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哲學家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們所創造的理論體係是完全可以應用於現實社會中的,也就是說他們的遐想可以由實踐的踐行而得到證實。而在虛無界這個充滿能人的世界中,也有像哲學家一樣的人存在,而格森就是這類人,他就猶如虛無界的哲學家一樣,沿襲了祖輩們的命門秘術,再加以自己獨到的見解便可以創立自己的理論,但是,他隻是理論的創立者,沒有踐行者是不可能成就他的理論的。
想到這裏,蘇啟也就不難猜想到另外一個人的存在了,那個人就是力叔。外道體術是純陽之術,實質上就是依靠自己的氣力而行的秘術。它剛好彌補了命門秘術純陰的缺陷,二者結合的確是一個完美的選擇。力就好比人間界裏的科學家,他們將哲學家創立的理論用於實踐,揮灑於現實。
但這二人隻是一個構架,並沒有絲毫的聯係,要讓他們之間能順利的取長補短,更好的進行下去,就還缺一個人,那就是蘇啟自己!整個命設局的掌控者,這是一個局外之人,卻在此局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為何會如此,蘇啟想到了另外的一個人,不錯,此人正是小白!若不是因為小白,沒有人世的記憶便不會深陷迷局,而有了人世的記憶便會無法逃避!蘇啟心中感歎著自己的命運造化弄人,他再一次深深陷在了自己的選擇迷局之中,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選擇對虛無界的人都有著極為深重的影響,離開還是留下。
正糾結著心事,想著想著,蘇啟猛然感受到一股衝擊靈魂的壓力,這種感覺沒錯,就是靈力的味道。看來格森已經全然準備好了,接下來就隻差開眼了吧!
“幻清境之洞悉!開……眼!”格森費勁兒的說到,他微微睜開眼睛,淡藍色光芒從兩隻眼睛裏奪眶而出,格森的身體就如漏氣的氣球一般開始衰老,黑色的短發開始逐漸變長變白,臉上的皺紋從眼角開始遊走,直至整個麵龐,肢體開始變得瘦弱。
當靈力足夠強大,足以滲透整個祭台,觸碰到龍脈時,格森立即喊到:“世主,可以睜眼了,布滿萬物之靈的大地動脈就是龍脈!”
聽到格森說睜眼,蘇啟便即刻睜了眼,但那一刻,他後悔了,一陣猛烈的眩暈感隨即而來,眼前的一切事物包括人在內都變得透明,所有的一切都露出了它原有的本質!蘇啟看到了周圍所有人跳動著的那顆鮮紅的心髒,五髒六腑,通透的骨架,蘇啟頓時感到有些頭皮發麻,他自己的身下是懸空的,浮動的,像踏在草海之上的感覺,起起伏伏,這一起一伏,一起一落,一高一低,似乎被什麼東西有節奏性的帶動著。布滿萬物之靈的即是龍脈,蘇啟想到格森給的提示,他低著頭四處觀察,卻無處尋得龍脈。這一切都變得透明了,為何卻找不到龍脈?蘇啟隻記得布滿萬物之靈這一個特點卻疏忽了龍脈的本質。
大地動脈,如果說把整個虛無界當作一個人,像普通人一樣有著血肉之軀,那龍脈就是他的大動脈,萬物之靈就是動脈裏流淌著的血液,蘇啟做了一個推斷,若真是這樣,那這一起一伏就是龍脈裏的萬物之靈跳動才帶動的,細思極恐,如此一來,龍脈裏的萬物之靈數量之龐大難以置信。蘇啟自然想到了尋得龍脈的方法,他平複了一下氣息,定睛朝地下一看,金瞳之下一切暴露無遺,蘇啟再一次為自己吸收過九龍玄冥珠的氣息感到慶幸,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龍脈的跳動,在一片透明的物體之中,他隱約之間看到了一條偌大的圓形通道,它藏匿在地下輕微的抖動著,旁邊的事物也都隨之而動,最後便牽連到了地麵。
蘇啟確認這就是龍脈,連接到龍源處的大地動脈,可為何見不到萬物之靈呢?正焦慮時,龍脈靜止了,地表也不再浮動,蘇啟有些詫異,正當他疑惑之時,幻清境邊界龍脈處發出了瑩瑩綠光,沒過多久,萬物之靈如瀑布一樣一瀉而下,從龍脈邊界流淌而來,龍脈一瞬間就被萬物之靈充盈了,龍脈之上布滿了萬物之靈!
