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倆崽子,頭頂鋼盔,眼帶墨鏡,手拎彈弓,如風如影地從院子裏衝了過來。
個頭一丁丁,步子一點點。
不過別看步子小,但是倒騰得快,沒一會就衝到了顧香薇麵前。
他倆每人小手裏都抓了一把石頭子,一個一個掛到彈弓上,接著就朝著顧香薇發射。
倆人打得奇準,彈無虛發,每一顆石頭子都沒浪費。
那石頭子“biubiu”的,從顧香薇的頭,biu到她的腳。
顧香薇被打得滿地跳腳。
顧南景和顧白野一怔,兄弟倆互視一眼。
那他們是不方便出手打女人。
可是撿撿子彈還是行的吧……
兄弟倆毫無形象地往地上一蹲,開始給兩個侄子撿石子。
把那昂貴的高定西裝上衣,像破布一樣地拽下來,鋪在地上,一把一把地往上捧。
工作狂的屬性這會兒就凸顯了出來,倆人列著架子要做好後勤保障工作,絕對不讓小侄子手裏落空。
兩個小的衝鋒。
兩個大的後援。
兩個老的一臉懵地看著大的小的。
角落裏還有個現場直播看戲的。
顧香薇滿院子跑。
顧白野遞完子彈,瞅準時機,趁著搬家工人,正好路過顧香薇的空,還“不小心”地撞上倆人。
接著就見兩位搬家工人手裏抬著的拚好的樂高大城堡,啪嘰一下砸在顧香薇腳上,頃刻間落了地,摔了滿地的碎塊。
顧香薇高跟鞋被砸了個大坑,疼得她嗷嗷叫。
抱著腳叫喚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又踩到樂高積木上,然後就聽“哐當”一聲,像個肉墊一樣摔在地上。
顧香薇氣得大聲哭喊,“玉竹師傅!玉竹師傅!”
她喊完,就見那個冷漠的女人,出手了。
高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眨眼間。
就見顧家人,全家黑臉……
不光黑臉,還有黑手,黑脖子……
反正漏在外麵的皮膚都是黑的……
但還有兩個漏網之魚。
隻見那兩個囂張的小崽子,活蹦亂跳的啥事沒有。
依然滿地亂跑,biubiu顧香薇。
玉竹師傅一臉平靜地問道,“這兩個是自己人,還管嗎?”
顧香薇一聽,差點氣背過去。
“你是不是傻!把他倆抓住啊!!!”
沒想到,她這句話一出,自己先被禁了言。
玉竹師傅冷冷地瞥著她,“輪不到你罵我。”
顧香薇,“……”
換人換人!
綠柳那個老王八蛋,安排的什麼人來保護她!
一點用都沒有!
腦子還是壞的!
不過,好在玉竹師傅也沒再讓兩個小崽子張狂。
她警告地一點兩個小不點,“你們師傅要找你們算賬了。”
兩個小不點一聽。
立刻把小彈弓一收。
“師傅沒說,不算,不算!”
“我們被人,綁架了,沒法子喲,沒法子喲!”
倆人邊喊著,轉頭就撒丫子跑了……
留下一院子的顧家人。
看著他倆如風的背影。
搞不懂,這倆玩意,到底跟誰一夥的……
……
姚盼兒一見倆孩子跑了。
趁亂也偷溜出了院子。
這倆小崽子,護著姑姑的時候,是真護著,坑姑姑的時候,那也是真坑。
也不知道那個綠柳大壞蛋,到底給他們吃了什麼迷幻藥。
讓這倆小孩,時不時變個樣。
姚盼兒追著孩子回到自己家。
她正想跟墨芊說話,就見那邊電話已經掛斷了。
墨芊還給她留了一條語音,“告訴小徒兒,回頭我再傳授他們一套道法秘訣,小崽子,聰明,像姑姑。”
姚盼兒哭笑不得。
這倆崽子,像姑姑倒是真的。
成天癡迷抓鬼,日日擺卦算命。
把墨芊給他們的書,翻了又翻,雖然不認字,但是識圖,倆人記性也好,看著圖,就把上麵的字都嘚嘚出來了……
姚盼兒天天跟著聽。
稀裏糊塗,都跟著學會了……
……
姚盼兒帶著孩子前腳進屋。
蘇茹蘭他們後腳也回來了。
他們四個人,就像剛被雷劈過一樣,除了白眼仁和牙,臉上都找不到亮堂地方。
不過雖然一臉慘狀,可是每個人都齜著個白牙回來了。
因為顧香薇比他們還慘。
蘇茹蘭看自己老伴和兒子,可算不犯蠢了。
心裏痛快。
不過快樂總是很短暫。
四個人,回家照到鏡子的時候,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會兒黑了的皮膚,倒是能動了,但就是黑。
蘇茹蘭黑手捂著黑臉,開始發愁了,“咋辦啊,這可咋辦啊,咱家小芊芊也沒在家,這黑玩意,會不會死啊!去看醫生,他們能不能治?”
