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眾人的目光也紛紛看向黃毛,現在的他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身子抖動的如同犯了羊癲瘋,臉色更是一片蒼白毫無血色,額頭的汗水簡直如同瀑布流一般的刷落。

“為什麼,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下此毒手!”

“你還是一個人嗎?為什麼跟這樣的孩子過不去!”

“為什麼?你到底怎麼害他的!”

眾人紛紛憤怒的看向黃毛,一些人更是擼胳膊挽袖子,恨不得將他當場正法。

“哈哈哈——”

忽然,黃毛一陣大笑,終於他的理智崩潰,或者說在證據麵前,他頂不住了,開始破罐子破摔。

“為什麼!?你們問我為什麼?我跟他家是隔壁鄰居。每日大吵大鬧,早上五六點,甚至夜裏一兩點。我能怎麼辦?一次一次的跟他家長說,但換來的都是孩子還小,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讓我多包含。

後來我說的多了,他們連這種敷衍的話都懶得跟我說。都是一句‘難道你沒小時候’,然後不在搭理我。你們知道我這幾個月怎麼過的嗎?”

黃毛臉色猙獰憤怒,他刷的一下將手伸入懷裏。

“幹什麼!?你想什麼!?”

“大家小心,他要拿武器!”

眾人被他突然的舉動驚到,有反應快的大聲呼喊提示。

然而,黃毛從懷裏掏出的並非是武器,而是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好幾瓶藥。

“安眠藥,我每日都靠安眠藥入睡。但現在不管用了!”

啪的一聲,黃毛大聲說著將塑料袋仍在地上,臉上變得格外扭曲,猙獰。

他有如憤怒的野獸,低沉的吼道:“開始一粒,後來兩粒,三粒,但我還是會被吵醒。接著一日日的失眠,頭發大把的掉。你們因為我想染黃毛?不,這是假發!”

說著黃毛往頭上一拽,露出了內裏半禿的腦袋。

這下眾人都有些蒙圈,他帶著黃毛假發的時候,好歹還是個年輕人,加上瘦弱的身體,頂多讓人覺得有些非主流,或者熬夜打遊戲的小青年。

但是隨著半禿的腦袋,稀疏的毛發披搭在腦袋上,就顯得很是怪異。

“那你也不能弄死他啊!”

“可不是嘛,你受不了你可以搬走,或者狠狠打他一頓。你怎麼能害死他。”

“不錯,真不行你可以連他父母一起打。但你怎麼能把他害死,這可是一條生命!”

眾人有些同情黃毛的遭遇,但是他太過於極端,讓眾人又憤怒起來。

正如幾個暴躁老哥所言,熊孩子管不了,那就連帶父母一起“管”,但弄死就過了,而且大錯特錯。

“……”黃毛低垂著腦袋,顯然在這一點上他沒有辦法辯解。

“你是怎麼做的?”這時,陸行沉聲說道,目光掃視他上下四周。

隨著他的話語,牛法乙也直直的看著他問道:“按理來說,這麼重的安眠藥很是苦澀,而且你跟他關係不好,他不可能吃的。除非你強破他吞咽。”

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那裏。”忽然,黃毛抬起頭,指了下不遠處的草叢。

海晶連忙快步走去,一番搜索找出一個可樂瓶子。

“我把安眠藥磨碎了放在那裏麵的,有可樂的味道掩蓋。加上他——”

黃毛的目光掃了眼死者屍體,接著快速轉移開視線。顯然此刻的他,多少也有一些負罪感。

“有用疲勞後大口引用可樂,也沒能發現。”

原來如此,一切真香大白。

“我揍死你個混蛋。”

“馬的,你竟然這樣害人!”

幾個憤怒的中年人朝著黃毛衝去,對著他就是一頓教訓。

海晶等人也是故意遲疑了一下,才將人群拉開,接著將黃毛銬起來押上警車。

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我們也走吧。”

陸行也擺擺手,朝著救護車走去。

伴隨著救護車發動,眾人離開水庫。

這次的事情到底是個悲劇,雖然來的時候生命已然消逝,但眾人的心裏還是很沉重的。

回去的路上,氣氛都是如此。

“陸神醫,你是怎麼察覺到的?”

直到薑蓉忍不住打破了這個沉默的氛圍,好奇的看著陸行問道。

隨著她的話語,隨車住手醫師賀明和護士張巧也紛紛看向陸行,就連前麵開車的駕駛員也好奇的看了眼後視鏡,豎起了耳朵。

“因為溺水的病人,我們急診科處理過太多。任何事情一旦多了,就會有經驗。是不是正常溺水,隻要跟經眼中溺水者一對比,就能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陸行淡淡說道。

尤其是每年夏季,遊泳溺水的人格外多,急診科每年都能遇到十幾起。

薑蓉楞了一下,接著微微點頭。雖然陸行的話語,不是她想要的那種答案,但這種樸實反而更加直接可靠,真實可信。

她心裏知道,很多事情就是一個經驗。包括他們記者這個行當,對某些人某些事的采訪,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也都是出於經驗。

忽然薑蓉身體一個抖動,手裏拿著手機都差點摔掉在地。

“怎麼回事!?”

“怎麼了?”

賀明和張巧也同樣如此,臉色陡變,其中張巧更是差點摔倒在地。

也幸好陸行眼疾手快,在關鍵時刻拉了她一把,緊緊把著她的胳膊,這才沒讓她摔倒在地。

眾人紛紛看向司機,看向窗外,隻見前方一群小年輕正聚集在路上,拿著各種莫名的東西,例如板凳,礦泉水瓶子,還有路邊的樹杈、木板,也不知幹什麼。

“陸主任,我也不知道,這群人本來在路邊,是突然衝到馬路中間的。”

救護車司機是一院外聘人員,屬於勞務公司委派,也是需要關係人脈的。畢竟一院待遇豐厚,即便非正式工,都能拿到各種待遇。

他叫韓非,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平常很是低調沉穩,也讓他在一院口碑很好。

“下車!”陸行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在他想來,當眾攔截救護車,顯然是遇到了麻煩。或者,這些年輕人中有人突發疾病。

薑蓉三人也急急跑下車,想法跟陸行一樣。

但,隨著幾人下車,路上的年輕人直接將他們圍上,而且——

“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出身份證!”

當先一個留著莫西幹發型的年輕人揮舞著手中的塑料板凳,一副古裏古怪的神情模樣,說著輕佻莫名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