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錢?”
消息傳到步晏耳朵裏,他擰著眉頭有些疑惑,直到臨七將洗清的泥的銅板遞了過來。
嶄新的銅板兒還有一股子泥味。
步晏握著這枚銅板兒發呆,臨七卻道:“一場大暴雨居然衝刷出來這麼多銅板,而且和容昌鑄造的一模一樣,太奇怪了。”
步晏眼眸微動,勾唇笑,將銅板兒放回桌子上。
“昨日從容昌那搜到的銅板,倒出兩箱子,找幾個地方埋起來,另外你親自去一趟牢裏,叮囑容昌一聲,不該說的別瞎說。”
臨七眼皮跳了跳:“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麼?”
“不該問的別瞎問!”步晏吩咐完,長腿一邁站起身朝著外頭走。
短短兩個時辰
京城好幾個地方都搜到了銅板兒,而且都不是官服製造,而是私人鑄造。
一上午步晏就帶著人去收繳這些莫名冒出來的銅板,在此途中,有人舉報了慕容家的小廝拿著銅板兒去買酒被掌管的抓著了。
恰好步晏就在不遠處,當場就將小廝帶回去審問。
“步大人!”慕容大人也在不遠處辦事,乍一聽這事兒扯上自己府上,忙不迭的趕緊阻撓:“這一定是個誤會,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慕容大人倒是說說,有什麼誤會?”步晏一隻手叉腰,漫不經心地斜睨了眼慕容大人:“這小廝出來采買可是掌管的親自抓住的,人證物證都在,昨兒上官府舉報容家時,本官也是親自審問的,本官總不能厚此薄彼,失了公道吧,慕容大人放心,若是誤會,此人用不了多久就被放回去了。”
幾句話堵得慕容大人啞口無言。
倒是那句上官府舉報容家,宛若一把利劍刺在了慕容大人的心坎上。
上官府……
慕容大人二話不說改道去了上官府。
慕容氏聽說兄長來了,急急忙忙出來迎接,但看著慕容大人陰沉如水的臉色時,慕容氏眼皮也跟著跳了跳:“兄長,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隨即,慕容大人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問:“好端端的,上官家舉報容家做什麼?”
慕容氏傻眼了,她沒想到這事兒竟然牽扯上慕容家了。
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說,心裏卻將琅姑娘罵了數遍,這賤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居然讓將慕容家扯下泥潭。
“兄長,這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再說步晏也不敢對慕容家如何,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慕容氏隻能安慰。
慕容大人哼哼:“最好是如此。”
還沒等慕容大人喝口茶呢,門外就有小廝來傳話了:“大人,大人,青鬆招了。”
慕容大人赫然起身:“招什麼了?”
“據衙門的人說青鬆已經招了那印子錢是從府上庫房偷偷拿的,他之前用的都是好好的,這次卻出事了。”
“混賬!”慕容大人氣得暴跳如雷,他府上何時有印子錢了?
這下就連慕容氏也不淡定了,嘴裏嚷嚷著這一定是栽贓陷害!
可慕容大人卻沒理會慕容氏,臉色陰沉得厲害:“肯定是上官府得罪不該得罪的人,牽連了慕容家,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不給慕容氏開口的機會,扭頭就走。
氣的慕容氏派人去喊琅姑娘過來。
很快琅姑娘就來了,她還以為是什麼好事兒,為此,特意打扮了一番,結果剛進門就挨了一巴掌。
慕容氏怒指著琅姑娘:“你就是個掃把星,慕容家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琅姑娘一臉懵,捂著臉又驚又氣。
另一頭慕容大人趕回去時,步晏就在門口等著呢,手裏舉著證詞:“慕容大人,可否讓本官去府上搜一搜?”
“步大人,這不妥吧?”
“慕容大人放心,本官不會驚擾了府上女眷,昨兒容家可是搜查了的,還請慕容大人行個方便。”
明明是商量的語氣,可態度卻是毋庸置疑的堅決,根本不給慕容大人反駁的餘地。
大街上人來人往,多少人注意這一幕,指指點點。
慕容大人的臉青了又白,遲遲不搭話。
但出乎意料的是步晏也沒多糾纏,身後的人也不知說了什麼,步晏竟直接帶人離開了。
一群人就這麼散了。
慕容大人心有餘悸,趕緊回去徹查府上,身後管家忍不住嘀咕:“大人,步大人也許隻是虛張聲勢,不一定敢徹查的。”
“你懂什麼,步晏就是一隻鼻子靈敏的耗子,哪有腥味往哪鑽,他若執意要搜,誰敢阻撓?”
慕容家大門緊閉,不進不出。
京兆尹門口有人擊鼓鳴冤,來人正是容家老夫人,舉起了拐杖對著門口的大鼓狠狠的敲擊。
砰!砰!
鼓聲震耳。
直到步晏來,才停下。
“老夫人這是何意?”
容老夫人氣憤道:“有人誣陷容家自私鑄幣,老身是來鳴冤,請大人徹查,還容家一個公道!”
步晏回過頭看了眼身後聚集的百姓,當即準備開堂審問,容老夫人要求見一見容昌。
“帶上來!”
很快被打的鮮血淋漓的容昌被兩個侍衛給抬上來,趴在地上喊著冤,容老夫人見狀心疼不已:“昌哥兒!”
“祖母,我是冤枉的,私藏印子錢的宅子是別人送我的,我根本不知那裏藏了印子錢。”容昌大喊。
“誰送你的?”容老夫人問。
容昌思索片刻,咬著牙說:“是……是母親給我的。”
“你母親?”容老夫人皺了皺眉,立即派人去請容二夫人過來一趟,很快人就來了。
但並沒有帶來容二夫人,隻留下一紙認罪書。
書上寫著宅子乃是慎郡王妃親自所贈,還寫著慎郡王妃為了阻撓太子妃的都保宮丸,幾次三番對她威脅,逼著她做了許多錯事,容二夫人已經無顏苟活於世,已經以死謝罪了。
“竟然是慎郡王妃!”
“怪不得容家這麼低調會被人針對,原來是為了保宮丸。”
人群內的百姓驚呼。
步晏坐在高堂上一句話也不說,任由事態發展,身後臨七摸了摸鼻子,要不是昨兒他帶著人去布置現場,差點就信了這個局和容家無關。
臨七不由得感歎,慎郡王妃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上主子。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