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創,局麻,縫合。
“好了。”陸行完成對一個病人的診治。
“謝謝醫生。”三十多歲的家庭婦女,切菜的時候沒拿穩菜刀,掉落時切傷了腿。
叮咚:宿主獲得功德值+1.
隻有一點的功德值,聊勝於無。
“陸醫生,這小姑娘摔傷了膝蓋。”何菲護士攙扶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走入處置室。
“坐下。”陸行指了指病床。
對方坐下後,陸行拿起棉棒,沾了些碘酒幫對方清創。
“啊呀,髒死了。”小姑娘看著膝蓋上微黃色的碘酒,一臉的不開心。
這是一個追求時尚,打扮時髦的女生,雖然穿著校服,但已經燙了頭發,隻是比較巧妙,乍看上去像是天然卷,臉上也畫著淡妝,淡紫色的眼影,水蜜桃粉的唇膏。
“這應該是你這輩子,膝蓋上最幹淨的一次。”陸行淡淡說道,起身拿起一邊的紗布,幫她包紮。
“幹淨?這黃黃跟屎一樣的顏色,能叫幹淨?”小姑娘撇著嘴,一臉的嫌棄,話語到是沒多少忌諱。
陸行抬頭看了她一眼,一邊包紮,一邊解釋道:“那是視覺欺騙了你,在醫生眼中幹淨不幹淨並不靠視覺和顏色。我給你舉個例子,一張醫院床單,經過高溫、氯化、紫外線消毒,雖然上麵可能有尿液的痕跡,但它是幹淨的。而一張酒店床單,看似一塵不染雪白幹淨,但在醫生眼中,遠不及高溫消毒的醫院床單幹淨。懂了嗎?”
小姑娘聽他說的,越發的撇嘴,神情厭惡。
陸行起身,看她如此,知道她不認同,隻是笑了笑。
世人大多是視覺生物,美和醜,幹淨與肮髒,都隻看表麵。
“好了,這幾天不要沾水。”陸行扶起小姑娘,將她交給何菲護士。
這次卻是沒有功德值,想來對方並沒有任何感激。
這也難怪,隻是簡單的磕碰,而且看病也是要付錢的,在小姑娘眼中不過是一場公平交易。
之後陸行又接待了幾個病人,他快準好的進行診斷、處置,也都沒有收獲功德值。
“陸醫生,分幾個病人讓我們練練手唄。”
門外,小吳和幾個實習生,擺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陸行。
每次陸主任接手病人的時候,他們都有種被世界放棄的錯覺,那種無所事事的感覺開始還行,但時間一場就讓人憋屈了。
尤其對他們這些實習生來說,都有動手指標,一來為了磨練醫術,積累經驗,二來指標也關係到他們實習結束後的分數和實習評價。
“是啊,陸主任,這點小事就讓我們來吧。”小馬也可憐兮兮的看著陸行。
隨著兩人的話,其他實習生也在一邊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陸行隻好點了點頭,擺擺手道:“行吧,你們接手吧。不——”
“耶!”“陸主任英明。”“陸主任神武。”
陸行話還沒說完,實習生們就紛紛叫喊起來,紛紛拍著馬屁。
“不過嚴重的流血創傷,還是帶到我這邊來。”陸行趕緊把話說完。
根據這麼多天的實驗積累,他知道這類病人最容易獲得功德值,越是傷口恐怖的,越是流血嘩啦啦的,越是能提供經驗。
這也是陸行為什麼稱那些混混為“折翼天使”“送上門的經驗”的原因。
“可惜啊,這段時間為什麼就風平浪靜呢?為什麼那些混混不打架了呢?”一邊往外走,陸行一邊歎息的說道。
“陸主任,我也不知道啊。”何菲一臉的懵逼,嘟囔著嘴,瞪大眼睛思考,她還以為陸行是在問她。
“呃,我就隨口說說。”陸行尷尬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動作,每次揉對方的腦袋,都能換來對方齜牙咧嘴,不滿的表情。
但這次,他中招了。
“我去——你沒洗頭!”陸行訝然說道,因為手上有些油膩。
正在齜牙咧嘴,露出小虎牙的何菲一聽頓時焉了,臉上露出一片羞紅,尷尬的說道:“我家那邊昨天和今天都停水,我——”
越說聲音越小, 女孩子都是愛幹淨愛漂亮的。被陸主任發現她兩天沒洗頭,心裏簡直尷尬的要死。
她低著頭,如鴕鳥一般將腦袋藏在——飛機場上,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見她如此,陸行反而不好意思了,正要開口安慰她兩句。
這時下麵樓層傳來一陣喧鬧,接著一群人一邊叫嚷著一邊湊樓梯衝了上來。
“路神醫,救命啊!”“救命,救命啊!”“路神醫呢,快把路神醫喊來。”
隨著聲音一群黃毛麵色驚恐、焦急的出現在陸行的視線中。
當頭的是陸行的老熟人,虎背熊腰的金大彪,一手抱著胳膊,一手摟著一個捂著肚子的小弟。
在兩人身後是一群渾身流血的黃毛、綠毛、紅毛,反正染著各種頭發顏色的小混混。
走廊上等待排隊的病人都被嚇到了,一個個縮著身子,靠著牆站位,給這群慘兮兮的混混讓開通道。
當然,也怕他們身上的鮮血沾染到自己身上。
陸行則是目光發亮,折翼的天使來了!
移動的經驗值,來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笑的那麼親切,那麼開心。
“路神醫,快,快救命。”金大彪一見到陸行,一邊架著小弟快步走來,一邊大聲嚷嚷起來。
“速度來處置室,這些人我來治療,你們負責其他病人。”
陸行一邊指揮金大彪等人進去處置室,一邊對實習生們說道。
這些移動的經驗值,他當然不會交給實習生們練手。
那太奢侈了。
“何菲,給我打下手,利卡多因,氯胺酮,止血紗布,繃帶,多拿點來。”
陸行一邊示意金大彪攙扶的混混躺在病床上,一邊吩咐何菲打下手。
“怎麼回事?怎麼搞的這麼淒慘?”
他一邊幫破肚的混混清理傷口,將腸子塞回去,一邊好奇的問道。
“別說了,真特麼晦氣,張二狗那群狗娘養的竟然伏擊我們。馬的,這個場子老子一定要找回來。”
金大彪恨恨的說道,此刻他反而神情放鬆了。
“找回場子!”“砍死二狗!”“幹他們!”
其他混混也都嚷嚷起來,將個處置室搞的跟菜市場一般喧嘩。
不得不說,陸行在這些混混的心裏已經被半神化了,覺得隻要不死,在這裏都能救得回來。
陸行不知道他們心裏的想法,若是知道,對這些“經驗值”是感激呢?還是覺得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