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張開了眼睛,茫然無措地望向了周圍,像是經曆了一場詭異至極的夢境,如今,這個夢終於醒了。
他的眼神是如此和善安詳,仿佛是整個世界的溫馨與善良都齊聚在這個眼神之中,隨著這一雙眸子的四處相望,將疊疊重重有關美好的一切灑向了這個人間。
眼神掠處,原本濯濯禿山忽然間就從那焦黑的石縫兒中冒出了絲絲的綠色,那綠色緩緩擴大,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向四周延展,進而遍布了這個曾經天雷密布的世界,讓這一切都變得綠意充盈,生機盎然。
隻這一個眼神,便是整個世界的綠意蔥籠,生機勃勃,草兒瘋長,花兒盛開,鳥兒鳴唱,一切,欣欣向榮。
他的眼神經過的地方,一切都變得柔和起來,再獰厲的山峰也在一瞬間因為自己的醜陋而差愧地低下了頭,再猙獰的岩石也會悄悄地扯過一片綠色擦拭著自己身上的暴戾,力爭讓自己變得溫柔。
這一刻,他是世界至善力量的化身,一切陰暗都悄然遠去,唯有光明,永恒的光明映照在這個世間,仿佛他走到哪裏,這個世界都會為他一個人而綻放,為他的到來而歡欣鼓舞。
“不可思議,簡直不可思議……”
麒麟和萬古鱷王再一次傻掉了,搖著頭在狂喘氣。
今天,他們仿佛將自己一個世紀的傻氣都在這一天裏全部抖落,哪怕是一輩經曆的稀奇事兒也不如今天這麼多。
如果驚訝能變成石頭,他們已經再造了一座珠穆朗瑪峰。
如果呆傻能夠累積,他們早已經去掉了所有的修行,退回到了幾萬年前的原始爬行動物時代。
“老天爺啊,咱們老大不會是如來佛祖附體了吧?”
萬古鱷王牙疼似地吸著涼氣,發臆症似地說道。
“很有可能……”
麒麟夢遊般點頭。
“嗯……”
遠遠地,鳳七再次呼出一口長氣,緩緩地空中坐了起來,腳一伸,已經落下地來,茫然地睜著雙眼,四處看了過去,眼神看起來很空洞,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夢,酣夢初醒,有些發呆 發症。
“老大,你沒事兒吧?”
麒麟和萬古鱷王不再發呆了,趕緊搶過去扶住了他。
“好像……沒事……”
鳳七懞頭懞腦地說道,還有些發傻。
“沒事就好,剛才你把我們嚇死了。”
麒麟拍拍胸,喘了口大氣說道。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咦,那個蘷呢?哪裏去了?我剛剛不是在和他一起共曆天劫嗎?怎麼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了?這,這還是萬雷千山嗎?怎麼一切全都變了樣子?”
鳳七搖了搖頭腦袋,方才從那場夢境般的經曆中清醒過來,隻是,轉頭之際,望向周圍,登時就嚇了一跳。
綠野蔥籠,山青樹綠,一片繁花盛景,美得令人咋舌,這哪裏是剛才一片焦土的天雷千山了?簡直就是一片美不勝收的人間天堂。
呼吸著空氣中清新的空氣,感受著那天地間勃然的生機,一陣心曠神怡的感覺襲了上來,連呼吸都是一種美妙的享受了。
“老大,蘷曆劫而去了,很幸運,你活了下來,成為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曆天劫未飛升也未死的人。也正是因為你,這裏才變成這副模樣。”
麒麟看著鳳七嘿嘿笑道,語氣中不乏羨慕。當下,他便把整個過程向鳳七敘述了一遍,聽得鳳七自己都有些咋舌不已。
“哦,原來是這樣……”
鳳七摸著自己的臉苦笑,心有餘悸。
“老大,你不會真是傳說中的如來佛祖轉世吧?”
萬古鱷王很認真地盯著鳳七的眸子說道。
“靠,怎麼這樣說?你這不是損我嗎?有見過如來佛祖這副模樣的嗎?”
鳳七轉頭向萬古鱷王伸出一個中指。一陣涼風吹來,他忽然感覺身上一冷,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沒穿衣服,鳳七老臉一紅。
“如果不是如來佛祖,你的眼睛裏怎麼會有金光在閃爍呢?還能對這個世界產生天地造化般的影響。”
萬古鱷王目不轉睛地看著鳳七的眼睛,傻愣愣地問道。
“什麼啊?”
鳳七有些哭笑不得,一邊接過麒麟遞過來的衣服穿好,一邊抽出炎龍寶刀仔細觀察起自己來。
明潔鋥亮的刀麵上,分明出現了一張劍眉斜飛、棱角分明的帥哥臉龐,隻是,細細看去,那眼神裏卻有著濃得化不開的一團金光,仔細望去,那金光深遂浩瀚如海洋一般,像是一個永遠也望不穿的金色世界。
“這是什麼?我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的?”
鳳七嚇了一跳。
“哪裏有個狗屁的如來佛祖,那都是懞人的。就算有如來佛祖,恐怕也早就曆劫而去了,這個世界就是力量的修行與參悟,遵守規則與破除規則,蘷就是擺在我們麵前活生生的例子。
至於老大你眼睛裏的金光,估計也沒啥事,就是曆劫後遺症而已,說白了就是個標誌,有啥稀奇的。”
麒麟對萬古鱷王的說法嗤之以鼻,倒沒看出來,這貨是典型的一個唯物主義者,從來不相信什麼諸天神佛,玉皇大帝的。
“估計也是這麼回事,至於我為什麼能讓這天雷千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大概也不是我的力量,是規則的力量透過我而讓世界發生的變異。
唉,剛才真像一個夢。”
鳳七沉沉地歎息了一聲,坐下來緩緩地說道。
“啥夢啊?老大,說說,快說說,聽一個親身曆劫的人說曆劫的事兒,我們還從來沒經曆過呢。”
萬古鱷王和麒麟都有些眉飛色舞地說道。
“說起來好像很漫長,其實也很短暫。就在我實在抵抗不住那道突然強化的金色光流時,一瞬間我就昏了過去。不過,稍後我便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至極的世界裏,不,嚴格來說,這個世界甚至不是一個世界,隻是一條隧道,無法想像長度的隧道,不知道倒底通向哪裏的隧道,前麵沒有頭,後麵沒有尾,沒有開始,沒有終點。
我在隧道中奮力地奔跑,不停地跑,隧道兩旁的牆壁上全是我過往的事情,就那樣風一般地掠過我的身旁,無數經曆過的人和事,都在我奔跑的過程中再次經曆了一回,我不受控製地向前奔跑著,當身旁的牆壁突然間變成空白的時候,我又昏了過去,醒過來,便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了。”
鳳七喃喃自語著,真像是在述說著一個夢境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