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這次完全沒防備。
摔了個結實。
幸好跟車一起歪倒時，她機敏地拉開跟摩托的距離，要不然這會兒就不是摔一身泥的問題，而是要被砸成餅了。
墨芊抬起泥汙的臉蛋，直勾勾地看向朱家二叔。
二叔對上墨芊的目光，譏諷地勾起嘴角。
不過再喊話，很快又變臉了，“哎，快救人，有人摔下去了！”
他這一聲召喚。
路人紛紛看來。
剛被墨芊嫌棄聒噪，攆去保護女孩父母的葉飛也聽到了動靜。
他跟著人群視線往路邊一看，就見到了那個還坐在泥坑裏的泥猴，哦，不，是泥坑裏的少奶奶。
葉飛兩眼一閉。
有一種認命的蒼涼感。
半秒間，他已經睜開眼，接著快步走向泥坑。
葉飛腳上還穿著昨天新買的皮鞋。
這會兒完全沒有想起來它，肆意地一腳把它踩進泥坑裏，全然不顧它的生死。
他走到墨芊跟前，湊了眼狀況。
才朝墨芊問道，“少奶奶，你沒事吧？”
“這麼髒，你還問我有沒有事？”
墨芊搖了搖腦袋，跟個撥浪鼓似的，臉上頭發上泥水一通亂搖，濺向四麵八方。
葉飛瞬間想起喬賀在車裏看到外麵的泥地，那嫌棄的神情。
還得是少爺腦子好使。
他就提前預判了，墨芊可能忍下的禍。
葉飛徐徐歎了口氣。
彎下腰去扶倒地的摩托。
“我先把摩托車扶起來，要不它拴著你，你也起不來。”
葉飛的話說到最後，被身後人群裏傳來的喊叫聲壓製住。
他都不需要看，也知道外麵又有情況了。
葉飛手裏的摩托放不下。
堅持著把它立起來。
葉飛還很小心，怕再傷著跟車綁在一起的小姑奶奶。
可他剛把車立好。
就聽墨芊著急忙慌地丟下一句，“小惠來了，我得走了。”
她說完，知會似的一拍葉飛，接著自己跑了！
葉飛愣了三秒。
才反應過來，墨芊真的自己跑了，她、跑、了！
葉飛看著墨芊輕快的背影，又看了看掛在警察車座掛鉤上的空置手銬，無語地撫了撫額。
他可真是多餘啊！
連水泥牆都攔不住這位小姑奶奶。
區區手銬，怎麼能困住她。
小姑奶奶被綁住，隻有兩個原因，一是她壓根不想走，二隻能是她逗你玩！
......
墨芊這會兒動作奇快。
很快就從泥地裏掙紮出來。
她從泥地裏站出來的樣子，就好像在地獄裏殺回來，瞬間讓周圍人都退避三尺，有一種惡魔現世嚇退眾人的即視感。
墨芊每邁一步，所到之處的兩邊路人都紛紛退讓。
再沒人敢上前沾邊。
墨芊暢通無阻地走向小惠爸媽。
身後留下了一地的泥點子......
“小姑娘，你救救我們家小惠！”小惠爸爸蹲在地上，手裏攥著女兒的手，哭著求墨芊。
小惠被人放在一個簡易擔架上抬過來的。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臉色白皙還微微透著紅暈，看起來就是個氣血健康的女孩子。
此時哪怕她沒有意識，雙目緊閉，依然十分漂亮。
墨芊目光在小惠臉上走過一圈。
最後落在她的頭頂。
墨芊走過去，跟著蹲下身，她歪著頭，伸手在小惠頭皮上翻了起來。
路人都跟著提心吊膽。
以前隻看過醫生看病。
還是頭一次見著神棍看病。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等著看，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說這個小姑娘是不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這麼不怕警察的，感覺隻有腦子不好的。”
“這人是顧家七小姐，我剛想起來，前幾天在常喜寺一戰成名那個，就是她。咱們還是先別站隊了，站錯了又得被打臉。”
“切，怕啥。這世上又沒鬼，她就是在那兒故弄玄虛，想騙點錢花。自從她回顧家，整個顧家都玩完，說她是神仙我不信，說她是掃把星我得給你點讚同意。”
路邊人悄聲議論著。
話雖然說得很囂張，但聲音保持得很克製。
音量絕對控製在墨芊聽不到的範疇之內。
他們譏諷著的時候。
就見疏通道路的警察回來了。
他們臉色黑如鍋底。
也是，好不容易才開始慢慢活動起來的道路，因為小惠的道路再次卡住。
他們回來要找墨芊算賬。
“讓開，都讓開。”警察態度很差地想要擠開人群。
這時，卻聽小惠母親一聲尖叫。
“啊，這是什麼鬼剃頭嗎！”
......
墨芊小惠頭上了翻了半晌。
忽然一直小惠頭頂的位置，“你們看看這裏。”
眾人聞言，墊著腳往人堆裏望去。
小惠母親位置看到最清楚。
她順著墨芊的話，就往墨芊指的地方看去。
赫然發現自己女兒的頭皮上有一處禿了。
小惠母親驚叫出聲。
家裏人都跟著朝那裏看去。
同樣的發現了小惠頭頂上禿了一片。
小惠爸爸吃驚地望著墨芊，“這是怎麼回事？下午在醫院檢查的時候，沒發現這裏啊！”
墨芊眉眼低垂瞥著女孩頭發。
接著輕哼一聲，手指朝著空中丟出了個什麼東西，一道黃影接著飛了出去。
墨芊動作太快。
周圍人的肉眼壓根跟不上她的速度。
既沒看出來丟了什麼。
也沒開出來丟向那裏。
墨芊丟的東西沒影了，可接著什麼也沒發生。
眾人從開始的好奇，扒著眼四處找，慢慢變成了不屑，惱怒。
有人發聲了。
“切，哐誰呢，什麼東西都沒有。”
“就是，這誰不會。我扔一把沙子，還能問問你們都迷眼了嗎！”
“那兩口子，你們快帶著孩子回醫院吧，千萬別讓這人耽誤了病情。”
“散了吧散了吧，警察同誌快把這人抓走，別讓她發瘋了。”
吃瓜群眾在等著看戲，發現嘎然而止，啥都沒有了的時候。
完全喪失了信心。
而這時，交警也來到近前。
對墨芊不再客氣。
直接動用強硬手段，要帶著她離開。
這時，卻忽然聽到朱家人那邊傳來一聲驚呼。
“老朱，老朱，你幹什麼！”
眾人轉身望去。
隻見朱老板站起來，擠開朱家人，朝著墨芊這邊走來。
邊走。
還邊打開了骨灰罐的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