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師壽終正寢,與世長辭,享年90歲整。
這是第一次,陸衝身邊有人正常死亡,也讓他心有戚戚。
他到不是感歎世事無常,生命寶貴之類的。
而是覺得這個世界的天地環境實在太惡劣了,就算是一個金丹強者,壽命也跟普通人相差不大。
這裏所謂的天地環境,不僅僅是沒有天地靈氣那麼簡單,而是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緣故。
這不是你成為修者,身強體壯,遠超常人,就能改變生命的。
按照小金的說法,就是地球這個天地不允許讓你活那麼久,才讓修者壽命普遍不高。
不過小金還表明,隻要突破到萬象,就能打破天地桎梏,壽命得到極大的延伸。
換句話就說,想要活的久,那就趕緊突破到萬象境界吧。
盧大師因為沒有兒女,親戚也大多死光了,喪事就是由陸衝這個原弟子,現師弟親自操辦的。
沒有大辦特辦,盧大師到底隻是一個煉丹大師,在散修聯盟總部的地位,也沒有認為的那麼高。
而且盧大師以前做人也很失敗,修者朋友很少,前來參加喪禮的人,就更加少了。
不過陸衝卻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現在盧大師的喪禮門可羅雀。
但在幾十上百年後,他一定會讓盧大師門前香火鼎盛。
陸衝在喪禮的期間內,一直守在盧大師的靈位之前,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
而且他也認真的把盧大師所有手稿總結了起來,按照一個個章節,把手稿歸類。
當然,裏麵也加入了一些陸衝的私人經驗,讓這本盧大師的著作,更顯珍貴。
他一連三天,都在做這件事,終於在盧大師出喪的當天,把盧大師的手稿給整理完畢了。
一本還帶著油墨的書籍就放在盧大師靈位之前,上署幾個大字,盧公煉丹術。
翻開第一頁,就是盧大師個人的簡略自傳。
這個自傳有潤色的成份,其實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上麵著重說明了盧大師是陸衝的師兄。
這段內容,現在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等若幹年後,陸衝功成名就,成為一代傳奇煉丹師,那這段話,就十分重要了。
作為一位一代傳奇煉丹師的師兄,盧大師的名字,也自然會因為陸衝的原因,而名傳天下。
明珠市的白事,與陸衝家鄉的不同,不需要擺酒熱鬧,隻需要在守靈三天,然後在第三天開一個追悼會。
陸衝在追悼會之前,把盧大師的煉丹術印刷成了書籍,也足夠讓他感到欣慰了。
一般追悼會是在殯儀館舉行,不過盧大師到底是一位煉丹大師,散修聯盟為了表示對盧大師的尊敬,準許追悼會可以開辦在總部的煉藥堂。
然而參加追悼會的人,依然很少。
尤其是陸衝得罪了羅彬勳,許多修者不想因為跟陸衝扯上關係,而得罪羅彬勳,所以來參加追悼會的人,自然就不會太多。
不過在追悼會即將結束的時候,羅彬勳領著一群修者,從靈堂外麵走了進來。
羅彬勳依然如陸衝第一次見到他那般,身帶大氣魄,眼神開闔之間,王霸之氣盡顯。
他進入靈堂之後,負手而立,頭顱微微抬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羅彬勳,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古巴甲見羅彬勳這群人來者不善,不由低聲喝問道。
羅彬勳根本不為所動,好似古巴甲這位五級光暈強者,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裏一般。
一個跟在羅彬勳身後的人,從後麵站了出來,出現在了古巴甲等人的麵前。
是羅遊,藍浦區羅氏集團的董事長,也是之前盧大師招收弟子的時候,陸衝競爭對手賈寶來的外公。
羅遊站出來,看向陸衝,大聲道:“陸衝,你不是盧大師的弟子嗎,怎麼不披麻戴孝,跪在盧大師的靈位前呢。”
陸衝一看到羅遊,就知道他們是打了什麼主意,在聽到羅遊這句話,也是證明了他的想法。
古巴甲忍著怒氣,對羅遊道:“羅遊,今天是盧大師的追悼會,請不要在這裏搗亂。”
羅遊得意的看了古巴甲一眼,依舊大聲說道:“我怎麼是在搗亂呢,我隻是來為盧大師抱不平的。陸衝本來是盧大師的弟子,也不知道陸衝給黃宗師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黃宗師承認陸衝是他的師弟。這還就罷了,陸衝還慫恿黃宗師說服盧大師,讓盧大師自降身份,也成為了陸衝的師兄。”
頓了一下,羅遊帶著悲憤的語氣道,“盧大師苦啊,自己的弟子,就因為攀附權貴,成為了自己的師弟。換做其他人,怎麼可能會受得了?你們看,盧大師本來還有還幾個月可以活的,但就因為這件事,他就被氣的提早去世。嗚呼哀哉,可悲盧大師,可憐盧大師啊!”
古巴甲聽完羅遊這番話,不由大怒道:“羅遊,你不要在這裏顛倒黑白,扭曲事實,還向陸衝身上潑髒水。黃宗師早就說過,陸衝所修的煉藥術,與黃宗師本人,還有盧大師所學的煉藥術,都是同屬一門。按照輩分,他們都是同門師兄弟。這件事,不但有黃宗師作證,而且連盧大師都承認了,是誰都不能否認的。”
羅遊嗤笑一聲,道:“這樣的理由,就算是去欺騙三歲小孩,都沒有人相信,怎麼可能是真的?而且你還說盧大師承認,真是笑話,要不是因為黃……盧大師怎麼可能承認?”
