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Z而傅謹臣從病房裏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病房對麵的長椅上,纖弱美麗的女人姿態靜謐,靠在儒雅沉穩的男人肩膀上睡的正沉。
而女人的身上還裹著男人的大衣。
傅謹臣一瞬俊顏黑沉,嗓音冷厲,“黎梔!”
黎梔猛的被驚醒,迷迷糊糊她就聽到了傅謹臣的聲音。
感覺身邊靠著人,她下意識也以為是傅謹臣。
她探出手,抱住男人的腰,聲音含糊,“唔,你怎麼才出來……啊!”
黎梔話沒說完,便被一股大力鉗製著手臂,直接從椅子上提溜了起來。
她暈頭轉向的踉蹌著,直跌進傅謹臣冷硬的懷裏。
身上披裹著的大衣,落在地上。
黎梔徹底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眸,看著不遠處站起身的霍硯白,再仰頭看看臉色格外難看的傅謹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傅謹臣便垂眸冷道。
“你剛剛抱誰呢!?自己男人在哪兒分不清楚嗎?”
想到剛剛這女人竟然還當著他的麵往別的男人懷裏鑽,傅謹臣心口嫉火亂竄。
黎梔被訓斥的有點委屈。
霍硯白看不過去,蹙眉道。
“傅少未免對她太苛責粗暴了點,她還有孕在身,傅少卻讓她自己躺在這樣的走廊上睡覺。
孕婦感冒有多麻煩,傅少不清楚嗎?若是傅少照顧不好她,就不該將她強行帶回來!”
霍硯白這話火上澆油,傅謹臣眼底似席卷風暴,環住黎梔的腰道。
“我傅謹臣的妻兒也用不著霍少來體貼入微,看來上次那拳我下手還是太留情了!”
男人的手似鐵拳一般,把著黎梔的細腰。
他手指正好按在了黎梔方才被撞的位置,一陣痛感傳來。
黎梔想到方才在病房裏的情景,心裏有點氣,又見他出來不分緣由便發火,她更覺委屈。
此刻聽傅謹臣說他打了霍硯白,黎梔看向霍硯白,果然瞧見霍硯白的右臉上還有未曾消退的淤青。
黎梔頓感惱火,她一把推開傅謹臣,皺眉道。
“三哥,你說夠了沒?!我隻是不小心睡著了,師兄擔心我著涼給我披件衣服而已,你有必要這樣嗎?
上次機場的事情,也是我請師兄幫忙的,你要怪就怪我,幹嘛牽連別人!”
黎梔心中委屈,若非傅謹臣根本就不記得她在外麵等。
他能早點出來,自己會在長椅上不知不覺睡著嗎?
憑什麼從前他都能當著她的麵去抱蘇婉雪,她都不是故意的,他倒如此生氣!
傅謹臣卻沒想到會被黎梔推開。
這時她的態度,儼然是站在了霍硯白的一邊兒。
傅謹臣周身似結了冰,他沉眸注視著黎梔,薄唇緊抿。
黎梔被他那駭人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怯,煩躁和難過似在心裏撒了一把鹽粒子,疙疙瘩瘩的揪扯。
有一瞬她都想沒出息的認錯了。
可她生生捏著拳,忍住了。
傅謹臣見她倔著,眼底情緒漸漸沉寂,隻冷嗬了聲道。
“很好,真是出息了。”
男人言罷,收回目光,大步邁開便丟下黎梔走了。
黎梔站在那裏,看著他離開的冷寂背影,眼眶一燙。
“梔梔,抱歉。剛剛怪我,我應該叫醒你的。”
看到傅謹臣離開,霍硯白歉然開口。
黎梔彎腰撿起地上他的外套,拍了拍塵土遞給他,看著他臉上的淤痕道。
“師兄,對不起啊。我替我老公給你道個歉。”
霍硯白接過了外套,豈能聽不出黎梔口中的親疏。
他心中黯然,“梔梔,你……決定回頭了嗎?”
他當然也留意到了黎梔對傅謹臣的稱呼變化。
黎梔有點不好意思,但她迎著霍硯白的視線,點頭。
“師兄,我愛了他十多年了,現在又有了寶寶,我放不下他。”
霍硯白垂落著的手倏然攥緊,心裏悶痛又苦澀。
他想,可是梔梔,你知道嗎?
也有一個人,默默的喜歡了你很多年,從初中到現在,他也跨越了整個青春在喜歡你啊。
但看著黎梔清澈的眼眸,這些話,霍硯白說不出口。
他終究不想過多打擾為難她,他也怕這些話說出口,他們會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最後,他清俊麵龐上也隻是浮起溫暖的笑意,說道。
“我沒那麼脆弱,一拳沒什麼的,何況傅少確實沒用全力。他剛剛那樣,應該也是吃醋了。”
吃醋嗎?
黎梔可不覺得,大抵隻是男人的占有心理罷了。
若是吃醋,他能丟下她和霍硯白在這裏,自己走掉?
黎梔一時苦笑了下,轉移話題,“師兄怎麼在這裏?”
她記得之前霍硯白就已經向這邊醫院提交了辭呈,離開這個醫院了。
“以前負責的一個病人出現了一點情況,新來的醫生不是很了解既往病史,我正好沒事兒就過來看了下。”
黎梔點點頭,霍硯白是個很負責的醫生。
“那留學的事情你是放棄了嗎?梔梔你應該慎重考慮。”霍硯白突然又道。
囚困在婚姻裏的女人,隻會慢慢的枯萎褪色。
更何況想要站在傅謹臣那樣的男人身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黎梔是顆明珠,霍硯白希望她煥發光彩,而不是再輕易的為一個男人甘願隱埋在那男人打造的金籠裏。
黎梔揚唇笑起來,“師兄放心,留學的事情是我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我沒放棄的打算。”
霍硯白見她心有成算,也沒再多言,隻是笑著道:“妙妙已經長成一隻老貓了,有沒有興趣什麼時候去我那裏看看它?”
妙妙是初中時,黎梔救的那隻受傷流浪貓,黎梔沒法養,最後被霍硯白帶了回去。
黎梔沒想到妙妙還活著,她驚喜的連連點頭。
“好啊!要的要的,師兄空了聯係我。”
黎梔和霍硯白道別就朝傅謹臣的病房走去,她走過拐角卻是腳步一頓。
隻因前麵不遠處,一道挺拔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修長指間還夾著一支煙。
男人抽了口,薄唇緩緩吐出青白煙霧,俊顏晦暗冷寂,身影卻仿若寂寥失落。
從是清貴從容,高高在上的男人,這般不顯落拓,相反蠻戳人的。
黎梔愣在那裏,心頭驀的一跳。
他是在等她嗎?
黎梔鼻尖一酸,一時竟不敢過去。
她害怕眼前的是幻覺,其實他根本沒那麼在意她。
或者他站在這裏,不是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