子虛烏有的。可是,您不要忘了這世間一切都是可以變的,而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我既然承諾要幫您守護這把劍,我的心也就自然而然隨您意願了,如果您也願意,我隨時可以聽候您的調遣!即使是舍棄我這一條命也可以!”
聽了剔角的這番話,鳴珀早就料到這小鬼有這般歸順之意,隻不過這意思裏五味陳雜難以去分辨是真是假,但鳴珀心裏是沒有這番意思的,哼笑了兩聲背著剔角說了兩句意味深長的話。
“我還是比較欣賞不變的人心,隻有那種人心才能不受這世間法則的約束,所以,我對你提出的條件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如果有緣下次再碰到你時,我倒是希望你還是我的對手,但我希望你能夠比現在要強大,至少能和現在的我匹敵!再會!”,鳴珀說完抬起手向身後揮了揮便繼續向前走去。
剔角聽到鳴珀這麼一說,心中頓時黯然神傷,絕望的境地下毫無回天之力,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極為悲慘的結局。聽著逐漸消失的腳步聲,剔角沉悶的低下了頭,若是沒有回旋的餘地,倒不如絕地求生,星星之火亦可燎原難道不是嗎?想到這裏,剔角的眼中閃過一道不一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