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神雪。
因為葉岩豁然開朗的遁悟,現身了。
這是十萬年前,神雪親自為葉岩布下的人心大道最後的心魔。
唯有,衝突人心大道最終的桎梏。
方有可能,再見神雪。
“夫君,看來你悟了。”神雪白發三千丈,琉璃染天香:“輪回塚一別十萬年,匆忙而過,雪兒以為這一世你都會被仇恨蒙蔽雙眼,但雪兒看到你身邊有這麼比我還愛你的女子出現,雪兒終於放心了……”
“雪兒!”葉岩單膝跪地,想要伸手觸碰。
卻,直接穿過神雪的身軀。
看得到,摸不著!
“夫君,雪兒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的……”神雪嫣然一笑:“隻是,雪兒再不能伴在夫君身邊,但雪兒再無半點遺憾了,因為夫君不再孤獨,雪兒的使命也就達成了……”
“十萬年前,夫君為了雪兒一怒之下覆滅上古神族雙族!”
“身為女子,雪兒再無遺憾了。”
“隻是這因果,十萬年前雪兒就決定自己背負。”
“夫君去吧,那上古劍族小公主身上有雪兒三分一的分身,還有三分二分身都在你身邊。”
“夫君你記住,雪兒永生永世都在你身邊看著你,陪伴你。”
“再見了,我最愛的魔岩……”
話落,十萬年前的唯一神女神雪消失了。
徒留,單膝跪地淌現血淚的葉岩。
一切的一切,回到原點。
萬事,皆有因果。
這一切,都是十萬年前葉岩的因果。
但,神雪卻決定獨自承下。
因為她不承下,葉岩就永生永世不得輪回。
神雪,從來是大善天下的神女。
更遑論,十萬年前的魔岩是她的最愛!
足足三百息後,葉岩緩緩起身。
一切,豁然開朗。
…………
上古神族部落,圖騰深處。
身影一閃,葉岩現身煉獄的世界。
整個未央宮,萬千弟子就地葬身。
葉岩在這裏複生,在這裏沉寂。
亦在這裏,找到了默兒和步憐香。
一片血跡的深處,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垂死盤坐。
靈月,美眸無聲慘然一笑。
似乎放棄了療傷。
葉岩無聲的出現,空氣中彌漫著淒然的氣氛。
“月兒。”葉岩輕聲出口。
靈月嬌軀一顫,然後慌忙掙紮起身。
絲毫,沒有孤寂重傷的劍靈體。
那雙劍眸,兀自帶著淚痕,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忽然出現的葉岩……
足足呆然了好一會兒,靈月才慌忙低頭,雙手緊緊抓著裙帶:“臭……主人……我……我……月兒不是故意的……都是月兒一個人的錯……月兒願意獻祭萬古劍靈體恢複默兒……”
那麼驕傲的靈月,那麼驕傲的上古劍族公主。
此刻小心怯懦,惶然無措。
螓首深深垂下,不敢去葉岩的雙眼。
如同,犯下天下罪過的少女。
“月兒,你知道自從你塑體後,我很不習慣。”葉岩柔聲開口,再道:“所以我們回家好不好?你不在我根本沒有勇氣去斬殺洛輕塵,你不在我無敵天下又有何意義?”
“你若不在,默兒蘇醒後悔埋怨我一生。”
“你不在,誰來見證輪回六道神體終極升華那一幕?”
“月兒你知道嗎,你若在,我便無所不能!”
“???”靈月抬首,劍眸圓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後,靈月更加慌亂手足無措道:“主……主人都是月兒的錯……我犯下那麼大的錯……是我害了默兒……沒有保護好她……我根本不配了……”
“錯的是我,不是你!”葉岩霸道的將嬌軀顫抖的靈月,僅僅攬入懷中,將輪回六道神曦毫無保留盡數沁入靈月漸漸心死的劍丹中:“月兒,至始至終都沒錯,反而是我這個臭主人錯了,是你救了我和默兒,毫無理智這樣的我,月兒你還要不要?”
