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說一個騙子比我們醫術高明?”
“真是氣死我了,怪不得會被人騙成這樣,簡直是無腦。”
霍雲龍的話,讓在場的眾醫師一陣憤怒,一些人更是臉紅脖子粗的怒視著他。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醫生在某種意義上屬於武科。
同樣的疾病,同樣的手術,乃至同樣的病人,別人能治療,你不能治療,你便輸了。
哪怕說一千道一萬,也是輸了。
尤其還是病人親口所說,這就更讓大家憤怒了,隻覺得他們在病人眼中,竟然連一個騙子都比不上。
簡直是又憤怒,又可氣。
劉羅春自然也是如此,不過他敏銳的察覺到病人口中話語的前半部分。
蘋果?什麼蘋果?
他的目光在病人身遭微微掃視,很快看到床頭櫃上的一盆蘋果,其中一顆遠離的果盆,被單獨放在櫃台的前沿。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他走過去對著蘋果看了兩眼,淡淡說道:“霍雲龍,你莫不是眼花了?這分明就是一顆很普通的蘋果。”
說著他又將目光看向果盤裏的其他蘋果,猜測是不是他選擇錯了。
“不,那是一顆被縫合過的蘋果。”霍雲龍很是認真的說道。
這讓劉羅春身體微微一抖,目光再次凝聚在床頭櫃前端的那顆蘋果。
“開什麼玩笑,你說這是被縫合過的蘋果?針線呢?”
“真當我們是瞎子啊,難道連縫合過的蘋果都分不出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醫生們隻是掃了眼床頭櫃前的那顆蘋果,看著沒什麼問題,便紛紛不屑的說道。
“住嘴!”
但是,他們的話語被一聲冷漠的話語打斷。
讓他們愕然的是,說話的人正是他們的院長,劉羅春。
此刻他一臉緊張、激動,雙手死死的拿著那顆蘋果,舉在眼前。
他的視線正對著被縫合過的位置,那裏有一條有如發絲般細小的痕跡。
難道——劉羅春顫抖的手微微用力,沿著裂縫向著兩邊擠壓、拉開。
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果然在裏麵看到了縫合線,那種細密的分布,竟如同蛛網一般,密密麻麻,讓人驚歎。
而正是如此密集的縫合,不顯山不露水,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究竟,這才是縫合術的至高境界啊。
“你,你縫合的?”
他的目光轉向陸行,此刻已然沒有了冷冽,沒有了傲然,沒有了威脅,隻留下震驚。
“不然呢?”陸行抱著手淡淡說道。
“很厲害的縫合術。”劉羅春糾結了一下,咽了口口水,說道。
哪怕他的心裏不想承認,哪怕對麵前的年輕男人抱有成見,但在這鬼斧神工一般的縫合術麵前,他做不到撒謊,更做不到自欺欺人。
“這怎麼可能!?”“我的天啊,他是怎麼縫合進去的?”“內縫合,這般密密麻麻的內縫合,這是怎麼做到的。”
此刻,病房裏的醫生們也來到劉羅春身邊,看到那顆被扒開蘋果裏的縫合線。
一瞬間,他們也如同先前的劉羅春一般被震驚,一聲聲的訝然和驚歎此起彼伏。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縫合的細密程度,一般會加大表皮的進出針孔,越是細膩的縫合,針孔越多。
而這顆蘋果竟然縫合到外表幾乎無痕跡的程度,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進出針孔都保持在極為細微的程度,也就是那條如同通發絲一般的印記。
這已然是一種神技了,達到了最微觀手術可以控製的範疇。
這一刻,眾人的目光看向陸行,再沒有先前的那種無禮和不屑,隻有深深的敬佩。
“我現在能借用你們的手術室嗎?”陸行掃了眼他們,看著劉羅春淡淡說道。
“這——”劉羅春咬著牙齒,心裏劇烈的爭鬥著,但很快他便大力的一點頭,接著說道:“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們必須在場進行全程觀摩。”
他的心中還有那麼一些懷疑,畢竟這顆蘋果縫合的時候他沒有親眼所見。而且若麵前的小子,真的醫術高超到那個程度,對他們醫院的醫生來說,也是一個值得借鑒和學習的地方。
然而,他想的太多,也太幼稚。
陸行隻掃了他一眼,便已看穿他的想法,淡淡說道:“可以。”
有了劉羅春這個二院最高領導的同意,手術的事情自然再無阻攔,一切暢行無阻。
麻醉醫師幫霍雲龍進行混合全身麻醉,手術室消毒,器械護士都安排了三個,都是上了四十歲經驗豐富的老人。
手術室裏,燈光打開,一個個醫師穿著免疫服,圍在手術床的四周。
劉羅春自然也在其中,而且位置正對陸行,可謂最佳位置。
在他身邊兩側的是一個中年醫師和一個年輕醫師,中年醫師是外科主任醫師魏淩峰,年輕醫師是主治醫師雷鳴。前者是目前邙山二院手術實力最高的醫師,後者是二院著力培養的實力新人。
魏淩峰的神情專注,雷鳴則是神情複雜,因為他心裏很是不爽。
一來,同樣的年紀,畢業於名牌醫學院的他,是二院著力培養的天子驕子,不認為自己會差於陸行。
二來,他還是不相信那顆蘋果是陸行親手縫合的,其中可能用到了某些精密器具,又或者完全是一個是先準備好的道具。
所以他的神情複雜,目光中帶著挑剔和審視。
“心跳穩定。”“血壓170,低於常值10P。”“腎上腺激素平穩。”
住手醫師看著醫療器械上的監控數據,沉聲報出病人當下的身體情況。
刷——
下一刻,陸行動手了,直接一刀刺入病人的胸腔,一劃而過,遊走龍蛇。
這一刀很快很急,瞬間就在病人的胸腔上劃拉出一條S型的長條切痕。
也讓四周的醫生們看的張大嘴巴,瞪大眼睛,膛目結舌。
他們從沒看過有人這麼切開病人胸腔,實在太隨意,太暴力,太超出常理了。
然而更讓他們震驚的是,無噴血!
腦海中本已玉料的大噴血根本沒有出現,病人的胸腔被切割出這樣大的痕跡,竟然沒有噴血,隻有少量的血從傷口裏溢出。
三個器械護士,在陸行切拉出大規模傷口的時候,已然本能的抓起了止血紗布,想要為病人進行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