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是高雅的，曲項向天歌。
這個婦人也是高雅的，昂首挺胸，鼻孔朝天，邁著小碎步，就像舞台上模特一般。
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打了個響指。
啪——的響指聲，很是清脆，在午後的陽光下，帶著幾分朦朧的美感。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喂，沒看到來了客人嗎？”王小明不滿的對陸行說道。
“看到了啊。”陸行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當我瞎子嗎？這麼大個美人，我怎麼可能看不到。”
“看到還不去服務？”王小明不滿的說道。
陸行便朝著婦人大聲喊道：“要喝點什麼嗎？”
婦人低下了頭，目光有些懵然的看著陸行。
因為她需要的是對方過來與她服務，問點喝點什麼，而不是這般隔空互喊。
“XXX”，她說道。
陸行根本聽不真切，問道：“什麼？要喝什麼？大點聲。”
婦人深吸了口氣，說道：“卡布奇諾。”
這次的聲音終於大了起來，她的臉上都抽動了一下。
“沒有。”陸行聳了下肩膀。
婦人臉上又抽動了下，說道：“那來杯南山。”
“還是沒有，要不換雀巢吧。”陸行大聲說道。
一邊的王小明無語的搖了搖頭，不屑的說道：“哥們，你這樣要是能賣出咖啡，明天就得世界末日。”
果然，婦人氣憤的站起身來，直接向外走去。
陸行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他還是沒能進入到服務員的身份中。
“等一下。”陸行走了過去。
“幹什麼？現在有咖啡了？”婦人不爽的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厭惡。
她以為對方是在捉弄她，不然怎麼連續兩種咖啡都沒有，現在又有了。
“不是，你說的咖啡都有，但是我不會做。我隻會做神奇的咖啡，一種能讓你舒緩胃抽，心慌和發寒的咖啡。”陸行看著她舒緩著語氣，認真的說道。
婦人愣住了，接著縮了縮眼瞼，她的確有點胃難受，心慌意亂，身子不自覺的感到寒冷。但是對方是怎麼看出來的？
心裏有些好奇，好有些緊張，畢竟那種事情是女人家的私事。
“要不要來一杯，效果不好不要錢。”陸行微笑說道。
見他神情真切目光清澈，主要還是他長得帥，小夥子身材挺拔，五官清秀，一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於是她點了點頭，笑道：“那就來一杯神奇的咖啡吧，說好了，效果不好我可不給錢。”
“行！”陸行也學著她剛才的模樣打了個響指，朝著櫃台後麵走去。
在王小明不屑的目光中拿出一條雀巢咖啡棒，直接衝調起來，而且還讓他眼角抽搐的加入了一些紅糖。
“你特麼——真是在作踐咖啡。”王小明直直的搖頭。
“不，我這是在用心的調製咖啡。”陸行很認真的說道，一邊衝水一邊小心翼翼的攪拌著。
不得不說，落在王小明的眼中，此刻他認真的模樣和神情，還真有幾分“大師級”的風範。
但前提是眼前的這杯咖啡不是雀巢加紅糖，而是手磨咖啡。
很快，陸行便端著調製好的咖啡走到婦人身前，放在她的桌上。
“就這？”婦人也不傻，作為長期喝咖啡的群體，自然能分辨出咖啡的好壞。
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咖啡品質不咋的。
“對，這是一杯我精心調製的速溶咖啡。”陸行點點頭認真的說道。
婦人笑了，是不屑的笑，她感到很是荒謬，速溶咖啡竟然能用精心調製這樣的形容詞，簡直莫名。
不過看著陸行認真的模樣，還是給麵子的點了點頭。
接著吹了吹咖啡，抿了一口。
“很古怪的味道。”她皺眉說道。
陸行詞窮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說，在他看來咖啡的味道本來就不好。
“是不是太苦了？”想了想，陸行說道。
“不，是太甜了。”婦人說道。
“那就對了，我特意多加了幾勺糖，補血的。”陸行恍然說道。
婦人又喝了兩口，感覺身體舒服了不少，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還不錯。”她客觀的說道。
“當然，這可是補血的，你的問題就是血液中含鐵量不足，而這杯咖啡正好能幫你補血補鐵。”陸行點頭說道。
“挺好，多少錢？”婦人將剩下的半杯喝下，問道。
“二十。”陸行說著都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咖啡的價目表在那裏，不是他定下的。
“給，很滿意。”婦人站起身來，對著陸行笑了笑，這才轉身離去。
又如一隻驕傲的天鵝，昂首挺胸，出去的腳步比進來時歡快了不少。
“我那個去，你特麼還真賣出去了！！”王小明愕然的看著走回來的陸行，張著嘴目光滿是不可置信。
“不然呢？”陸行不屑的撇撇嘴，食指和中指夾著那二十元的鈔票，對著他晃了晃。
“瞎貓碰到了死耗子，算你運氣好。”王小明見不得他這樣的賣弄，不屑的說道。
“哦，那也算不逮著耗子了。”陸行隨意說道。
他這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模樣，讓王小明越發的感到生氣，不是那種明晃晃的怒氣，而是一種恨鐵不成鋼，滿是憋屈的氣。
“我要跟你打賭，若是你能再賣出一杯速溶咖啡，我給你一百，不，五百塊。要是賣不出去，你就給我五百塊。”王小明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先是抽出一張，接著一把抽出五張拍在桌子上。
他要用這種方式來為自己爭一口氣。
“不賭，我幹一天的工錢才一百塊，跟你賭五百，我吃飽了撐的啊。”陸行連看都沒看他，直接將咖啡杯放入到一邊洗碗機裏。
“一天一百塊？我說哥們，你咋混的這麼慘？”王小明訝然的說道。
“可不是嘛，我又不像某人是非著名房東，每月的工作就是從月初到月尾的收房租。”陸行這下回過頭來，玩味的說道。
“你可別想醜我，收房租也是一種本事。這樣吧，咋們賭一百塊錢。”王小明得意的挑了挑眉頭，說道。
“不賭。”
“那賭五十吧。”
“不賭。”
“我去，你特麼太摳了吧，四十，不賭就算了。”
“行！”陸行笑著同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