看到此情此景,蘇啟看傻了眼,他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更別說是如何激發龍脈了,無以言表更無從下手,可現在隻能靠他自己,任何人都幫不上忙,因為這隻是格森的一個命設,它需要一個敢於嚐試的人來踐行它。
祭台之上,小白和忽冷在接受了力傳授的些許氣息之後慢慢恢複了神智,意識漸漸蘇醒過來,可身體卻都還是疲軟無力,四肢麻痹的不能動彈。
力見他們清醒了許多,喜極而泣,他俯在二人身前苦笑著說到:“小白,阿冷!你們都是我的心頭肉,都是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的至親啊!你們好了,我就開心!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從現在起,我包括世主都不會離開你們的!”
看著力興奮的哭的模樣,真是又覺得傷心又覺得憨態可掬。白扭頭看向忽冷,忽冷也轉頭對視白,白眯著眼睛笑了笑表示對力叔的仰慕和喜愛。忽冷看見小白笑了,情不自禁的也笑了起來。
“力叔,世主呢?他,還好吧?”小白輕聲問到,說話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沒事!世主沒事!他在和格森激發龍脈!你好好躺著便是,世主交代了,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們兩個!休息,休息!”力擔心的說到,生怕二人擔驚受怕。
“哎!都怪我能力有限!敵不過敵人,卻還落得這麼個下場,讓世主為我操勞……”忽冷自責到,內心十分愧疚。他明白自己已經用了全力,當初還在台上對世主立下了毒誓,沒想到死都沒有把敵人搞垮,反而食言了,總覺得自己無顏再去麵對世主!
聽到忽冷這話,力一轉高興為憤怒,他嗬斥到:“阿冷!我不希望聽到從你的口中說出這番不成樣的話,太喪氣了!什麼能力有限就打不過他們?你還年輕,拚的機會多的是,那大臣都是將死之人了!說白了,就是折了腰的蚱蜢動彈不了幾天了!他這是拚了老命為自己多爭取一口活著的勇氣!哼!像他那種人,你將來打他綽綽有餘!不過,今天就是他的祭日了!我敢肯定的說,他今天就死在這祭台之上!”
力說著說著激動的站起身來,把手一揮,背對著二人,氣勢如虹。忽冷看見心中不禁燃起一絲勝利的曙光,有力叔在,我們不怕!
“阿冷!相信力叔,相信世主,更要相信你自己!你已經盡力而為,做的很出色了,力叔說的對!你遇到一個不要老命的壞家夥!而你還年輕,你應該明白,你的命比那壞老家夥的命值錢多了,而且他又是將死之人,不必在意!將來的你是不可估量的!”白笑著對忽冷說到,她的每句話句句在理,而且詼諧幽默,忽冷看著白那如精心雕刻般的精致麵龐上洋溢著青春愉悅的笑容,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種愛慕之情,他被小白的話深深地打動了。因為在莽荒之地,第一次見到白時都有一絲觸動,但並未把它放在眼裏。可此時此刻,忽冷的心裏全都是白給他的溫暖,他從未覺察過這樣一份情感,這是由心而發卻難以言表的真情實感。忽冷有些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份白大人對自己的關切之情,更沒有理由喜歡她!
忽冷回過頭來閉上眼睛沉默了,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不應該有的!忽冷的內心又被困擾了,此刻,他的心情非常複雜,他覺得自己從沒有無能到如此地步!
“阿冷!力叔說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小白說的你也可以不聽,但是,你若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你就想想你的兄弟們!他們這會兒可能遇到了和你一樣的遭遇!難道他們也會和你一樣想嗎?”力看忽冷閉上了雙眼,他非常明白忽冷的性格,有什麼事憋在心裏不說,自己一個人硬抗,不成功便成仁的倔強心十分嚴重。於是,力換了種方式想讓忽冷意識到自己目前的窘境,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麼該怎麼做!
力的話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忽冷愣了愣睜開了雙眼,嘴巴稍微抖動了下,低聲說到:“上天保佑他們……顏俊,鳴珀,還有風會……一定要平安無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