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林不置可否,他暫時潛伏下來,齊雲宗正是多事之秋,誰也無暇顧忌到他,此時,正可以讓他留好萬全準備。
一旦戰鬥爆發,他必須要能帶著譚梧桐等人安全離開,當然,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岑寧。
他主意已定,輕搖折扇,悠閑對著範離所在的殿宇而去。
一路暢行無阻,但就在大殿前方,足足二十名弟子擋住了去路,神色警惕。
張風林目光掃視之下,看到了殿宇周圍不少修士在徘徊,看似無意,然而,他們渾身散發出去的氣息,卻是極為不俗,顯然是在暗中守護大殿。
“你終於來了,師兄已等候多時了。”
正當張風林打算如何欺騙這些守衛時,一名徘徊的男子卻上前,低聲道。
張風林側目,識海中神識飛速探出,瞬間知曉了眼前男子身份;當日和鐵山在一起,他曾見過此人,應該也是範離的心腹之人。
張風林表麵不動聲色,跟隨男子大步而進,範離神色傲然,端坐宮殿中央。
“師兄你還真是好眼力,竟認出了我的真麵目。”
張風林在對麵落座,輕歎一聲,範離果然不一般,隻怕整個齊雲宗之內,也就他認出了自己。
範離微微一笑,上前為張風林斟了一杯茶,道:“葉南天找遍了齊雲宗四周,都找不到你,整個內門之內,也就隻有你敢闖進葉南天的殿宇。”
聞言張風林臉色倏的一變,他的行蹤竟都在範離眼中。
“師弟果然沒讓我失望,不得不說,你表現出來的戰力和膽略,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即便是我親自出手,也做不到你的程度。”
範離接著開口,又道:“一名傳奇境,兩名一隻腳踏入傳奇境的強者,竟不是你對手,我很好奇,師弟你的戰力究竟多強?”
“還不能抗衡齊雲宗,否則我早就將這裏掀翻了。”
張風林輕笑一聲,旋即微微搖頭道:“可惜,我差點死了,身為盟友,師兄好像有點袖手旁觀吧?”
“這都是我事後得知,妖族和齊雲宗的約定,我也是被蒙在鼓裏,此事可怨不得我。”範離解釋道。
張風林聳了聳肩,範離這話應該不假,以他的身份,也沒有說假話的必要。
“不知師弟找上門,這次是為了何事?”
“你對我無所不知,想必已經知道了吧。”張風林咧嘴一笑。
範離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你我需要坦誠一些才對,我猜的可未必準,何況你我二人是同鄉,關係要比其他人更加親密才是。”
“找人,還有殺人。”微微一頓,張風林輕聲道。
“師弟找的人,隻怕是外門的岑寧師妹吧,此事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師弟應該已經知道了,葉南天有一個寶貝,自成一境,岑寧師妹八成就在其中。”範離道。
輕吸一口氣,張風林心中有些不甘,連範離都這樣說,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想將岑寧二人找出來,必須將葉南天引出齊雲宗才行。
“不錯,這是第一件事。”張風林點點頭。
“師弟說的殺人,又是指什麼?”範離語氣多了幾分凜然。
張風林呷了一口茶,道:“自然是為了我們共同的敵人,我要殺的人,正好也是師兄要殺的人。”
“師弟是說葉南天?”範離聲音壓低了幾分。
張風林點點頭,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葉南天要我死,我怎麼會讓他愉快的活著;師兄多年來被他壓製,但在我看來,師兄隻是修為差了一線,論謀略智慧,他不及師兄一半。”
這句話他倒是出自真心,當日他要斬殺張風騰時,範離敢駁斥葉南天,又能放低姿態,能屈能伸。
範離深思,久久未語,良久才道:“整個齊雲宗之內,有無數的眼睛盯著,誰都想要出人頭地,葉南天不過是其中的爭奪者之一;我若殺了他,其他的核心弟子,都會借著這個鏟除我,對我可並未什麼好事。”
齊雲宗之內,爭鬥多端,有人擅長武力,有人擅長陰謀,這裏就是一灘渾水,什麼樣的人都存在。
一旦範離率先出手,必然會有引來其他的核心弟子。
“而且,葉南天深厚還有內門的長老、葉家作為後盾;即便我能獲勝,也會消耗自己的實力,何不等其他人拚個魚死網破,我再坐收漁翁之利呢。”範離輕笑。
範離果然是個人精!
這一席話,聽的張風林心中也是一歎,的確,範離的對手不僅僅是葉南天,這樣做也是最好的選擇。
但範離等得了,他可等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保不準岑寧會出事。
即便拋開岑寧的事不論,隨著妖族的和齊雲宗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隻怕最後整個齊雲宗都會掀起狂潮,要將他找尋出來。
一邊是一個區區神武境的弟子,一邊是妖族,對齊雲宗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很難的選擇題。
想要就這樣說服範離,現在看來有些難度了,除非他能拿出更大的籌碼來。
“我斬殺了白虎一脈的子嗣,引來妖族,其他勢力則多半是衝著聖藥和道場來的;表麵上這一切是因我引起的,不知師兄是否也這樣認為?”
張風林拋出了誘餌,範離是個十足的聰明人,心機很深,沒有把握的時候絕不會輕易出手。
他心中清楚,兩人之間的同盟關係,並不需要用真誠來維護;他在範離眼中是個棋子,範離在他眼中,亦是如此,兩人或許會變成朋友,但目前還不是時候。
“妖族本不該出現,突然出現,隻能說明他們早就有了主意,要拿人族開口,師弟你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範離輕歎一口氣,繼續道:“我是齊雲宗弟子,自然不願看到齊雲宗毀滅。”
“師兄是個聰明人,既然看到了事情的關鍵,應當知道妖族和齊雲宗一戰,難以避免;葉南天之流,根本難以保全齊雲宗,相反,我倒是認為師兄智慧了得,年輕一輩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何不趁機上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