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小寧!”
一座塌陷了一半的爛尾樓旁。
附近全是被亂石砸中的路人屍體。
一個年輕男人跪在地上,握著半個身子被巨石壓住的小寧的左手。
小寧的意識很模糊,每次眨眼都感覺隨時會再也睜不開。
大灘的鮮血順著巨石下方湧了出來,在年輕男人腳下形成了血泊。
“萬休,你別哭……你哭的話,我也……我也跟著難受……”小寧顫顫巍巍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蘇萬休趕忙抹去臉上淚水,但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我不哭,我不哭,小寧,你等著,我這就把石頭推開!”
蘇萬休緩緩站起身,擼起袖子去推巨石,但是人的力氣是有限的,巨石根本沒有挪動分毫。
“永誌,你別推了……陪我說說話吧……”小寧勸說道。
蘇萬休聞言一怔,抓著頭發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小寧,要不是我在這裏求婚……,要不是我,你也不可能被砸中……”蘇萬休一臉懊悔道。
“你看……你看你那傻樣……別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會吃虧的……”
小寧一臉溫柔地看向蘇永誌,眼角泛著淚花。
“估計我沒嫁給你呀……是你吃過的最大,最最大的虧……”
小寧緩緩抬起左手,遞了過去。
蘇萬休抓著頭發的手一滯,看向小寧抬在半空中的左手。
“別發呆了……喏……給你個機會……”小寧眯眼笑道。
蘇萬休怔怔地看著那隻左手,趕忙去找鑽戒。
“在哪兒……在哪兒……”
蘇萬休翻遍了全身都沒找到鑽戒。
不過經過光線折射,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鑽戒。
他忙不迭去撿鑽戒。
“小寧,小寧,會好起來,這枚戒指算是我們的訂婚戒指,等我們結婚了,我會再給你買一個更大更漂亮的鑽戒!”
蘇萬休神情顯得頗為激動,為小寧的左手無名指戴上了鑽戒。
“真漂亮啊……”小寧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咧嘴笑了。
……
“叮。”
鑽戒掉落在地。
蘇萬休怔了怔,茫然地看著那具被巨石砸中,早已冰冷的屍體。
小寧的胳膊躺在血泊中,無名指上空無一物。
他略顯錯愕地看著血泊中的鑽戒,似乎剛才小寧說的話就縈繞在他的耳邊。
孟愁緩緩走上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對著屍體發呆的蘇萬休。
“小寧,我們結了婚之後就去旅行吧,雖然現在城被封了,但我還是想帶你去看看。”
“我喜歡女孩,要不我們以後生個閨女吧,長得像你,性格像你,那該多好啊……”
蘇萬休雙眼空洞,跪在血泊之中喃喃自語。
“瘋了嗎?”孟愁眉頭一挑,剛要有所動作,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那是兩隻被蘇萬休吸引過來的黑液怪物。
孟愁轉過身,【饑餓之觸】果斷鑽出,探向黑液怪物。
蘇萬休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微微側過腦袋。
“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小寧……”
“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小寧!”
蘇萬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就朝著黑液怪物衝去。
孟愁瞥了他一眼,沒有看出有任何異能波動的跡象,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他這麼做,完全就是在送死。
“這哥們這麼勇的麼……”
孟愁眉頭一挑,腳下蔓延出一隻水流觸手,將蘇永誌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趁此期間,【饑餓之觸】已然將兩隻黑液怪物吞噬殆盡。
蘇萬休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那兩隻黑液怪物消失不見。
受到【饑餓之觸】的影響,原本就失去理智的他越加癲狂。
他雙手抱著腦袋,不斷搖晃,試圖把某種東西甩出來。
“看來已經無牽無掛了,嗯……吃個肉團,安慰一下他吧。”孟愁從寬大的黃袍中取出了一團漆黑肉團。
“這是什麼……”恍惚之中,蘇萬休似乎看見了麵前的漆黑肉塊。
本想著強塞進去的孟愁咂了咂嘴,低聲道:“吃了它你就能做到那些你已經做不到的東西。”
他回過頭看向壓在巨石下的半具屍體,“比如……救回那個小寧。”
蘇萬休聞言怔了怔,沒有猶豫,直接一把搶過孟愁手中地漆黑肉團,囫圇吞了下去。
不過似乎被噎住了,他不停地捶打著胸口。
然後……
倒在地上了。
“嗯?”孟愁眉頭一挑,走上前來。
“死了?”
初步判斷,蘇萬休已經沒了呼吸,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理智太低導致的?不應該啊……”孟愁捏了捏下巴,忍不住啐了一口。
得,又白扔99萬信仰值。
不過就在他思考之際,打鬥聲傳來,就在不遠處。
孟愁尋找聲音源頭,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與黑液怪物搏殺。
是秦天佩!
孟愁心中一喜,也不顧地上蘇萬休的屍體,向著秦天佩的方向奔去,生怕他跑了。
與此同時。
秦天佩左手持槍,右手提著一柄重劍,朝著麵前的兩隻黑液怪物衝去。
砰砰砰!
子彈命中黑液怪物的一瞬間炸開,比一般的子彈威力還要大。
一個個大窟窿出現在在黑液怪物身上,而黑色液體則是濺了一地。
不過就在【死蟲】蠕動,想要把窟窿修複好時,一股強大的電流覆蓋了它們全身,竟一時被麻痹的不能動彈。
【死蟲】也被電流所影響,沒有繼續蠕動,反而抽搐起來。
重劍揮舞而來,將兩隻黑液怪物攔腰斬斷。
電流依舊遍布它們全身,即使身子已經分家,也沒能複原。
“還行,能導電。”秦天佩將重劍杵在地上,打量了一下右手胳膊上的肌肉線條。
“基金會提供的藥劑倒還不錯,短暫時間內可以大幅度提升自身力量。”
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隻黑液怪物,電流轉瞬間被放大,發出“滋滋”聲。
很快,兩隻黑液怪物的身上升起陣陣白煙,體積也跟著向縮了水般縮小。
他扛起重劍,就要離開,可就在他剛踏出一步的時候身子頓了頓,緩緩回過頭。
那是一道穿著襤褸黃袍的身影。
黃袍身影靜靜地杵在原地,寬大的兜帽下,似乎有一雙深邃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注視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