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孩這麼一打岔,林紓心中的氣消減許多,沒好氣地問道:“小默,你準備送誰?”
“師父。”
林默如實告知。
林紓神色驚訝,“哦?你怎麼想的?”
林默的笑容十分坦誠,“媽,您兒子在武道上的天賦雖然不錯,但天賦再不錯,也需要時間的積累,短時間內,我根本不可能達到頂尖高手的程度。”
“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師父本來就是頂尖高手中的頂尖高手,如果再服用下超凡果實,十有八九可以突破現有的境界,達到傳說中的超凡之境。”
“等師父達到超凡之境,誰還敢惹我?到時候就算回歸家族,有師父這個超凡高手在,家族裏的那些人也不敢耍陰招,最多在明麵上為難,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聽完兒子的一番話,林紓眼睛逐漸眯起,“小默,誰告訴你的這些?”
說話間,她的視線飄向了安幼魚。
斷崖肯定不會說,唯一的可能就是安幼魚。
見林紓看向自己,安幼魚急忙搖頭,“阿姨,我沒和林默說過這些,我發誓。”
說著,她舉起了右手。
林默的笑聲隨之響起,“沒想到連小魚兒都知道一些東西,合著就瞞著我一個人是吧?”
一聽這話,林紓瞬間便知這件事和女孩沒什麼關係,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濃,“小默,這些都是你猜的?”
“不然呢?”
林默聳肩,“這些並不難猜。”
“不難猜?”
林紓的眼神微妙,“那你說說,你還猜到了什麼?”
林默端起麵前的茶杯,不急不慌地抿了口,“之前您和外公那邊幾乎沒什麼聯係,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您和外公的關係比較僵硬。”
“不久前,您為了給兒子要塑體膏,在吃飯時撥通了外公的電話,對話之中卻側麵證明了你們僵硬的關係已經消失,這種關係的變化,肯定是雙方談了心;而談心這種事情在電話中顯然不太合適,那也就是說,您和外公近期一定見過。”
“既然見了麵,我外公肯定會想帶您回家……”
林紓麵無表情道:“為什麼你外公一定想帶媽回家?你這完全就是沒有任何憑證的猜想。”
“確實是猜想,但也是基於對人性的分析。”
相較之下,林默的神情更加淡然,淡然之中還帶著自信,“一個父親二十年沒見到女兒,好不容易見到了,想帶她回家有什麼不對嗎?”
林紓沉默。
她不得不承認,這一番分析堪稱一針見血,明明兒子隻知道一些雞皮蒜毛的小線索,可硬是憑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線索從而推算全局。
這份能力……
可怕!
“你…繼續講。”
“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
林默撓了撓頭,“我們現在依舊還住在靖川,說明您拒絕了外公的提議;按理說,您不應該拒絕的才對,我想了很久也隻想到了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因為我。”
林紓再次陷入沉默。
見狀,林默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因為我的存在,所以導致您有家不敢回,而您也說過外公就您一個女兒,您作為林家的獨生女卻要為之忌憚一些人,林家之中,顯然有人不想讓我回去,並且這個人手中一定掌握了龐大的能量。”
“外人顯然不可能有掌握林家的機會,除非外公腦子秀逗……”
“嗯?”
感受到母親眼中爆發出的殺氣,林默語氣一變,“媽,兒子不是這個意思,您別生氣。”
“你,繼續!”
林默咽了咽口水,“也、也就說明這個人也很受外公的看重,而且也是自家人;可您是獨生女,顯然不可能存在兄弟姐妹,而您又離家二十年之久,這個人大概率就是外公外婆找的一個替代品,您的替代品。”
說到這裏,他口幹舌燥地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試探性地問道:“媽,還要接著講嗎?”
林紓盯著兒子看了許久,“你是我兒子嗎?”
一句話,讓林默後背一緊,“您這是什麼話?要不,等回靖川之後咱去醫院鑒定一下親子關係?”
其實,就在喝茶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說得太多了。
他,今年才十八歲!
林紓神色稍緩,“小默,你現在和之前變化太大,還有,你的這種分析能力著實有些可怕,以後在外人麵前記得藏拙,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媽說的是,兒子謹記。”
林默暗暗鬆了口氣。
總算糊弄過去了!
說實話,當初他分析出來這些東西時,自己都很吃驚。
安幼魚眼睛瞪得溜圓,玉唇微微張開。
注意到女孩的目光,林默嘴角一扯,“這麼看我幹什麼?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當初我媽見外公的時候,你也在場吧?”
安幼魚眼中閃著光,雙手不自覺地抱住林默的左臂,“你好厲害!真的真的好厲害!這些你是怎麼分析出來的?太神奇了!”
手臂上傳來的驚人柔軟,讓林默渾身僵硬無比,再加上女孩崇拜的模樣,讓他一點問罪的心思都沒了,“就、就隨便分析了一下,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
“教我一下好不好?”
安幼魚眼睛快速閃動,自言自語道:“這種能力說不定可以實現我下一個夢想。”
林默眼皮一抬,“下一個夢想?”
安幼魚淺笑如花,“之前我的夢想是考入清大就讀古物修複係,雖然現在高考成績還沒公布,不過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那你現在的夢想是什麼?”
“我現在的夢想是找到爸爸媽媽,等我學會你的這種能力以後,說不定可以分析出爸爸媽媽在什麼地方。”
“……”
在聽完安幼魚的計劃後,林默整個人差點暈倒。
這是能分析的嗎?
見林默不說話,安幼魚不解,“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有!”
“什麼問題?”
林默雙手捧起安幼魚的臉頰,哭笑不得地告知道:“小魚兒,有夢想固然是好事,可夢想和癡心妄想還是有區別的。”
安幼魚呆了呆,很快就明白了林默話中的含義。
一旁的林紓也忍不住出聲數落,“你這孩子咋這麼說話?”
安幼魚白皙的麵頰上爬上一抹紅暈,抱著林默的雙手鬆開,下一秒,她的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地打在林默的肩膀上。
“林默,我要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