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三口差點氣暈。
當然也可能是熏暈的。
姚旺祖也實在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趕緊紮進了洗手間,清理自己去了。
樓上雞飛狗跳。
姚夫人氣得腦殼子疼,她看著兩個追著熊孩子跑的傭人喊道,“你們倆下來,把地上收拾一下,別追了!”
她喊完,捂住腦袋,重重地歎出一口氣,“造孽啊!你們是抓孩子,還是砸我的家啊!哎喲喲,輕點,輕點,別砸了我的珠寶,還有我的電視,哎呦還有我的紅木家具!”
姚夫人哭喊著,樓上的每一個動靜,都好像敲在了她心裏。
那個疼啊!
可她越喊,樓上的動靜越大。
姚夫人像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喉嚨,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全家隻有姚誌強還保持著幾分理智。
他腦子轉了轉,接著手肘懟了懟身邊人。
姚夫人心肝脾肺胃都在絞痛的時候,還有人敢來打擾她!
“你懟我幹嘛!”她一聲尖叫吼到姚誌強臉上。
姚誌強臉色一沉,“還不趕緊給旺祖收拾東西!他一定是偷跑出來的,森哥不會放了他,要是旺祖再被抓回去,森哥非閹了他不可,你真等著領個女兒回來吧!”
此刻的姚誌強,如同一名神醫。
立刻治好了姚夫人五髒俱疼的毛病。
她一聽到丈夫說的話,嚇得腳都軟了,“啊?那旺祖往兒跑啊,外麵也沒人照顧他,他自己怎麼活啊?”
“你還管他怎麼活,他能活著都不容易!”
“咱們報警不行嗎!”姚夫人想到姚旺祖要自己一個人生活,就擔心地想哭。
姚誌強腦子裏都拱火,他磨著後槽牙,發出嘖嘖的聲音,“報警?你是想咱全家人陪葬嗎?!森哥隻是派出來的頭頭,他後麵還有人,你是一點都不動腦子,收了幾十年的高利貸,給他送錢的人都死了幾波了,你看森哥有事嘛!你是真不怕咱們一家把命搭上!”
姚誌強恨不得戳戳自家夫人的腦子。
讓她晃出腦子裏的水。
姚夫人不敢再提報警的事。
她馬上朝著左邊跑去,可跑了幾步,又轉回身,朝右跑去,跑了幾步,還是停住了。
“啊啊啊,那,那,那我去給旺祖收拾東西,我,我,我,都拿什麼啊?”
姚夫人麻了。
腦子都傻住了。
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
姚誌強無奈歎氣,“去保險櫃拿錢給旺祖帶上,再收拾幾件衣服!換上新手機,新卡,不能用以前那個了!”
“哦,好!”
姚夫人得到明確的指令。
終於知道要做什麼了。
她快速跑去二樓姚旺祖的房間,拿出行李袋,簡單給他收拾了幾件衣物。
“旺祖啊,這一出去,你要吃苦了!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
姚夫人邊哭邊整理。
那擔憂程度,仿佛要送出去的不是二十歲的孩子,而是二歲的孩子。
她收拾完衣物。
走出姚旺祖房間,拐到書房。
對麵兩個房間,還是雞飛狗跳,六個人抓兩個孩子,就是抓不住。
姚夫人恨得朝著對麵翻白眼,“死孩子,你們等著!明天我就讓你媽當著我的麵,狠狠揍死你們倆!”
姚夫人現在顧不得他們。
進到書房,去保險櫃裏,拿出家裏最後的家當。
這還是姚誌強準備拿來贖姚旺祖的七十萬。
裏麵還有她的最貴重的珠寶。
剩下的家當不多了。
別的都被姚旺祖拿去賣了賭了。
姚夫人也心疼,但總覺著旺祖再大幾歲就好了,現在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她關好房門,落鎖,確定別人進不來,她才去打開保險櫃,取出裏麵的東西。
“哎呦我的鐲子,我的寶貝,嗚嗚,我攢了幾十年才攢下的家當啊!”
姚盼兒捂著自己那透綠的桌子,心都跟著淌血。
沒猶豫多久。
母愛就戰勝了萬物。
她把鐲子放回盒子裏,小心地裝到行李袋。
“呀什麼好東西?”
“給我看看!”
“外婆,你還沒給我們倆見麵禮。”
“外婆,新年快樂,禮物拿來。”
距離新年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但不妨礙兩個小崽子,該拜年拜年,該討賞討賞。
姚夫人被嚇得臉都綠了,“你們倆怎麼進來的?”
“門進來的!”
兩兄弟同時一指姚夫人剛才鎖好的門。
姚夫人眼前一黑,立馬緊緊抱住給姚旺祖準備的行李袋。
“你們別想,這是給舅舅的,他要逃命用的!”
她害怕這兩個小孩。
就跟她有些怕姚盼兒一樣。
姚盼兒小時候就有些邪,她總能猜中別人想些什麼,還動不動就說,哪裏有人望著他們,甚至還能替警察找到,他們找不到的屍體。
姚夫人時常被她嚇個半死。
所以論最不喜歡的孩子,那一定就是這個邪裏邪氣的老二。
可那她也沒想到。
盼兒生出來的孩子,比她還邪氣!
姚夫人快速把保險櫃裏所有東西,都裝到包裏,不留一件東西。
她接著抱著包,往門口走去,目光裏滿是防備,比防賊還認真。
兩個小崽子盯著她,雙手抱胸,滿不在乎。
“舅舅不用救命,警察不殺他。”
“對,抓起來,不殺他。”
“掐指一算,他可判3,4,5......7,8,9年吧。”
“歐耶,舅舅終於要長大嘍!”
兩個小孩說的話,跟鈍刀子摩在姚夫人心上一樣。
她狠瞪雙眼,用力呲著牙,“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我兒子不會被抓起來的!”
“又不是沒進去過。”安安言言手指玩著對對飛,嘴裏嘟噥一句。
姚夫人攥著拳頭,哆嗦著朝兩人喊,“那隻是拘留,是警察需要調查情況,不是判刑!”
“哦——”兩個小崽子點點頭,“判刑也快了。”
倆人狠狠補上一刀。
姚夫人這會兒不想跟他們廢話。
上手直接推人。
可安安此時一下拽住姚夫人的包包。
“外婆,我喜歡綠手鐲。!”
“外婆,我喜歡紅票票。”
“舅舅蹲牢房,帶銀手鐲。”
“我上學,帶綠手鐲。”
“舅舅蹲牢房,不花錢。”
“省下錢,給安安言言花。”
兄弟倆一唱一和。
姚夫人兩眼發黑。
“來人,把他們趕走,把他們給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