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看著她的背影,眉眼間的輕鬆平靜被打碎了,害怕慌亂極了。
不,蘇婉雪蓄意離間,自己已經相信她一次,被騙的團團轉。
再傻傻相信,隨便質疑傅謹臣,豈不是如了蘇婉雪的意?
找了十六年的女人,蘇婉雪是沒學算數嗎,十六年前傅謹臣才多大?
黎梔憂思沉沉的走回醫院,出了電梯,正好看到陳庭過來,要去訂餐。
“陳秘去哪兒訂餐?鳳鷺山別墅離這裏近,要不我去親自準備點補血飯菜吧。”
陳庭忙道:“讓薑姨準備了,我過去禦庭府拿就成,太太您現在有孕在身,要是讓您辛勞,總裁會弄死我的!”
黎梔抿唇笑,又問,“最近三哥有去過鳳鷺山別墅嗎?”
“沒有啊,太太怎麼問這個?”
“隨口一問,陳秘快去吧。”
黎梔剛剛一直關注陳庭的神情。當她提到鳳鷺山別墅時,陳庭臉上半點異色都沒有。
陳庭是傅謹臣的貼身助理,傅謹臣若是在鳳鷺山別墅養女人,陳庭怎可能一點不知?
果然又是蘇婉雪胡說八道!
她怎麼不幹脆編造傅謹臣是帶著前世記憶轉世投胎的,找個二十八年前世戀人呢?
可笑!
她既然決定要和傅謹臣重新在一起,便不想輕易懷疑,若是夫妻一開始就沒信任,很難走下去的。
黎梔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攤開掌心。
她的掌心中有幾根頭發,是她剛剛趁機從蘇婉雪頭上薅下來的。
她將幾根發絲纏繞了下,放進口袋,快步朝病房走。
病房。
黎梔推開門時,就見男人坐在病床上手裏正拿著份文件在看。
黎梔快步走過去,伸手就抽走了他手裏的文件。
傅謹臣還以為是保鏢,男人沉眸抬頭,眼神不悅。
黎梔拿著文件,站在那裏蹙著眉,神情不滿。
“醫生說了,讓你好好休息,你失血過多,睡覺才能促進身體修複,自己不知道嗎?星臣離了你一天兩天,又不是不能轉!”
傅謹臣看著麵前皺巴著小臉,絮絮叨叨的明豔女人,俊顏上清冷漸消,深邃眼底閃過懷念。
一些久違的畫麵躍然心頭。
“哥哥,你頭發沒吹不能睡覺,我跟你說你這樣老了要得頭風病的,起來起來!”
“哥哥,你怎麼又冷臉一天,你得多笑笑呀,像我這樣,露不出八顆牙齒露兩顆也行,長這麼好看,不笑簡直暴殄天物!”
還有許多……
小時候的黎梔很愛管他,絮絮叨叨。
很溫暖,像個小太陽,是他冰冷枯燥生活裏的一縷陽光。
後來他出國,他們聯係漸少。
再回來,小丫頭長成大姑娘,成熟穩重了,也跟他生疏很多。
在他麵前文文靜靜,多了少女心事兒,不愛跟他說了。
不,她有了別的傾訴對象。
而現在,看著黎梔,傅謹臣倒瞧見些許她小時候的影子。
男人薄唇微揚,勾了勾手道。
“過來點。”
黎梔將文件放好在床頭櫃上,走近點,彎下腰。
“怎麼了?”
下一秒她腰肢被男人攬住,跌進了傅謹臣的懷裏。
“呀,你幹嘛,留意點傷口!”
黎梔從男人懷裏抬起頭,瞪他。
男人仰靠在那裏,清冷眉眼近在咫尺,倒映著她的小臉,他薄唇微抿道。
“想管我?”
他調侃的目光注視著,黎梔麵皮微熱。
她微咬紅唇,反問,“不行嗎?”
傅謹臣勾唇,“不行,我傅謹臣可不是隨便給人管的。”
黎梔心口泛起酸澀,有些失落。
到底是她太著急,妄想逾越了嗎?
她正想說聲抱歉,卻聽傅謹臣又道。
“不過你真想管也成,除非……”
黎梔睫毛輕顫,“除非什麼?”
“管一次,給次甜頭。”
“甜頭?”黎梔一時沒反應過來。
男人挑眉,點了下自己的唇,雙臂交疊枕在腦後,姿態懶倦的盯著黎梔。
分明是讓她主動去吻他。
黎梔在男人黢黑的視線下,緩緩湊近,在他的唇瓣上飛快親了下。
她要抬頭,卻被男人按著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他恣意汲取她唇齒間的清甜味道,直到饜足才放開了她,額頭抵著她的,啞聲道。
“聽你的,但這兩份文件是陳庭送來加急處理的,你念給我聽?”
黎梔被吻的小聲喘氣,聽他這樣說,下意識點了點頭。
她重新拿起文件,給傅謹臣讀。
讀著讀著,卻發覺不對。
她口幹舌燥的,男人卻一派悠閑,到底是誰在工作啊!
算了,傅謹臣受傷了,先讓讓他吧。
黎梔有點小鬱悶的給傅謹臣讀完文件,又在男人的口述下改了兩處數據。
放下文件,她口幹舌燥,傅謹臣已將一杯水遞到了她的麵前。
黎梔抬眸,對上男人柔波輕蕩的深邃眼眸。
他說,“老婆辛苦。”
他很少這麼鄭重其事的喊她老婆。
黎梔瞬間紅了臉,她要接過水杯,男人卻將水杯送到了她唇邊,示意她張口,黎梔輕輕啟唇。
普普通通的一杯水,她卻喝出了甘甜的味道。
隻是有時候越甜蜜,越在意,越患得患失。
黎梔不合時宜的又想起了蘇婉雪,想到她的那些話,她看向傅謹臣。
“你……”
男人薄唇微挑,漫不經心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什麼?”
黎梔對上男人的眼眸,遲疑了下還是沒問,隻道。
“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單獨見蘇婉雪?”
蘇婉雪那女人瘋子一樣偏執,黎梔總覺得她不會安生。
傅謹臣好笑看著她,不說話。
黎梔被他瞧的不自在極了,羞惱道:“你不答應嗎?”
男人這才笑出聲,清潤嗓音不急不緩。
“答應,原來傅太太的占有欲這麼強的嗎?”
黎梔有些窘,“男人女人都一樣,男人有占有欲,我們女人自然也有!總之,你是有婦之夫,時刻注意和別的女人保持距離是做人老公的基本素養!”
傅謹臣輕笑,還沒應,病房門被敲響。
是雷淵。
他神情嚴肅,“三少,白家出事了。”
黎梔見此,默默站到了一邊兒。
“說。”傅謹臣立刻坐直身子。
“白少過世的事提前泄露了。現在網上都在討論,白氏股價已在暴跌中。一些股民在白氏官網聲討讓白氏給個交代,還有些激進的跑到白氏樓前抗議還P了白少的遺照。”
他說著將手中平板遞給傅謹臣,傅謹臣點開上麵的視頻。
一群人鬧哄哄的聚集在白氏樓下,為首的男人拿著白洛琪的黑白遺照,臉上用血紅的油漆寫著“短命鬼”下麵寫著“白氏謀財,還股民錢財,白洛琪永世不得超生”。
傅謹臣看著那P的亂七八糟,怨氣滿滿的遺照,眉心折起。
黎梔看到那些,滿臉震驚,心裏閃過些什麼,卻又沒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