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辦公室。
黎梔將血管造影的片子給了醫生,醫生一番檢查告知她,片子沒問題。
黎梔又仔細問詢了傅謹臣的傷勢,才放下心從辦公室出來。
她沒想到,蘇婉雪扶著肚子就坐在門外的等待椅上。
看到她出來,蘇婉雪立刻站起來,關切問道。
“姐姐,我才知道謹臣哥受傷了,他傷勢怎麼樣啊?我能去看看謹臣哥嗎?”
她說著彎腰,從椅子上拿起一捧鮮花。
黎梔目光落在那束花上,是一大捧桔梗和紫藤。
黎梔從前在花店裏兼職過,恰好知道這兩種花的花語。
桔梗代表無望的愛,紫藤代表為情而生,為愛而亡,為愛癡迷卻永遠得不到美好的愛情。
這是兩種冷漠而寓意不好的花,並不適合送人。
真是難為了蘇婉雪,竟然千挑萬選這麼兩種花來送給傅謹臣。
“不能。”
黎梔冷漠拒絕,邁步便走。
蘇婉雪忙抱著花束追上,“姐姐,我是一片好心,我不進病房也行,姐姐幫我把花束帶進去表表我的心意便好。
對了,那個問題,姐姐問過謹臣哥了吧?謹臣哥是不是很樂意我們的寶寶一起玩耍長大啊?
其實,我覺得我的寶寶將來認謹臣哥做幹爹也挺好的呢……”
黎梔耳邊像是跟著一萬隻蒼蠅,一直圍著嗡嗡嗡。
聽到最後,她徹底忍不下去了,她猛的停下腳步,轉身便從蘇婉雪手中將花束拿走,丟在了地上。
她抬腳,幾下便將花束踩了個稀巴爛,盯著蘇婉雪道。
“花沒了,你也可以滾了!我和我老公商量過了,我們要生二胎三胎,我們的寶寶會有親兄弟姐妹!你的孩子想要弟弟,你找他親生父親生去,少來惡心我們!”
蘇婉雪低下頭,盯著地上被踩爛的花,眼淚吧嗒吧嗒掉落。
“姐姐,這麼漂亮鮮豔的花兒有什麼錯,你太過分了……”
她蹲下身,去撿那些花,就跟被踩碎的是她的玻璃心一樣。
“黎梔!囂張跋扈,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這時,一道熟悉的尖刻聲音自黎梔背後響起。
黎梔轉身,看到拎著包一身雍容華貴快步走來的周慧琴。
看著周慧琴眼底的斥責和憎惡,黎梔樂了,她抱胸挑眉。
“我說她在這兒又演的什麼瓊瑤劇,原來是請了觀眾。”
周慧琴皺著眉,上前便關切的將蘇婉雪扶了起來。
“伯母,我沒事,我自己沒有拿穩……”
“我都看到了,再說這花都被踩踏成這樣了,這是沒拿穩的樣子?”
周慧琴護著蘇婉雪,沉著臉看向黎梔。
“你剛剛陰陽怪氣什麼?還不快跟小雪道歉!”
黎梔挑唇,“最近剛剛確診‘不會道歉’病,這歉我道不了。”
周慧琴本來看到黎梔就滿肚子火氣,此刻被她頂嘴,揚手便朝黎梔打過去,怒道。
“那我今天就好好給你治一治這怪病!”
黎梔早有防備,伸手便握住了周慧琴的手腕。
周慧琴抽了兩下沒抽動,更是生氣,“黎梔,你敢跟我動手!?”
“姐姐,伯母是你婆婆是長輩啊,你生氣都衝我來,快放開伯母。”
蘇婉雪著急的勸著,抬手掰黎梔的手腕,指甲卻趁機狠狠在黎梔腕子上抓撓了幾道。
黎梔吃疼甩手,蘇婉雪踉蹌好幾步,往牆邊倒去。
“小雪!”
周慧琴大驚失色,連忙驚呼著去扶蘇婉雪。
在蘇婉雪快要摔倒前,接住了她。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病房門打開。
男人高大身影站在門口,神情清冷看向這邊,顯然是傅謹臣聽到了外麵的爭執聲。
“謹臣,你看看黎梔做的好事,這女人無法無天,對我都喊打喊殺的,你看看我這手腕被她給擰的!”
周慧琴說著將手伸出,她養尊處優,手腕上皮膚細白,不比年輕人差,被黎梔剛剛捏出了紅印子來。
傅謹臣視線落過去,蹙了下眉。
周慧琴見此,神情便更憤懣了,又扶住委委屈屈的蘇婉雪,將她往傅謹臣的方向推了推道。
“還有,小雪剛剛也差點讓黎梔推倒,要不是媽反應快,小雪肯定得摔地上流產!本來就還在醫院裏安胎,黎梔這就是故意的。
她不把這孩子弄掉就不甘心!你說,她都離婚要出國了,你把她追回來做什麼!”
蘇婉雪被推的朝傅謹臣走了兩步,她倒沒順勢往傅謹臣的身上撲,反倒匆忙後退了一步說道。
“傅少不要誤會,我隻是碰巧知道傅少住院了,就買了花來探望,沒想到會惹姐姐生氣,還碰上了伯母,是我不該來的,我現在就離開。”
她委屈求全的說完轉身就想走,見她這樣周慧琴更不滿了。
“小雪,你肚子裏懷著的可是謹臣的孩子,怎麼就不能來看望謹臣了?你不能走,該走的人也不是你!”
黎梔哪兒能聽不出,周慧琴是在說自己呢。
她早就不想留了,周慧琴舌燦蓮花,蘇婉雪楚楚可憐。
傅謹臣又親眼瞧見她甩開的蘇婉雪,還有周慧琴手腕上的紅痕,以及地上一片狼藉的鮮花。
擺在傅謹臣麵前的一切,不都是她黎梔飛揚跋扈,不敬尊長的罪證嗎?
傅謹臣本就覺得她不可理喻,容不下蘇婉雪肚子裏的無辜小孩。
看到這些,又怎麼會不多想。
黎梔心灰意冷,唇邊扯開抹自嘲笑意,她什麼都不想說,邁步便走。
可她才剛剛轉身,一直沒什麼反應的男人便長腿一邁,跨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
他握著的是黎梔剛剛被蘇婉雪抓撓過的那隻右手,黎梔禁不住輕哼了聲。
傅謹臣神情微變,立刻拉起她的手查看。
黎梔皮膚薄的很,細嫩的不像話,平時傅謹臣碰她,都很留意力道。
那幾道抓痕在她肌膚上,顯得血淋淋般觸目驚心。
男人眼底浮起冷意,“誰弄的?”
蘇婉雪無端打了個寒顫,往周慧琴的身後縮了縮。
黎梔眸光掃過去,看著蘇婉雪那副心虛的樣子,她突然便又不想走了。
她似笑非笑的抬眸看著傅謹臣,淺勾唇角,下巴指了指蘇婉雪,譏諷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