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葉岩當然願意複活不該隕落之人。
一如,蓮花島主,霓虹妖女,還有佛河中安靜沉睡的師黎婆娑。
但,輪回六道神訣葉岩還無法參透。
輪回複活一個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世上,最想複活師離婆娑的人並非妙童菩薩。
正是,葉岩本尊!
“萬年前,我隻是為了前往西方極樂淨土的盡頭,參悟我的本命。”葉岩歎息再道,“我何曾想到,隻是跟婆娑緣慳一麵,她竟然為了我舍身坐化於此……隻能說有緣無分……”
“有緣無分?”妙童聞言,冷笑更甚,“你的意思是主上自作多情?萬年前除了你輪回,世上還有誰人能配得上主人,你說啊?你的意思是主上自作自受?追逐輪回一生一世,即使圓寂都還想著你,到最後你別告訴我你一直再騙主上!!!”
話落,葉岩不由沉默。
萬年前,孤身一人前來西佛的葉岩。
意氣風華,輪回武神四個字令得西佛萬千諸佛顫抖。
隻有,師黎婆娑不懼怕那時候的葉岩。
主動靠近,沒想到這一靠近最後令得西方極樂淨土被葉岩一人踐踏殆盡。
“小妙童,當年你隻是一個嬰孩。”葉岩輕聲開口,再道,“我這一生愛過的人很少,婆娑定然是其中之一,並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是流水當年必須無情,否則……”
“收起你的假惺惺,哼!”妙童聞言,心中氣消了一小半,至少輪回親口承認自己愛過主上,也不枉費主上舍身救他,身為女子妙童雖無情無欲,但對於主上的癡情看在眼裏足足八千年!
萬年前,主上若沒有遇到輪回武神。
西佛,早已是青蓮淨土的世界。
又何須,等到釋慈帝佛苦苦證道現在佛主?
可惜,一切都因為眼前少年改變了。
那時候,西方極樂淨土最深處有一件逆天的神器。
這件神器,是幫助葉岩徹底頓悟《輪回六道神訣》的關鍵。
隻可惜,萬年前葉岩失敗了。
那個時候,師黎婆娑名字是‘引狼入室’。
依舊不顧萬千佛尊勸誡,為葉岩引路。
甚至,途中為了葉岩舍身。
佛陀舍身,神仙難救。
“因為主上當年情竇初開,涉世不深,你就誘惑主上?”妙童冷笑一聲,冰冷盯著葉岩再道,“因為我當時年紀小,你就故意抱著我取得主上的好感,對嗎?”
“不。”葉岩直截了當反對道,“當年是我選擇讓你成為婆娑的左肋持,因為曼陀羅她終究有異心,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曼陀羅在數千年驚世大戰中死去的對吧?”
“當年,我覺得隻有小妙童你能證道菩薩果位。”
“難道還要我感激你才對?”妙童菩薩冷笑,“那時候你說什麼,主上都會聽你的,我是不是要感謝當年你指點主上,最後才選擇我妙童成為肋持,才能成就今日菩薩果位?”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們偉大的輪回武神你說了算!”
“我妙童真的要謝謝你了,那是我妙童的榮幸對嗎?”
“……”
妙童菩薩,珠簾炮彈逼問葉岩。
“愛著……”良久,葉岩兩個字直接令得妙童菩薩閉嘴。
愛著,而非愛過!
當愛著兩個字,從葉岩口中親自出聲。
佛河映照師黎婆娑倒影,竟暗中流下兩行佛淚。
妙童菩薩,情緒依舊激動不已。
青蓮搖曳,佛河明滅不定。
“萬年前,千錯萬錯都是我葉岩一個人的錯。”葉岩見狀深吸一口氣,否則小妙童很有可能灰飛煙滅,因為證道菩薩果位何其難得,“今日,我是抱著誠意而來,西佛不該亂下去了……”
“這是婆娑,當年隕落前最後的遺願了……”
妙童菩薩下一刻,沉默不語。
神態冰冷,無人知道這尊菩薩在想什麼。
“是,你輪回是大救星,是焚天大陸的聖人,是驚世大戰滅世的導火索,是你都是你……”
妙童氣不打一處來,萬年後主上居然因為眼前少年的鬼話。
流下,佛淚!!!
