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很不對勁!
剛才還魂時,墨芊沒有多想。
可現在靜下來,她再回想起還魂時的困難,還有顧南景的突然出現,和檀香的熄滅,種種巧合交織在一起,就說明冥冥中自有天意,在阻止她做這件事。
墨芊腦子裏回憶在坑洞裏的一幕幕。
最後思維定格在喬祁瑞的身體上。
為什麼魂魄進不去?
柳刹那鬼東西又做了什麼?
柳刹去了哪裏?
墨芊一腦子問號,解不出來。
她想不出答案,不得不求救“場外觀眾”,在深夜1點的時候,她撥通了羅洋的電話。
“喂?”那邊迷迷糊糊的接起。
墨芊廢話一句沒有,直接切入主題,“羅洋,我給喬爺爺還魂,他的肉身一股力在對抗我,魂魄很難進入。我——”
“你停手!”
墨芊話沒說完,羅洋忽然一聲驚呼。
墨芊這邊看到不到。
其實羅洋不僅僅是驚呼,他甚至從床上驚得滾到地上,又彈跳起來。
“你,你,你停下,不要再還魂!”羅洋都結巴了。
隔著電話,墨芊也感受到他的慌張。
“我已經收魂了。”
“呼——”羅洋重重送了一口氣,“還好。你把還魂的事,從頭跟我說說。”
墨芊接著就把,他們如何找到坑洞入口,裏麵的五口棺材,白骨堆,死胡同,還有找到喬祁瑞的身體,還魂遇阻,最後警察找上山來的全部事情都細細道來。
墨芊說完,羅洋後怕地拍拍胸口。
“小祖宗,你差點變成殺人犯!”
......
原來,有一種邪術。
是在人肉身中放進去一種蠱蟲,蠱蟲遇血則化,浸入身體,與人融為一體。
肉身看似與正常無異。
但實則已是蠱蟲侵占之地。
一般人無法驅魂如體,但是術法高強的人能強硬驅魂,蠱蟲抵擋不住。
可你以為魂魄就回來了,蠱蟲自動消亡,那就想錯了。
因為一旦肉身魂魄歸來。
蠱蟲會覺是自家被占,則會凝聚渾身血液,與肉身抗衡,除非在這過程中,把魂魄引走,最後肉身會爆破而亡,死狀極其慘烈。
羅洋將這邪術告知墨芊。
他說完,電話這邊三人都好似劫後餘生。
某個關卡被打通,所有事情都捋順得通了。
假若,墨芊把喬祁瑞的魂魄驅入體內,則喬老爺子當場死亡,而警察恰好趕到,坑洞裏別無他人,隻有剩下的一具具骸骨。
到時候,他們三人說什麼,也解釋不通了。
那才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墨芊摩挲著手裏的紅釉花瓶,
遲疑數秒,問道,“有辦法治嗎?”
“......”
回答她的是長長的沉默。
許久,羅洋才道,“我沒看到過解決的方法。蠱蟲已經溶於血液中,你是沒辦法逼出它的。”
羅洋這句話,讓電話前的三人心都涼了。
好不容易找到老爺子的魂魄。
結果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
房間裏氣氛凝滯。
墨芊抱著紅釉花瓶,久久沒有活動。
顧南景看看喬賀,又看看墨芊,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要不,我們報警?”
“報警現在已經說不清了。”喬賀幽幽回道。
他望著有些微光亮的木窗,思索著什麼,片刻後才再次開口,“警察們一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聽他們的意思,已經懷疑我爺爺遇害,我們就是凶手。”
現在幾人的處境非常被動。
喬祁瑞如果真的死了,他們一定會被列為第一嫌疑人調查。
喬賀不想讓爺爺死,他也不能讓爺爺死。
他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說給墨芊聽。
“柳刹還需要身體嗎?他是怕人搶爺爺的肉身,還是就想甩鍋?是誰給警局的消息,讓他們根本不知道爺爺的情況,甚至沒有人報案,就頂著暴雨上了山。”
喬賀捋順著這條線。
警察一定不是腦子熱上山的。
他們是接到了確切的消息,才冒著雨,冒著黑,冒著危險上山的。
到底誰給了他們什麼消息?
喬賀分析著此時的形式。
墨芊好似沒聽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也不知多了多久。
墨芊倏然抬起頭,在烏黑房間裏,眼睛如小星星般,光亮乍現。
“我要再回去,天亮之前必須送喬爺爺回去。一旦晚了,柳刹不會再給我機會。”
“啊?你現在回去?”
顧南景被墨芊的話嚇住。
“這個時候再回到坑洞,不等於自投羅網?何況,那幾個警察一定盯著咱們,有點動靜,他們就會衝出來抓人。”
顧南景怕墨芊這丫頭衝動。
現在坑洞裏躺著的那位喬老爺子,是生是死,可是跟他們幾個人的命運,完全掛在一起。
可墨芊臉上清楚地寫著,這事就這麼定了。
喬賀微微蹙眉。
他低頭看著墨芊手裏拿紅釉瓷瓶,知道確實不能再拖了。
爺爺的命,不能交待在那個鬼東西手裏。
喬賀思慮片刻。
接著想到什麼。
“先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先抓出到底是誰在報警,給警察通風報信,他一定知道很多內幕,沒準也知道怎麼救我爺爺。”
這次墨芊沒反對。
確實,山上隻有他們幾個人,而且絕不會有內應。
那是誰給山下通風報信?
又是誰去報的警?
......
山上隻有顧南景的手機,還有一格電。
喬賀用他的手機,給葉飛撥去了電話。
葉飛得到消息。
馬上就從偏僻的無人住的荒宅,偷偷溜進了村子裏。
這深更半夜,正常村民早睡了。
村民都是跟著太陽走。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這天都黑得透透的,誰家好人還不睡覺啊。
葉飛就尋著亮光找。
別說,少爺猜的還真準。
喬賀打電話,叮囑葉飛去道觀裏老道士小道士那邊找,看誰的屋子裏有聲音,有光亮,就留意著那幾個屋。
一旦有動靜,馬上通知他。
道士們是借住的村民的房屋。
一共占了四間房。
但有光有聲的就一間。
葉飛偷偷溜過去,趴在人家屋外。
他終於懂了,為什麼古代人那麼容易趴牆根了,這磚房,木窗,屬實是不隔音。
他蹲在窗框下麵。
隱隱聽到裏麵的對話。
咦?
這道士屋裏,怎麼還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