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風從機窗外飄入,吹著她的墨發揚在臉前,花雨晴沒有轉身,可是她的手仿佛長了眼睛一樣,隻向身後一送時,那窗子已然闔上。
隨風舞動的發絲慢慢垂落,隨後是柔柔的貼著她的肩頭落下再垂到她的背上,墨發襯著她的肌膚更加雪白,曉是在從前,這樣的她早已讓他不顧一切的撲到她的身上,他會貪婪的汲取她的美麗,分別了這麼久,其實,他真的曾經後悔過,她的美麗常常讓他在午夜夢回時無法成眠,一遍又一遍的念著她的美麗,似乎是情,又似乎是人類最原始的渴望,可是此刻,他從她眸中看到的就隻有恨意,她身上的血色讓他混身都顫抖了起來。
傑克那樣不可一世的人物尚且死在她的匕首下,這女人,她的變化實在矚目。
陳奇陽的腦子在迅速的旋轉再旋轉,終於,在花雨晴貼近他的那一刻,他壯著膽子輕聲說道,“晴兒,我父親得了絕症,為了救我父親為了錢我才做了糊塗事,我不求你的原諒,我隻希望在你親手殺死我之前,請允許我向牧師懺悔我的過錯。”
花雨晴冷眸掃向機艙內坐在陳奇陽身邊的牧師,他的出現本就是一種怪異,這地獄之屋是黑暗的象征,這樣肮髒的地方她不明白這牧師此來的目的,不過,她根本不介意陳奇陽是否要懺悔,她隻是好奇的想要聽一聽陳奇陽懺悔的內容,“三分鍾,三分鍾之後我送你去見耶酥。”嗜血的眸子恨不得立刻就殺了陳奇陽來彌補自己半年來的血淚。
陳奇陽慢慢轉身,狹小的空間內他跪在座椅上,牧師已會意起身,低低的男聲縈繞在耳邊,卻是花雨晴聽不懂的西班牙語,皺皺眉,手中的匕首慢慢抬起,她隻想結束陳奇陽肮髒的生命,這樣一個比人販子還不如的男人讓她切齒的恨,他賣了一個把一切都交托到他手上的女人,她想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機艙內,燈光刺目,花雨晴舉起匕首的影子落在了艙壁上,既然是她聽不懂的語言,那麼她就再也不想聽了。
是陳奇陽讓她學會了鐵石心腸,是傑克讓她懂得了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可以相信的人。
再是一諾千金的人,也會經不住金錢的誘惑。
沒有出聲,就算偷襲又如何,是他先對不起她,他該死。
想也不想的匕首倏然送出,卻不想陳奇陽居然卑鄙的一把拉過那位正專心聽他懺悔的牧師的身體直接就送向了她的匕首。
“撲……”匕首刺入了牧師的身體,鮮血再一次的噴了她滿臉,沒有擦去,她的眸中隻有陳奇陽,她此刻的腦海裏是第一次逃跑後被人淩辱的一個個讓她刻骨銘心的畫麵。
手腕一帶,牧師“啊”的一聲便傾倒在一側。
陳奇陽已無所遁行,他不住的向後退去,滿眼裏都是恐懼,花雨晴卻聽到了牧師還在不停的念著教義,那是用來超度亡靈的教語,那麼,他超度的是傑克,是陳奇陽,還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