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衍墨還是如此一副不當一回事的模樣,淩語嫣忍不住蹙著眉,快速道:
“蕭衍墨,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他們這麼囂張,又是官道,你以為此處縣令當真不知道嗎?想來是這裏的縣令已經和這群匪人勾結上了!”
見淩語嫣如此著急,蕭衍墨忍不住定定的看著淩語嫣,許久以後才緩緩點頭,道:“嫣兒說的有理。”
他想了想,幹脆對著後麵的親衛招招手,又拿了紙筆出來,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封信,吹幹封好,遞給那親衛,隻道:
“這裏離太守府也不遠了,你現在騎著馬,快快的去往太守府,把這封信交給韓太守,叫他帶了人過來剿匪。”
蕭衍墨吩咐完,便對著那親衛揮揮手,示意他現在就出發,轉過頭,又仿佛邀功一般看向淩語嫣:“嫣兒,我做的如何?”
“你做的好不好,自有天在看,何必問我。”
淩語嫣撇過頭,隻當自己沒有看到蕭衍墨的眼神。
見淩語嫣如此抗拒,蕭衍墨也不再逗她,隻默默地騎著馬,與淩語嫣的馬車並肩前行。
這一次,二人還沒走太遠,便有一群穿了縣衙官服的捕頭攔住他們:“前麵的站住!”
“諸位,我等是要回京的人,路引也都是齊全的,諸位何必攔著我們?”
因著是在外麵,蕭衍墨又急著回京,並不想惹事,故而說起話來格外的和氣。
奈何那些人並不吃蕭衍墨這一套,隻見那領頭的男人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凶道:
“哪兒來那麼多屁話?官爺讓你們走,你們跟著就是了,再跟我扯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可別怪官爺手裏這把刀,不長眼睛!”
蕭衍墨:“……”
他眯著眼睛看向為首的男人,手指放在腰間的劍鞘上,久久不曾移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衍墨這才收起麵上的冷意,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讓我們回去,也可以,隻是諸位總該說清楚,讓我們回去做什麼吧?”
“嘖,你是個男人嗎?婆婆媽媽的!”
那男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又道:“這一代匪徒多,我們聽說你們遇上土匪了,特意叫你們回去問個話而已。”
“原來如此。”
蕭衍墨含笑緩緩點點頭,心中卻不相信他們說的話。
隻是,如今便是不相信也無法,蕭衍墨不願意惹事,更加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索性服軟道:“縣令體恤我等,我等自然是要跟著諸位回去的。”
他頓了頓,又看向始終沒有動靜的馬車,揚聲道:“楊誌,你帶著夫人先去驛站歇著,我隨後就到。”
“夫人?”
那捕頭的眼睛在馬車上轉了幾圈,又不耐的催著蕭衍墨快一點跟他們回去:“趕緊的,咱們高縣令,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應該的,我們這就走。”
蕭衍墨笑眯眯的點點頭,在路過淩語嫣坐著的馬車時,特特撩起簾子的一角,低聲道:“莫慌,等我回來。”
淩語嫣:“……”
這一句話並不曾得到淩語嫣的回應,蕭衍墨倒也已經習慣了,他騎著馬,跟在那捕頭後麵,一路進了縣衙。
蕭衍墨才到縣衙,那坐在上首的高縣令邊將手中的驚堂木狠狠一拍,喝道:“堂下何人?敢不跪縣令!”
“高大人,我隻怕,你受不起我這一跪。”
縣衙之中,蕭衍墨站的筆直,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高縣令。
那高縣令在此處作威作福已久,平日裏所有人都捧著他,無人敢忤逆於他,如今遇上蕭衍墨這麼個硬茬子,頓時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他冷笑道:
“你是什麼身份,倒不如說來聽聽,也好叫本官長長見識。”
“京城通勤伯爵府世子。”
蕭衍墨從腰間摘下腰牌,隨手丟到那高縣令的跟前:“高縣令,你可長了見識?”
那高縣令早在蕭衍墨報出自己身份之時,便已經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後看見蕭衍墨的腰牌以後,便更為害怕。
他雙手捧著蕭衍墨的腰牌,遞給蕭衍墨,陪笑道:“竟是世子大駕,下官有眼無珠,還請世子見諒。”
“罷了,我今日過來,也不是為了與你爭辯這個的。”
蕭衍墨順手收回腰牌,隻冷眼看著高縣令:“你這縣裏,山匪橫行,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到官道上搶劫,這事你可有所耳聞?”
高縣令怎麼也沒有想到,蕭衍墨竟是為了這個而來,他在心中叫苦不迭,麵上卻討好道:
“下官……下官平日治理不嚴,過些日子,定一舉將那山匪都清理了!”
“不必等過些日子了,擇日不如撞日,趁著我今日在這裏,一舉將那些山匪清繳,豈不美哉?”
“合該如此!”
高縣令拍手笑道:“有世子幫忙,想必此行定能順利,下官這就去調集人馬。”
那高縣令說完,也不等蕭衍墨叫他,便自顧自的去了後院。
高縣令在後院叫來自己的管家,又低聲囑咐道:“去給烏蓮山那群蠢貨送個信兒,叫他們躲起來,能偷襲一個是一個,最好把那通勤伯爵世子給殺了!”
“這……老爺,這隻怕不好吧?那通勤伯爵府聽說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殺了,豈不是……”
“哼,那又如何?通勤伯爵府若是敢來江南找我的麻煩,我就把事情全推到那幫蠢貨身上就是。”
高縣令說到這裏,又頓了頓,恨鐵不成鋼道:“再說了,這事兒怪得了誰?還不是怨那幫子蠢貨自己蠢?連世家子都敢劫!
這一次,要麼是這蕭衍墨死,要麼是烏蓮山那幫子蠢貨被圍剿!”
見高縣令心意已決,那管家連聲道:“老爺,我都記住了,我一定把這消息帶過去!”
“對了,告訴他們,不管出什麼事兒,也別想把我牽扯進來,明白嗎?”
“您放心就是,想來烏蓮山那群人還是懂得這個理的。”
“嗯,不管他們懂不懂,你把話帶過去就是了。”
高縣令擺擺手,看著那管家從後門離開以後,這才放心的整了整衣袍,重新去了前頭:“世子殿下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