古巴甲更加生氣了,眼中也顯露出了殺氣,看向羅遊,“羅遊,你最好想清楚在說話,否則你亂說話的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怎麼,我們散修聯盟,現在都不允許說真話了?古巴甲,你還真是好大的威風啊,你以為這裏是你的藍浦區嗎,動不動就能威脅分會成員?有你這樣的會長,我還真是憂慮啊,看來藍浦區分會會長的人選,也應該要重新選擇才對。”
羅彬勳輕飄飄地開口,語氣很隨意,但話中內容,卻是直接反擊了古巴甲。
古巴甲就要說話,陸衝攔住了他,看向羅遊,道:“羅遊,你這番話,明裏暗裏,可是都在指責黃師兄。你是鄉下來的,不了解黃師兄的作風,我不怪你,那我就在這裏給你普及一下。黃師兄在成為煉丹宗師,擔當聯盟總部煉藥堂主事者之後,就一直是盡心盡力,做事公正嚴明,從來沒有徇私枉法。這些事情,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所說的話,難道還不能做到讓人相信嗎?不相信黃師兄,去相信你這個顛倒黑白的好人,那才真是一個笑話。”
羅遊就要爭辯,羅彬勳卻先開口道:“黃宗師的為人,的確是值得欽佩的,但你陸衝可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你要是拿出足夠的利益,也就不怪黃宗師會動心了。”
陸衝嗬嗬一笑,道:“你還真是高看我了,我陸衝在怎麼天才,可我現在的煉丹術,還是不及黃宗師的十分之一。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名門之後,能拿出什麼利益,來打動黃師兄?”
“其實一開始,我也是不相信羅遊所說的,可是一個人出現,卻讓我改變了想法。”
羅彬勳悠然說道,看他的樣子,明顯已經有所準備。
羅彬勳假裝輕歎一聲,又道:“盧大師雖說隻是一位煉丹大師,但是為了我們散修聯盟,也是鞠躬盡瘁,勞苦功高,他就這樣含冤而死,我作為聯盟八子第一,自然要為他討回公道。”
“你不要說的那麼好聽,有什麼後招,就趕緊亮出來吧。”
陸衝聽到羅彬勳這番恬不知恥的話,也是惡心的不行。
羅彬勳見陸衝這幅惡心他的模樣,心中怒火一陣上湧,但還是被他給壓下去了。
他做事情,也不隻是用拳頭來講話,到底遇到陸衝這樣根底很深的存在,也知道需要用一些手段。
比如這一次,羅彬勳本來在想著,該怎麼找機會給陸衝來一記狠的,卻很快就有人給他送來了辦法。
盧大師這個人,羅彬勳認識,但談不上熟悉。
而且羅彬勳也與這些煉丹師很少有來往,他知道自己的脾性,就是怕哪天忍不住,把他看不順眼的煉丹師給一個個弄死。
弄死不要緊,以後他要是想要更多的丹藥,恐怕就會稍微有些困難了。
從靈堂外麵走進來的人,是黃文,黃宗師第三位親傳弟子。
今天的黃文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衫,看起來跟孝服差不多,臉上還露出一臉悲戚,好似真的對盧大師的死很傷心一樣。
這演技有些太做作,羅彬勳就別開了臉,假裝看不到。
等黃文走近靈堂,羅彬勳就問他,“黃文,你把當時在黃宗師口裏聽到的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你放心,就算黃宗師今天把你逐出師們,我也會收留你。你恐怕不知道,我手中也有幾本煉藥術,等級都挺高,足夠你終身受用了。”
黃文做出一副要哭的樣子,說道:“我這次站出來,就是因為同情盧大師的遭遇,這才想要說句公道話。其實我知道,我的師父一直都是被陸衝蠱惑,他要是能看清陸衝的本質,想必他不會責怪我今天所說的話。”
“趕緊說,不要在廢話了。”
羅彬勳催促了一句,他可不想看黃文這虛偽的表演。
黃文用力抽了兩下鼻子,道:“當時我師父宣布陸衝是他師弟之後,我雖然很驚訝,但師父既然這麼說,我自然是相信師父的話的。可是有一次,我在路過師父房間的時候,聽到師父與陸衝之間的談話。當時,我聽的很清楚,陸衝保證在成為煉丹宗師之後,會照顧我師父的後人,而我師父也保證,他會……”
“一派胡言!”
不等黃文繼續編下去,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黃宗師陰著臉,從靈堂外麵走了進來。
黃宗師冷冷的看著黃文,道:“黃文,我待你也不薄了,你怎麼敢與外人一起,陷害我還有陸衝?你這樣的舉動,與欺師滅祖有什麼區別?”
黃文一下子跪倒在了黃宗師的麵前,給黃宗師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悲戚地道:“師父,我一直是十分尊敬您的,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早就把您當成了我的父親。可是陸衝的所作所為,卻間接害死了盧大師,這樣一個小人,要是不揭開他的真實麵目,想必盧大師在天之靈,也不會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