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語嫣靜靜地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苦澀的笑:“醒醒吧,你說得輕巧,可你知道我不可能抗旨。我背後是明國公府,是父親和兄長……而你,早已放棄了我,又憑什麼讓我為你棄了所有?”
“當初你選擇了仕途,如今又有何顏麵讓我選擇你,其實你i並不愛我,愛的是仕途罷了,能被舍棄的永遠都是不重要的。”
淩語嫣的話過於絕望和決絕,同時也說明二人立場。
一旦做了選擇,便無回頭路,她更想讓蕭衍墨明白並非所有認錯都值得被原諒。
蕭衍墨喉嚨一哽,想要辯解什麼,卻發覺在她冷靜而決絕的目光下,自己的話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半晌後,他低聲說道:“語嫣……是我錯了,是我當初沒有珍惜,可如今我什麼都可以放下,隻要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之前我忽略你內心的想法,總覺得我們應該為大局而犧牲,今日看來,我大錯特錯,若是為了大局而讓我失去你,那麼我寧願不要所謂的大局觀,我隻要你。”
“你我走到如今地步不容易,經曆了太多風雨,才有了如今的守得雲開見月明,我並不想輕易放棄,更不想你嫁給不愛的人。”
“嫣兒,你可以和我置氣,甚至可以打我,罵我,但求你不要意氣用事,哪怕你不願意再嫁我,也希望你不要嫁給二皇子,你們真的不合適。”
淩語嫣的目光微微一冷,眼中浮現出一絲不為人知的痛意,但她很快斂去情緒,平靜地開口:“你勸說不動我,我不會跟你走。哪怕我曾對你有萬般期待,但現在所有的過往都成了雲煙。既然你先選擇了放棄,那便不要怪我另嫁他人。”
蕭衍墨握緊拳頭,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受了重擊般一陣鈍痛。
他深深地看著她,目光中帶著隱隱的愧疚,啞聲道:“語嫣,我知道是我負了你,可我已經後悔了,難道就真的不能再回頭嗎?”
淩語嫣隻是搖頭,眼中滿是平靜無波的冷然:“我們早已回不了頭。你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平行線,明知不該有交集,卻因一時情動而錯亂了方向。既然現今皆已塵埃落定,便不要再擾亂彼此的路了。”
她的語氣溫柔卻冷然,蕭衍墨聽在耳中,心中如墜冰窟。
二人沉默良久,誰也無法說服對方,誰也不再開口。
片刻後,蕭衍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千言萬語化作一聲低歎。
他轉身離去,背影在夜色中顯得蕭索而孤獨。
翌日,早朝剛結束,殿外的臣子們三三兩兩地散去,而蕭衍墨卻徑直朝禦書房走去。
他一步步走得沉穩而決絕,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到達禦書房外,他毫不猶豫地跪下,懇請求見皇上。
禦前的公公見他如此執著,不由得眉頭一皺,輕聲勸道:“侯爺,皇上已退朝,現下禦書房事務繁多,不如改日再求見吧。”
可蕭衍墨並未動搖,他低頭拱手,恭敬地說道:“煩請公公轉告皇上,微臣今日務必要見他一麵,否則,臣絕不離去。”
公公看著他那般執拗,心中暗歎,知道蕭衍墨心意已決。
他無奈地搖頭,走入禦書房,將蕭衍墨的態度稟告給皇上。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臉上掠過沉重。
他自然知道蕭衍墨所求之事,可他身為一國之君,絕不能因蕭衍墨的一時癡念便隨意更改旨意。
成王的賜婚聖旨已出,淩語嫣的婚事再無改變之可能。
皇上歎了口氣,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既如此,你去把太子喚來,著他代朕勸說他吧。”
莊王府中。
屋內站著一名心腹,低聲稟報道:“王爺,今日侯爺下了早朝便長跪禦書房前求見皇上,至今已跪了數個時辰,但皇上並未召見。”
莊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沉吟片刻後,轉頭對立在一旁的青敏郡主說道:“你們的婚事到底是什麼情況,就看他今日能不能讓皇兄開口了。”
青敏郡主聞言,臉色微微泛白,心底不安逐漸蔓延,低聲道:“父王……侯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非比尋常,若他執意求見,皇上會不會真的答應了他,撤了賜婚一事?”
莊王冷哼一聲,眼中掠過一絲冷然:“侯爺確實是皇上的重臣,但不論皇上對他有何偏愛,也不可能一再改變旨意。”
青敏郡主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雖感到幾分心安,但心中依然憂慮重重。
與此同時,二皇子府內也接到消息。
二皇子聽完屬下的稟報,眸中露出一絲陰沉。
他冷笑一聲,緩緩起身,目光冷冽:“蕭衍墨……真是頑固不化,竟如此不甘心。父皇念在往日情分,未曾翻臉,倒讓他忘了分寸!”
他握緊拳頭,臉上掠過一絲急切。
心中盤算著若皇上真被蕭衍墨的執念所動,難保不會再生變數。
二皇子沉吟片刻,冷聲吩咐身邊的屬下:“立刻去查禦書房的動靜。若有任何風聲,務必及時稟報。”
說完之後,他還是不放心,立刻道:“給我備馬,我親自去一趟!”
京城中,二皇子和蕭衍墨為了淩語嫣的事情穿的沸沸揚揚。
白聘婷始終密切關注二皇子和蕭衍墨的消息,得知二皇子進宮求見,她心中冷笑一聲。
她再也按捺不住,抓緊機會悄悄潛入莊王府。
她來回繞過幾條小路,終於找到一處牆角,貓著身子鑽進小小的狗洞,勉強進入。
穿過假山花園和小徑,她找到了青敏郡主的院子,將衣裳上的泥土拍淨,笑容中帶著幾分譏諷。
院中,青敏郡主坐在燈下,麵色不安,似在等待什麼消息。
見白聘婷忽然闖入,她眉頭一皺,正欲喝斥,卻見白聘婷微微一笑,低聲道:“郡主何必著急,現在就是行動的好時機。”
青敏郡主愣住了,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解,冷冷地道:“你怎會來這裏?你竟敢擅闖王府?你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