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宛如洞穿一切。
這個時候，老人可怕銳利目光落在葉岩身上。
“小輪回，萬年不見了……”看著眼前少年，老人緩緩說道。
這一刻，老人的聲音無悲無喜。
仿佛，預見葉岩肯定能走到自己麵前。
五行佛窟一旦開啟，這世上隻有輪回武神能找到這裏。
葉岩，同樣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老人。
片刻後，苦笑道：“土老頭，好久不見，萬年稍縱即逝，你居然還沒死啊。”
土老頭，葉岩眼前的老人命若土。
萬世佛魔，究極化身。
萬年前，葉岩曾一人一劍破金木水火四魔宮。
唯獨，對若土毫無辦法。
輪回武神離開西方極樂世界的最後，踏上自己全新征途之際。
老人，卻留在這裏。
西方極樂世界中，基本上若土無處不在。
金木水火四魔，隻是眼前土老頭的守衛。
它，從來都是一個人。
同樣，從來都是五個人。
並且，若土一直都守在這裏。
萬年前是這樣，萬年後似乎還是這樣。
若土老人，看著葉岩緩緩開口道：“小輪回……萬年前我以為你隨意胡亂給自己取名字……沒想到你真的能輪回重生啊……這一世意味著你能贏得自己的時代……真好啊……”
“土老頭，萬年前你也這麼說過，但你特麼的差點害死我，忘了嗎？”葉岩滿臉黑線，這死老頭一如萬年前一般無二，惜字如金，“別跟我說，你在這裏打坐參禪整整一萬年？”
萬年前，七大武神時代。
葉岩，獨闖西方極樂世界盡頭。
就是為了，解開自己輪回六道神體的秘密。
葉岩，曾經琢磨西域盡頭。
應該有至寶，能讓自己不死不朽不滅。
“對啊，小輪回……”若土坐在那裏，輕輕歎息一聲，似乎有些悵然，有些不舍，有些無奈，還有點看不透眼前的少年，“這一世啊……的確是精彩大世……可惜我這個老頭子陪不了你了……”
葉岩聞言，索性直接坐在老人身畔。
“土老頭，你跟我玩了整整一萬年。”葉岩說道，“親自感受過萬世佛魔的真諦，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西佛的變化，隻怕土老土你也很清楚接下來西佛會發生什麼吧？”
老人聞言，不由自主望向遠方。
半晌，才再度歎息一聲道：“不同的道路，不同的命運，或者，這注定是不同的結局，小輪回啊，我老了真的陪不了你了，萬年前你陪我這個老頭玩了生死遊戲而不死，那時候我就知道你會再來一次……隻可惜數千年前驚世大戰我老頭沒趕上……就是為了等你！”
“怎樣的結局，誰又知道呢。”葉岩輕輕搖搖頭，再道，“定燃也好，小沙彌也罷，都有他們自己的佛路，這一世未來佛主同樣如此，我本不該幹預，但既然我再來遍不能完全分裂了……”
“小輪回……你也有你自己的路啊……”老人看著葉岩，露出一抹似哭非笑的笑容，神態之間似乎有些疲累，但看上去還算和藹，“小輪回……這一世你準備做什麼？”
葉岩聞言，笑了笑。
“的確，我有我的輪回路。”葉岩再道，“或者說，我葉岩的追求跟那個人完全不同，我所走的是六道輪回之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武路，生死我自己說了算啊。”
“小輪回啊，萬年前我又何嚐不是在嚐試掙脫西方極樂世界的枷鎖呢。”老人歎息一聲，再道，“隻不過，我因佛土而生又因佛土而滅，無論怎樣結局都一樣……”
“如果我有小輪回的輪回之力，或者我這個老頭會嚐試當一個凡人。”若土滄桑聲音中充斥著無奈，“生命誠可貴，但喜怒哀樂都沒有的人生，小輪回你願意嗎？”
“凡人也好，武神也罷。”葉岩笑了笑，再道，“如果我是凡人，應該子孫滿堂，但也會慘死荒野，我名輪回從不後悔，既然選擇輪回一世，那就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了啊。”
“往事如風，不提也罷。”老人感慨一聲，下半身開始緩緩消逝，無人可見，“坦白說小輪回，我跟萬年前一樣本想自私的將你困囚於此，因為我太寂寞，寂寞如雪啊！”
“萬年前，條件不成熟，隻好作罷，萬年後我卻不想這樣做了。”
“如果你我無緣，一切都是惘然。”
說話間，若土整個形同枯槁的金身消失。
“我知道。”葉岩不忍，別過頭去點點頭。
“但我所知，小輪回你還有自己的路沒走完。”
“小輪回啊，待得你肩上所有擔子落下，記得前來若土給我灑一杯烈酒……”
“這一世，你要征戰到最後，或許輪回路上你我還能再相遇吧……”
葉岩含笑，輕輕點頭。
“祝你馬到成功……”
軋……
錚鳴聲起，若土不複存在。
徒留，一座空無一人洞府乍現葉岩眼前。
葉岩幾乎毫不猶豫，呼聲踏足洞府。
他知道，這就是萬年前自己不曾踏足的地方。
真正的若土宮！
如假包換，別無二家。
走入洞府別有洞天，並沒有想象中浮屠佛土。
反而，眼前晴空萬裏。
碧綠如洗的天穹，金木水火四行隨眼可見。
讓人無法相信的是，眼前並非什麼浮屠佛土。
一切，返璞歸真。
這世上，又有誰知道萬世佛魔的盡頭。
竟然是返璞歸真，佛土，若土，浮屠都是浮雲。
葉岩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淡然一笑。
生死遊戲，進行整整一萬年。
土老頭，累了。
自己，卻輪回重生。
這一點，葉岩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作弊’了。
萬世佛魔，到頭來是一場空。
“隻有最純粹的信仰，沒有最純粹的佛魔之力。”葉岩淡淡一笑，取出輪回戒讓婆娑舍利子靜靜懸浮虛空，一鬆手婆娑舍利子化身一朵佛蓮，一朵安靜綻放的五色蓮花。
最終，佛蓮在虛空轉了一圈。
再度停在葉岩肩頭，好似師黎婆娑的不舍。
嗡嗡嗡。
就在這時候，五色佛蓮怒放。
佛光彌漫，這無盡佛光中不染塵埃。
“這就是若土？”看到眼前虛幻的一幕，葉岩震驚無比。
葉岩，情不自禁踏上五色佛蓮橋。
孤身一人，朝著天穹淩空而行。
似乎，這一瞬間葉岩回到萬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