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上了樓。
顧北丞雖然平日裏從來不是個聽話的主。
但是今天硬是壓住了性子，沒走。
顧北丞一夜沒睡，渾身還髒兮兮，準備上樓洗個澡睡一會兒。
他回頭看了眼小金子，“你跟爸爸上樓嗎，反正你在樓下也是敲木魚，你來爸爸耳邊敲吧，我睡得香。”
“不的，不的。”
小金子腦袋晃成了撥浪鼓。
他一手抱著小木魚，一手圈住奶奶大腿，“奶奶玩。”
這小家夥難得的跟蘇茹蘭這麼親近。
那當奶奶的能不開心嘛。
馬上把他從地上抱起來，然後朝著顧北丞一揮手，“你上樓睡覺吧，現在跟個古老凶獸似的，趕緊休息好，下午別嚇著慕慕。”
顧北丞聞言，哼了聲，“她膽子大得很，都敢拋夫棄子了。”
他這話裏，帶著那麼點抱怨，還有點控訴的意思。
小金子一聽爸爸的話，小拳頭往木魚上咚一敲，“媽咪，要我！”
蘇茹蘭低頭看著小孫子暴怒的樣子，趕緊拍著他的背哄他，“小金寶，要你，媽媽當然要你，你是最可愛的寶寶，媽咪怎麼會不要你。”
她說著，就瞪了顧北丞一眼，“去，你快上樓去吧。”
小金子跟個和聲似的，“你快，上去。”
顧北丞，“……”
他無語地看著著祖孫倆，哼了聲，轉頭就上了樓。
小金子一看他走了。
大眼睛滴溜滴溜地轉了起來。
半晌親熱地一手勾奶奶脖子，一手往門外一指，“去玩!”
……
蘇茹蘭沒多想。
帶著小金子就去了院子裏。
可是沒想到，這小孩兒到了院子裏也不高興，接著朝著院外指，“出去，玩。”
邊說還邊往院子外麵指。
正在院子裏，跟小黑姑姑一起打滾的安安言言一聽，咕嚕一下站了起來。
一起追著奶奶跑來。
“出去玩！”
“我倆也去！”
蘇茹蘭懷裏抱一個，腿上掛兩個，被奶娃們纏得死死的。
“寶寶們，你們先下來，你們讓奶奶帶你們去哪兒玩啊？”
“找羅洋叔叔，巫孫老頭！”
“去抓鬼，特調組，門口有墳頭！”
“玩玩，畫畫，玩！”
三個孩子，各說各話，吵得奶奶啥也沒聽清。
蘇茹蘭聽不得他們三個奶聲奶氣地叫奶奶。
一聽，那就恨不得給他們摘星星摘月亮。
他們隻是想出去玩。
奶奶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呢。
於是她馬上喊來司機，帶著三個小祖宗一起出去玩。
不過，她自己照看不過來這三個皮猴。
還是喊著盼兒和保姆一起來了。
……
小金子從坐上車。
就開始一通亂指。
“啊啊，這——”
“呃呃，那——”
但凡司機來不及拐，拐錯了，或是拐晚了，這小崽子就能嚎出個驚天地泣鬼神。
離譜到什麼程度。
就是說，在某個路口停車等紅燈時，硬是把站崗的交警喊來了，以為這車裏拐賣兒童……
好在顧家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警察問了兩句，就放行了……
最後，全車人都被迫妥協，隻能按照小金子指的方向開去。
安安言言小胳膊一抱胸。
“壞孩子，打屁屁。”
“臭弟弟，欠收拾。”
他倆把大人說他們的詞，這會兒都有模有樣地送給了小他們半歲的小弟弟。
可惜，他們說他們的。
小金子一句沒再聽。
他圓溜溜地小臉，整個貼在車玻璃上，研究這外麵的路。
他指啊指的。
最後姚盼兒終於反應過來了。
她溫柔地朝著小金子問道，“小金子，你想去什麼地方？找什麼東西？你告訴張爺爺，全上京的路他都認識，他會帶你去。”
小金子一聽，那張壓扁的臉，終於舍得轉過來。
他抱著他的小木魚，抻著腦袋往司機那兒看。
半晌才擠出四個字，“畫畫，媽咪~”
小金子這麼一說，車裏人就懂了。
安安言言本來還在訓弟弟的。
姚盼兒喊住兩個人，“弟弟想去找媽咪，你們不見到媽咪的時候，著不著急？弟弟也是一樣的。”
安安言言一聽，同時閉了嘴。
不訓小弟弟了。
姚盼兒跟蘇茹蘭商量，“媽，你知道慕慕在哪兒嗎，要不帶小金子去看看，不帶他去，怕是他不會幹的。”
“呃……”
蘇茹蘭露出為難的神色。
姚盼兒不解地看著她，“媽，你也不知道慕慕在哪兒？”
“我倒是知道，芊芊早上說了，可是……”
蘇茹蘭看了眼身邊的小金子。
早上還以為他沒在聽。
沒想到，他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蘇茹蘭探過身，貼近姚盼兒耳朵，悄聲對她說。
“可是芊芊不讓來找慕慕，說今天上午不宜見舊友，下午才能去。咱們，還是別去了吧……”
蘇茹蘭說完，那邊姚盼兒還沒來得及回話。
這邊小金子已經開口了。
“是不讓，爹地找。”
“不是，不是讓，金子找。”
小金子平時話少的很。
這次一下子說了兩句話。
蘇茹蘭轉過身，一臉為難地看著小不點，“你這耳朵倒是好！”
小金子兩個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奶奶，又重複了一遍，“畫畫，媽咪~”
蘇茹蘭，“……”
這次她可真是為難了。
去不去不說。
關鍵是現在不去，這小孩兒根本不幹，也不知道他怎麼那麼牛氣，車一偏離方向，他就知道。
雖然他不知道該往哪去。
但是不該往他去，他心裏清楚得很。
在司機老張，忙忙乎乎轉了幾個彎之後。
姚盼兒這才提議。
“要不，我們帶著小金子過去看一眼。”
“但是說好，小金子，咱們隻是偷偷看看媽咪，不能過去找媽咪，知道嗎？”
小金子一聽，答應得那個爽利。
腦袋敲的跟他手裏的木魚似的。
嘴裏還“鵝鵝鵝”地叫。
蘇茹蘭拿著小家夥沒辦法。
隻能朝著司機安排道，“老張，去紅安商場。”
她安排完司機。
小金子立馬乖乖做好，叮叮咣咣又敲上了他的小木魚。
蘇茹蘭心疼地摸摸他的腦袋瓜，這才朝盼兒偷偷道，“這小孩兒一見著慕慕，整個人都變了……”
盼兒看著小金子，溫柔地笑笑。
“大概，這就是母子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