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華的事情,陸行相信韓崇文會處理好的。
這對他來說隻是人生中的一個很不起眼的波瀾,重點是經過今天一天的勞累,萬熙終於放過他了。
之後的生活回歸正軌,陸行每日在急診部上班,治病救人,順便刷一刷經驗值。
以往在陸行的心中,刷經驗為主,治病救人為輔。
但不知不覺中,這種主次的關係就發生了轉變,他越發覺得一個醫生的醫德遠比醫術重要的多。
“陸主任,出事了。”
周五下午,陸行剛完成對一個病人的外傷縫合,在科室裏拿著茶杯休息一下。
隨著聲音,何菲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未見其人,先聽其聲。
陸行放下朝著,露出了笑臉,這小妮子依然是這種莽莽撞撞的做事習慣。也就是他這裏,能夠包容她的性格,換了其他的領導,八成會將她的這份跳脫打磨圓滑。
是好是壞,陸行不知道,但他喜歡豐富多彩的人,這世界每個人都應該有他(她)獨特的性格。
啪——科室的門簾被腦袋頂開,直直的撞擊在牆壁上。
“我說何護士,你能悠著點嗎?你看,郭醫師本要出去的,聽到你的聲音,嚇得都站在門邊不敢動彈。”
陸行故意打趣何菲,指了指站在門邊一丈遠距離的郭安。
郭安自然也明白,幫襯著調侃道:“自從上次被她小腦袋頂了一下,我那是整整一周時間才緩過來,現在哪敢在跟她爭搶進出門的順序。”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故意揉了揉胸口。
果然一聽,何菲就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郭安等她先進來,這才從她身邊走了出去,買這八字步,悠哉悠哉。
這是他的風格,一副辦公室“老人”的作風。
“說吧,到底什麼事情?”陸行說著端起茶杯抿了口濃茶。
讓他無語的是,何菲此刻反而不著急了,大眼珠子一轉,說道:“陸主任,我上次看到你櫃子裏的茶葉罐要空了,怎麼現在又有茶葉喝呢?”
“我新買了一斤,不成啊!”陸行直接翻了個白眼。
就她有要問東問西,陸行直接促催道;“快點說,又是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反正你不管大事小事都是‘不好了’開頭,難道你小學時沒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是有個小女孩手被玻璃刺紮破了,二院的醫生無法救治,帶著病人家屬趕到我們一院,找你救治。另外——”何菲先是將“不好了”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鼻子翹了翹,不滿的說道:“陸主任我又不是笨蛋,真是緊急的大事情,我當然用‘天啊,不好了’或者‘這次真的不好’作為開頭語。”
說著自己還洋洋得意起來,陸行對她的沒心沒肺,無語的搖了搖頭。
又灌了一口濃茶,陸行這才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當然,他的步伐很快,一如他風風火火的醫術,讓何菲在後麵小碎步的追趕著。
“陸主任,你慢點。”“啊呀,你慢點啊,我都追不上了。”
………………
來到處置室,便看到小吳和李護士長正在幫病人做處理,小吳抓耳繞腮,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李護士長拿著棉棒沾著酒精幫小女孩消毒手上的創口,伴隨著小女孩吃痛的嗚嗚哭泣聲。
在邊上還站著小女孩的母親,拉著她的手一臉的緊張擔憂,以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胸口的銘牌上寫著“二院急診科醫師——洛飛”。
“陸主任。”“陸主任。”
小吳和李護士張看到陸行進來,紛紛喊道,臉上的神情也都舒緩了不少,小吳更是大口的舒了口長氣。
“陸主任,我是二院急診科醫師洛飛。這小女孩手部被玻璃纖維紮上,纖維極為細小眾多,一旦進入血液進入心髒便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危險。我們急診科和手術外科都無法處理,所以將她帶來,希望你能幫著處理一下。”
洛飛醫師一邊打量陸行,一邊恭敬的說道。
兩人的年紀差不多,他也曾好奇大名鼎鼎的陸行醫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畢竟他們二院在對方手中已經出了很多次虧,上次他們二院天才醫師蘇夜便是挑戰陸行,回去後深受打擊,差點一蹶不振。
蘇夜的醫術洛飛是知道的,十分厲害、高超,讓他隻能仰望。那打擊的蘇夜差點一蹶不振的陸行醫術該有多高呢?
他不知道,所以很想知道。
陸行對他點點頭,目光朝著小女孩手掌看去。
乍看之下,小女孩的手掌除了紅潤腫脹,沒有任何的問題,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上麵滿是一根根比毛發還細的絲線。
“陸神醫,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啊,嗚嗚嗚,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啊。”女孩的母親,婦人一邊祈求陸行救她女兒,一邊自責哭泣。
“放心吧,你女兒的問題不大。我能問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嗎?”陸行拉來一張椅子,坐在小女孩身前,一邊近距離打量她的手掌,一邊好奇問道。
小女孩的母親點點頭,將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跟新雲最近的創建文明城市有關,為了讓城市更美麗,將一些主要路口的鐵欄杆換成了會發光發亮的玻璃纖維欄杆。
這種欄杆在晚上會閃爍五彩繽紛的光芒,姹紫嫣紅很是美麗。隻不過欄杆總歸是讓人扶手的,摩擦的多了,上麵的玻璃外皮就會損壞,再加上一些人不文明的舉動,小女孩便中招了。
“都怪我不好,是我讓她扶著欄杆走的。”小女孩的母親很是自責的說道。
陸行沒說什麼,顯然這婦人什麼也沒做錯,讓女兒扶著欄杆走被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一切都是意外。
“何菲,幫我取最小號的十三號鑷子來,再拿一套最小號的縫針。”陸行對何菲吩咐道。
何菲點點頭快速從一邊的醫療櫃上取出東西,交到陸行手中。
洛飛好奇的看著陸行,想看這種棘手的問題,對方要怎麼處理。
在他心中其實也有幾個方案,但都不甚穩妥,最穩妥的便是手術,將傷者手掌表皮連接那密密麻麻的玻璃纖維一起切除,再進行換皮移植。
但這個方案剛提出便被小女孩的母親拒絕,所以領導才會讓他帶著傷者來一院處理。
也算是禍水東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