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脾氣上來,就容易鑽牛角尖。
在王忠軍看來,此刻已然不是排隊不排隊的問題,而是身份、地位、麵子之爭。
“王忠軍,你跟王大炮是什麼關係?”
忽然,賀老拿下呼吸罩,一臉平淡的看著王忠軍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家父的名字?”
王忠軍一愣,接著不可置信的打量賀老。
王大炮是他的父親,這個名字顯然極土,平常一般人根本不會直言不諱的提及。
要不是王老,要不就是令父,這樣的稱呼。
“家父,那就沒錯了,看來王大炮教子不善啊。”
賀老掃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這讓王大炮越發愣住,臉色一片鐵青,目光死死的瞪著賀老。
教子不善,這豈不是將他父親和他一起罵了。
不過對方年紀大,他一時間也搞不清對方身份,想罵又罵不出口。
忽然,他腦海裏靈光閃現,陡然想到一個人物。
“怎麼回事?兀那老頭,你開個價吧,十萬八萬都行。”
這時,一個著裝華麗的中年婦人一臉不耐的走了過來。
一邊走一邊從LV手包裏往外掏出支票簿,喋喋不休的說道:“真是的,這醫院裏老不死的怎麼這麼多,也不把招子放亮點,倚老賣老——”
她等了一段時間,本就不耐煩。平常仗著王忠軍的勢力、地位囂張跋扈慣了,此刻怨氣之中說話也每個顧忌。
但是王忠軍已然想到賀老的身份,一聽臉色陡變,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猛地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亮清脆。
婦人被打的原地轉了一圈,捂著嘴巴摔在倒在。
“你,你——”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忠軍,神情惶恐和愕然。
而排隊的病人和病人家屬也是一臉的蒙圈,傻傻的看著王忠軍。
這一下實在是超出了大家的理解,這牛鼻哄哄的中年人咋突然打老婆起來?莫不是腦袋有病?
“賀老,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是我家門不幸。”
王忠軍陡然一個九十度鞠躬,大聲的道歉說道。
他的身子微微顫抖,額頭溢出豆大的汗水。
“家父一直對晚輩耳提目命,經常說起當年在賀老門前當京衛的日子。”
王忠軍說著聲音都有些沙啞起來,因為心中的恐懼。
他們王家之所以能混的如此之好,正是因為他父親給賀老當過京衛。有這一層關係在,他才能打通帝都人脈,從而發展到今天的事業。
“賀老?他是賀老?”
“真,真是賀老!”
“我的天啊,賀老竟然也要排隊,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隨著王忠軍的話語,眾人紛紛認出了賀老,一個個站起身來,臉色驚訝、愕然,還有驚喜。
賀老在江陵省很是出名,是老一輩的將軍,戰功赫赫。
早些年是世人眼中的偶像,這些年因為深居簡出,不曾露麵,漸漸銷聲匿跡。
現在賀老出現在這裏,自然讓人群一陣躁動。
賀老微笑著朝著人群擺了擺手,然後掃了眼王忠軍,道:“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便是你父親的麵子也不好使。”
說著擺擺手,指了指已經等急了的陸行,道;“推我進去吧,莫要讓陸醫師等急了。”
賀偉不屑的掃了眼長舒了口氣的王忠軍,這才推著賀老進入急診科。
薑英傑和耿良才也緊隨進入,兩人這會到是老實了很多,全程沉默。顯然這段時間的等待,已然讓兩人認清現實,也認清了自己的位置。
醫者,醫術為先,在比他們醫術更加高超的陸行麵前。他們倚老賣老,根本就賣不動。
“陸醫師,你覺得我這腿還有救嗎?”
進入急診科,賀老開門見山的說道。
“有救沒救不是我說了算,得科學的診斷,才能得出結論。”
陸行淡淡說道,從抽屜裏拿出一根木槌朝著對方走去。
他先是進行曲跳神經測試,在賀老的右膝上敲擊了一下,有神經曲跳反應,但是比較微弱,不像正常人那般明顯。
“右腿還有救。”陸行說道。
這讓賀老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不是那種客套的笑容,而是真正開心、激動的笑容。
下一刻陸行又拿著木槌在他左腿膝蓋上敲擊了一下。
接著又是一下。
這次賀老的左腿才微微顫抖,顯然神經反應遲鈍,尤其是末梢神經接觸不良。
“左腿?”賀老自己也有些不妙的想法,緊張說道。
“比右腿情況嚴重,治不治的好,我也不敢打包票,隻能說盡力而為。”
陸行淡淡說道,站起身來收了小木槌。
“有幾分把握?”賀老吸了口氣,問道。
“右腿我有十成把握,左腿吧,頂多七成。”陸行想了想,給了個準確的數字。
呼——賀老長舒一口氣,呼出的水汽將呼吸罩都打濕,形成一道氤氳的霧氣。
賀偉在一邊張了張嘴,不可思議的看著陸行。
他爺爺的病情看了很多醫院、大夫,各種專家教授看了個遍,這麼多年來一直治不好。
但是在陸行這裏,竟然是十成和七成,這讓他不可思議,甚至懷疑陸行是不是在說謊。
而沒等他開口詳細詢問,薑英傑和耿良才又爪住了機會。
“荒謬,簡直是荒謬。小子,你可知道賀老的病情是嚴重性類風濕關節炎,並且伴有骨骼畸形症!”薑英傑大聲說道,目光瞪著陸行,神情中滿滿都是找茬的憤怒。
“類風濕性關節炎在國內外,古往今來,都是難以治愈的頑疾。你竟然敢說自己能夠治愈,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耿良才也誇張的說道,故意挑著臉看著陸行,那模樣仿佛看著一個“騙子”。
兩人先前被陸行打擊到,此刻爪住機會當然要反擊一番。
“古往今來無法治愈,所以我就無法治愈?古往今來女人還不能變大呢?為什麼現在就能填充變大?醫學是在發展的,這麼點道理都不懂嗎?”陸行不屑的掃視兩人。
“那不相同!”薑英傑和耿良才異口同聲的說道。
“若我治好了賀老的類風濕關節炎,你兩又待如何?”陸行冷漠的掃視兩人。
心裏已然感到煩躁,因為這兩人簡直如同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