自從墨芊回來了。
嚴重地影響了顧家私人醫生的生意。
以前有事沒事喊醫生。
現在醫生說啥都不信……
顧白野一看老媽發愁的滿屋亂轉。
想起之前在顧香薇麵前一臉的老娘不稀罕你的解藥!
忍不住笑了。
“媽,你不是手砍了,都不要解藥嗎!”
蘇茹蘭一聽,咚給了顧白野腦袋一拳頭,“手能砍了,那腦袋還能砍了嗎!”
顧白野:嗝——笑不出來了。
一家人真黑臉地發著愁。
這時,姚盼兒開口了,“我剛才給芊芊打電話了,她說問題不大,讓我去請喬二爺來幫忙,你們在家等一會兒,我去隔壁看看。”
說完,姚盼兒就一溜煙地跑出了家門。
一家人等在家裏的時候。
顧南景終於有空,拿出來手機,看喬賀發過來的那段監控視頻。
蘇茹蘭挪了挪位置。
坐到兒子身邊,跟著他一起看。
監控畫麵正是前一天去往喬賀家的顧香薇和喬俊風一行人。
蘇茹蘭邊看邊罵,越罵越氣。
可她看著看著,住了嘴。
她盯著畫麵沉思片刻,朝老三道,“再往前拉一拉,給我看看這個女人。”
顧南景聽話地又往前拉了片段。
蘇茹蘭看了一遍,又喊兒子拉回來一遍。
來來回回幾次,她才自言自語地嘟噥一句。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眼熟啊?”
……
喬賀很快到了。
一進屋嚇了一跳。
這顧家改行煤炭行業了?
怎麼這臉跟剛從煤堆裏爬出來的似的。
不過喬賀懂得,不該問的話別問。
他什麼也沒說,打了個招呼,接著就坐到一邊,拿出消過毒的針頭,給了自己一針……
他已經慢慢學會了做個成熟的藥引子。
自己紮針,自己抽血,自己乖乖地給人送上去。
不過擠在碗裏的不光有血,其實還有墨芊放的一些粉末。
喬賀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墨芊說了,他就聽,他和了和血水,然後端著碗給蘇茹蘭送了過去。
蘇茹蘭歉意地看著喬賀。
“喬賀啊,我們家可多虧了你,救了我們一次又一次。你說你這血,咋那麼能耐呢,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天天吃草藥啊!”
喬賀,“……”
聊天能一句聊死。
是不是在顧家人傳人……
不過喬賀當然不會亂說話,讓蘇茹蘭下不來台,畢竟他不姓顧。
他隻是把血碗端過來,“蘇阿姨,墨芊說,把這個擦在黑了的皮膚上,很快就會好。”
隻要冠上“墨芊說”三個字。
顧家人哪有人敢不信。
立刻就端過碗來,往自己臉上擦,哪還管得上什麼血不血的……
總好過,割頭吧……
喬賀沒敢看。
往別人臉上抹自己血的場麵,他還沒習慣。
他別開視線,目光正好落在茶幾的手機上。
喬賀看著畫麵裏被放大的女人,瞬時挑了挑眉。
轉回頭朝蘇茹蘭問道,“蘇阿姨,你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