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日高照之下,林子裏一片喧然,有猛獸的咆哮,有落葉的簌沙,更有微步的輕踩。熟悉的身影踩著枯黃落葉鋪成的地毯向林子深處走去,他靜靜地感受著將要入冬的種種騷動。
在這個生命力最成熟的時刻,林子裏變得越來越祥和。他輕輕拾起一片落葉,舉起它對著林間那抹暖陽看去,他看見了過去,嘴角微微蕩起一絲微笑。可這笑容卻是很苦澀的,苦的連自己都開始嫌棄自己了。
三個多月了,真是可笑!我怎麼當初就做了這麼一個選擇?來這麼個鬼地方,還受了這麼多折磨!我腦子真是有病,進水了!做個合格的大學生不好嗎?來這裏瞎操一些不做用的心!還不是因為那個十惡不赦的人,行!我還就不服了!
他將手中的落葉放在嘴邊,手一鬆輕輕一吹,落葉翩翩起舞飛舞在空中,最後回到了大地。
好吧!該做的還是得做,做到最後就要看看結果會怎樣?
不錯,他正是蘇啟!每天必須思考的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來這裏,來這裏做什麼?
蘇啟席地而坐,鬆軟的地毯很是舒服,伴隨著泥土的芬芳,蘇啟閉上了眼睛。
屏息瞑目,深吸調氣,靜心入境,龍氣自然出。凝神聚氣,釋氣於懷,流於體魄,靈氣自然出。龍靈觸碰,便是九龍之力。此時的蘇啟已經很熟練的把控好了氣息的流動,九龍之力呼之欲出。
但在蘇啟心中非常清楚,靠這些虛以裹身的九龍之力對抗窮奇一族遠遠不夠,更何況是天劫一族。還需要更強大的力量,那就是金瞳之力,這是讓天劫都畏懼的力量!可自己還沒有完全把控,或是還沒有完全釋放出金瞳之力。
每次都屢屢失敗,金瞳之力直接不由控製迸出瞳孔。這並不是自己氣息沒有把控好,而是完全沒有真正理解金瞳之力的運用!我總是想著用九龍之力激發隱藏在眼睛裏的金瞳之力,卻疏忽了最重要的一點,每個力量都源於不同的起點!
九龍之力源於龍魂,命門秘術也源於靈魂,外道體術源於體質硬氣,氣息隱蔽光和神離都源於太陽符文,那麼金瞳之力源於什麼呢?
蘇啟苦思冥想怎麼也想不出答案,他對照了許多不同力量的相通之處及不同之處,可還是對金瞳之力這個神秘力量一無所知。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見,蘇啟仍然端坐於地毫無頭緒。即將到來的大臣壽宴危機四伏,卻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隨機應變,更別談那個改變命數的謀劃了,成功率低的可憐!
對於離得越來越近的壽宴,蘇啟第一次有了畏懼感。特別是前幾日白口中那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像是一根根刺紮在心上一般,讓自己毫無防備,舉手無措。
不論是赤峰的死,忽冷的猜忌,格森的謀劃,力的期望,白的疑惑,都深深地刻畫在蘇啟的心中。不論他們怎麼想,當壓力與責任都被自己肩負時,蘇啟無疑成了這個世間背負最多的人!一顆凡人心,承載一世命,是多麼的可怕!此刻還要靜下心來,強大自己,又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此時的白剛打掃完院子和屋子,趁秋陽正好,曬了許多衣服被子。現在正在廚房準備中午的食材,而力則是去尋藍猼去了。白端了一盆髒水走出廚房準備去澆灌在院子後麵自己掘的一塊土地上,裏麵埋藏著冬天的秘密食物,她偷偷的瞟了一眼周圍。忽然發現一個人影像丟了魂似的低著頭哈著腰向院子裏走來。
“哎?忽冷,你回來了?世主他剛才和你說什麼了?”白立馬放下盆子,湊上前去問到。此人正是忽冷,臉上掛著一幅難堪的模樣,搖了搖頭徑直的走向力的房間。
白見忽冷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甚是擔心,肯定是遇見了不好的事情,不然怎麼會這樣!白於是跑向前去拉住了忽冷,低頭盯著忽冷的眼睛說到:“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了?我知道的,你們不用瞞著我,如果你把我當你的白大人的話,就老老實實和我說清楚!”
白的話裏帶著一絲逼迫,她覺得在忽冷眼裏不會不在意自己作為傳世人的身份,而且自己也十分想要了解一些事。
果然不出所料,忽冷慢慢抬起了頭,憂鬱的眼神裏帶著些淒涼,低聲下氣的說了一句“白大人,你覺得世主,他……是不是……會不會成功?”
忽冷這一開口便把白給問愣住了。
‘這忽冷是受什麼打擊了嗎?怎麼會問這麼糊塗的問題?’白心裏十分不解,便說:“你這是什麼話?世主他成不成功,我們都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我們要相信他,鼓勵他!沒有我們的支持,世主肯定不會成功!你就不該這麼說的!”
“哦!”忽冷淡淡的答到,然後又繼續走向力的房間。而就是這隨意的一個感歎,卻像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了白的胸口上。
“等等!站住!”白厲聲叫住了忽冷,現在他麵前質問到:“忽冷!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你突然變成這樣,到你的態度太令我失望了!現在,我命令你老實交代到底發生了什麼!”
忽冷並沒有那麼被驚嚇到,表情反而變得委屈了起來,微睜大了眼睛,弱弱的說了一句。
“你不認識的,一個人,和我一樣大的,死了。不過沒事!世主說,明天就幫我報仇!哈……哈哈!”
忽冷說著說著居然踉蹌了一下,閃開了白走進力的屋子關上了門。
留在門外的白腦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感覺到有些揪心,苦澀的滋味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