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嘩然。
人類固有的思維,都帶著刻板和偏見。
換一句話說,一白遮百醜,同樣一黑掩百秀。
陸行三流野雞大學畢業的身份,是馬曉璐攻擊他的焦點,也是眾人嘩然的源頭。
“陸醫生,這位記者說的是真的嗎?”“陸醫師,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陸醫師,你是不是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還是你的新藥並不是你研發的?”
眾記者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紛紛前擁著,試圖采訪到大新聞。
就連大廳裏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們也是一陣躁動,彼此議論紛紛,多是懷疑之言。
“安靜。”陸行大聲說道,敲了敲話筒。
他目光厭惡的掃了眼馬曉璐,這女人簡直是陰魂不散,有如惡心的蒼蠅一般。
而馬曉璐正得意非常的看著他,那是一種報複後的病態爽快。
“什麼大學畢業很重要嗎?難道一個人的一生必須被一個學校的名頭所綁架?”
陸行目光掃視台下眾人,接著繼續說道:“我,陸行,江陵省最強外科醫師。我,陸行,新雲一院腫瘤科醫師,目前手術治療過的腫瘤患者幾百人,沒有一人死亡,全部得到救治,病情穩定。我,陸行,開創新式盲腸切除術,入選江陵省最佳手術獎,目前已進入到最後的評選階段。”
他的話語鏗鏘有力,沒說一段就頓一下,目光掃視眾人,一連三句自我的介紹,讓躁動的大廳漸漸平息下來。
“但你依然沒有證明你有研發新藥的實力,因為你,不是藥理師!”
馬曉璐再次站起身大聲說道,她自然不會讓陸行就這麼翻盤。
否則她豈不是白費力氣,而這一次,她比以前更加的了解陸行,起碼信息上調查的更多、更全麵。
陸行的一切,都被她記錄在小本子上,都會變成她對付陸行的武器。
“不錯,隔行如隔山,雖然都屬於醫學,但臨床醫學和藥理學卻是兩個不同的專業。”“陸醫生,你怎麼解釋?”“陸醫生,如這位記者所言,你到底有什麼資格研發新藥。請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們的問題。”
眾記者再次紛紛發難,平淡的記者會不是他們追求的。
正如記者界的名言,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如果人不咬狗,也要寫出人咬狗的新聞。
在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隻有大新聞,勁爆的新聞,才能吸引觀眾的眼球,才能讓他們賺大錢。
“誰說我不懂藥理學,雖然我所在的醫學院是一所三流醫學院,但也是綜合性的醫學院。”陸行淡淡說道。
除了先前對馬曉璐升起的厭惡,此刻他心裏又恢複了平靜。
“一切都是從0才能到1,沒有人剛生下來就會跑步。都是先學爬在學走,再學跑步。至於你們的問題,有一個簡單的方法可以驗證,那就是——現場試藥!”
陸行擲地有聲的說道。
現場試藥,四個字,直接讓現場陷入到一陣躁動之中。
任何臨床試驗某種程度上都是現場試藥,隻不過是對病人和衛生局以及一些醫藥方麵的權威人士而言,頂多添加一兩個關係要好的媒體,而陸行此刻的話語顯然範圍更大,包括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說明什麼?
自信。
說明有大新聞了。
記者們一陣欣喜,他們知道不管新藥是不是成功的,現場試藥就是新聞,有無數讓他們報道的看點。
成功了,是在他們現場監督、報道下的成功,新聞有的寫。
失敗了,是在他們現場監督、報道下的失敗,新聞依然有的寫。
“陸醫生很有自信啊,我們搜貓平台願意為廣大病人做一份見證。”“我們江陵醫學報也願意幫廣大病人朋友來一個篩選。”“我們酷貓平台也願意直播這場現場試藥。”
一個個記者紛紛急不可耐的出聲,顯然忘了他們剛才對陸行的質疑。
馬曉璐臉色陰沉,顯然沒想到陸行會用這一招扭轉局麵。
但心裏卻不得不說一個“高”字,她用挖掘陸行的底細,攻擊他的學曆來弄出新聞,想要整垮他。
而對方則是用另一個更具有報道價值的新聞回擊。
“下麵開始挑選願意加入試藥的病人朋友,願意的請舉手。”
陸行目光掃視台下的病人患者。
眾病人一陣遲疑,一個四十來歲禿著腦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站起身來,遲疑著問道:“陸醫生,參加試藥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要求,不管哪一種癌症,不管早、中、晚期,都可以參加。”陸行直接說道。
嘩然,現場再次陷入一陣嘩然。
“真的假的,這麼誇張!”“晚期癌症也可以參加試藥?”“是不是太托大了,目前連國外最頂級的一批醫藥集團都不敢說攻克晚期癌症。”“我看這次試藥八成要以悲劇告終,題目我都想好了《一場鬧劇的誕生》。”
記者們紛紛揚聲,沒有一個人看好陸行和新雲一院這次推出的抗腫瘤新藥。
而病人們則是激動起來,不同於他們,這次來的大多是中晚期腫瘤患者,本就走投無路,有如落水之人想要抓住一切可以救命的稻草。
哪怕這根稻草看著有些不靠譜。
“我願意參加。”
“我也願意參加,反正我晚期肝癌,已經沒救了,不如搏一搏。”
“我也是,與其坐而等死,不如拚上一拚。”
“我參加!”
一個個聲音響了起來,爭先恐後,一個個胳膊舉了起來。
頓時大廳裏一片喧鬧,伴隨著近百隻舉起的胳膊。
但是依然有小半的人在遲疑,並沒有第一時間舉手。
“OK,麻煩同事們統計一下,因為第一批新藥隻有一百人的數量,所以我們最多隻能接受一百人的試藥名額。”
陸行掃了眼他們,對一院的保安同仁說道。
他話語落下,現場又揚起一片舉起的胳膊,顯然那些猶豫的患者在新藥數量不多的情況下,陡然反應過來。
然而,注定一部分人遲了,會被排除在新藥的試驗外。
很快保安便以舉手的先後順序,選出一百名試驗患者。
“憑什麼?憑什麼不選我,不公平!”
“我大老遠來,為什麼不讓我參加試藥!”
“反對,你們這是歧視,記者同誌,你們快幫我說話。”
一些沒被選上的患者頓時就爆了,一個個激動的大聲辯駁起來。
然而,沒有然而了。
陸行已經站起身來離開了發布會的舞台。
接下來便是試藥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