“小妙童,你別激動。”葉岩看著佛河中,婆娑的眼淚頓時心神一顫,“無論如何,西佛都不該亂下去,否則婆娑不會原諒我,這是我葉岩最後能為婆娑做的事情了。”
“你騙主上的鬼話,我不知道!”三息後,妙童抬起螓首看著葉岩冷冷再道,“我隻知道,萬年前你離開主上不日就隕落,整個大陸震動,主上因此萬念俱灰選擇坐化於此圓寂……”
“隻是一個消息,你就能讓主上放棄生的機會。”
“萬年前有個傻女人,連你的屍體影子都沒有見過,就直接相信了,苦苦追尋你的仇家,一直想要知道究竟是誰殺了當年的你,一直想要為了你報仇雪恨……”
“你可知道……主上把她的佛情種在妙童的心底……”
說到這裏,妙童菩薩眼眶濕潤。
菩薩,本無眼淚。
但師黎婆娑,真正選擇延續萬年前孽緣的繼承人。
不是佛瓏旋,也不是釋鯉。
恰恰是,此刻十二三歲的少女妙童!
“八千年前,隻要主上相信你,有個小丫頭也跟著無條件相信你,相信一個根本從未死去的輪回,這一切是不是騙局?為了騙主上騙我,你口中的小孩童不惜承下主上唯一的遺願,保留萬年前的容顏,連帶你口中的小孩童也為了你,八千年不長大……”
“這一切,都是為了主上和我有一天,見到當年輪回武神真正的屍骨!”
“你可知道!”
滴答!
刹那間,佛河中有一滴佛淚淌現。
那是小妙童,摯情的佛淚。
“這……不是騙局……小妙童……”葉岩聲音有些沙啞幹澀,再道,“當年的輪回並非無敵於天下,那個時代我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所以我不願意任何人卷入我的命劫,因為當年的輪回不夠強大!”
“無論怎樣,我輪回重生一次,再艱難的殺局和歲月,都會熬過去,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輪回叔叔……當年的你一定很自責……一定很煎熬……度日如年吧……”
忽而間,想到八千年前主上壽元將近那一刻。
麵對主上,坦然圓寂的一幕。
不知不覺間,妙童菩薩一時間失神。
溫柔出聲,下意識為輪回武神親自辯解。
因為,當年的妙童雖是孩童。
但,師黎婆娑將畢生佛念都灌注在妙童菩薩心尖。
可以說,眼前的妙童就是師黎婆娑生命的延續。
“都過去了,《輪回六道神訣》既讓我葉岩重生一世,最煎熬的歲月都沉睡了,我又有何懼?”
葉岩追憶往昔,不由暗自歎息。
“無論如何,你都騙了主上……也騙了你的小妙童……”
最終,妙童菩薩迎著葉岩溫柔目光冷冷看著他。
“我知道……”葉岩認真點點頭,再道,“的確,當年我騙了婆娑和小妙童,不管怎麼說這一世我重生一世,我想戰到萬千神界,該結束的,該了結的都需要做個了斷!”
“小妙童,我是為了告訴你真相而來……”
葉岩看著妙童,一時間神情恍惚。
眼前的妙童,有七八師黎婆娑的影子。
葉岩不知道,師黎婆娑坐化圓寂前將一切佛念全部灌注小妙童身上。
因為,萬年前葉岩親自抱過繈褓中的妙童。
師黎婆娑最大的遺憾,就是未曾萬年前給輪回生一個子嗣。
這個遺憾,師黎婆娑將它延續給了妙童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