“原諒你的臭主人好不好?”葉岩用極其溫柔的聲線,再道:“我保證,成就九世輪回,殺入混沌大世界後,這一生我都不會這樣對你說話,沒有我葉岩的允許,你這一輩子都不許離開我半步!”
“……”靈月雙手無處安放,怯懦道:“可是主人……可是……”
“對了月兒,默兒會好起來的。”葉岩又打斷她道:“我已經找到讓默兒恢複的方法,你和我回去之後,我們來一起讓默兒恢複好不好?還記得三年前上古青龍說過的話嗎?現在的默不僅是我女兒,默兒蘇醒後還是世上唯一小龍女了!”
“啊!?”靈月猛的抬頭:“夫……夫君……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葉岩看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的點頭:“默兒的力量不但會恢複,而且會比以前更加強大,畢竟蘇醒後的默兒,身懷的可是上古龍神最強大的傳承,是直接複蘇的力量!”
“青龍,早已認主默兒了,雖然它早已不複存了……”
雖然一切都不該怪到靈月身上,但她卻將所有罪責強行攬在了自己身上……
因為,當時靈月的力量最強大。
因為靈月沒有阻止葉默兒,因此才失去所有力量也是事實。
所以,這也成了靈月給自己束下心結。
若是葉默兒能夠恢複完好,她的這個心結也自然會釋開。
“跟我回去……”葉岩微笑,話語間也多了很少許的強硬:“然後和我一起看著默兒好起來,再然後我們也生一個默兒好不好,不僅是我,還有小香香,未來還有小童童、羽霓,蒼蓮,神曦,洛離小丫頭……還有我爹娘,他們都在盼著你回去……”
“……”靈月怔怔看著他,忽然間美眸淚霧迷蒙。
她伸手捂住唇瓣,想用盡全力抑住眼淚,但淚珠依舊簌簌而落。
“月兒……”葉岩連忙向前一步:“你……是不是依然不願意原諒我?”
靈月很用力的搖頭,她嬌弱的身體劇烈顫蕩,好一會兒,才帶著泣音道:“我以後……真的可以……一直跟在你身邊了嗎?夫君你可知道,月兒塑體真正的原因,就是為你舍命!”
“嗯!”葉岩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隻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靈月肩膀顫動的更加厲害,再說不出話來。
此時此刻,心靈涅槃的何止葉岩一人。
靈月,心結應聲打開。
這對主仆,萬年後完全打開心扉。
靈月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十萬年前神女神雪的三分一分身。
神雪,三分一乖巧大善,三分一妖嬈專情,三分一任性‘無情’……
葉岩又怎能,舍得失去靈月?
如果說,萬年前葉岩以為是路邊隨意撿到斬妖劍。
那麼萬年後,一切自有因果。
因為斬妖劍,正是神雪的三分一分身。
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葉岩怎會去恨靈月?
他相信,這世上靈月是最愛葉默兒的人之一。
不比步憐香,少幾許。
所以,這一刻葉岩盡可能完全打開靈月的心結。
否則,靈月一生都會活在陰影裏。
“夫君……我是在做夢嗎?”靈月囈語一般再道:“萬年前,看著臭主人一步一個腳印,從孤狼掙紮再到輪回武神,每當月兒想起洛輕塵的手段就不寒而栗,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蛇蠍女人!”
“我以劍族殺破狼三公主名義,起誓!”
靈月咬牙切齒,這一戰洛輕塵再一次不知所蹤。
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
但,葉岩知道!
此刻,葉岩的人心大道涅槃開封!
“好。”葉岩笑吟吟道:“補刀的事情,交給我的女人!”
“小風,應該將萬千界整頓好了。”葉岩緊接著再道:“接下來,就等著我們的墨兒恢複上古龍女的力量,然後我們一家人殺入混沌大世界,結束這狗屁的九世輪回!”
“我葉岩需要的隻是坐看雲卷雲舒,從來都不是爭鋒天下啊。”
靈月聞言,點點頭撲入葉岩懷中。
心結終究解開,上古七殺劍主靈月力量悄無聲息完全解封。
大公主破軍,小公主貪狼,二公主七殺。
殺破狼的力量,盡數都彙聚靈月一人的身上。
決戰,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