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縣，樓中樓。
李向陽囑咐彪子不要報他的名字，隨便預定一個包間，今天他要請人吃飯。
順便，通過這種側麵的小手段，看看現在的樓中樓有沒有懈怠，會不會因為他經常不在而降低飯菜或者是服務的質量。
前幾次回來的時候，樓中樓並不在他的巡視範圍之內。
在他看來，這畢竟是晴姐留下的產業，隻要正常運行就好了。
但這一次，因為一個消息，李向陽改變了想法。
樓中樓現在的負責人叫金，掛著副總的名頭，人稱金總。
原先許晴在的時候，這家夥就是副總之一，隻不過當時礙於老板的顯眼光芒，所以沒有顯露出本事。
前段時間晴姐一走，金總就出彩許多，因此李向陽便將樓中樓交給了他掌管。
一段時間運行倒是很平穩，可最近還是聽說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說，金總的很多親戚出現在了樓中樓職員當中。
李向陽倒是也不反對裙帶關係，事實上，任何地方、任何單位都會有裙帶關係，不過是顯眼不顯眼而已。
而關鍵就在於，金總這個裙帶關係比較顯眼，顯眼到影響了樓中樓的運行。
據說，曾有過定包間還需要給某個主管送禮的先例。
這個主管，就是金總的妻弟。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樓中樓畢竟是酒店行業，底層員工的流動性比較大，所以更多的時候需要及時補充招人。
以前招人的時候，由樓中樓幾個副總和主管一道，組成一個招聘小組，嚴格的按照條件審核進人。
但是自從金總上台之後，規矩變了。
小組是不需要了，所有招工他一個人定了。
後來有人發現，金總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有中介找上門，隻要按照對方提供的人員進一個，就會得到一份提成。
蚊子肉再小也是肉，所以金總樂的乾坤獨斷。
“陽哥，樓上666包間。”
彪子開車將李向陽送到了樓中樓車庫。
李向陽示意這小子離開之後，暗中催動靈氣，用易容術暫時變化了一下臉龐。
畢竟他這張臉，在樓中樓識別率太高。
即便是人員流動性大，可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老員工都是認識他李向陽的。
本尊出現，容易嚇著大家，所以還得披著小馬甲的好。
一邊朝著裏麵走著，一邊，李向陽打量著樓中樓現在的格局。
大致倒是跟晴姐在的時候差不多，隻是氣氛有點差。
原先的服務員，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是挺胸抬頭器宇軒昂。
但是現在看起來嘛，很多服務員一旦完成手頭的活，就立馬躲在一旁玩手機。
就連之前李向陽進門的時候，都沒個導引來接待，要知道，以前這個環節是必不可少的。
金總啊！
李向陽暗自歎了口氣，原先他還指望自己得到了的消息有誤，畢竟晴姐在的時候，這個金總還挺能幹的。
現在看來，能幹過頭了。
或許是因為他李向陽這個現任老板經常不在的過，山中無老虎，所以金總這隻猴子就稱了大王。
但猴子畢竟是猴子，隻能沐浴而冠，難道還能真成了大王。
一路穿過大堂，上了二樓，進了包間之後，李向陽便恢複了原先的模樣。
到包間上菜的都是臨時招聘過來的傳菜員。
這些小年輕幾乎一個月一茬，幾乎不會有認識他李向陽的人在，所以他也懶得遮掩了。
正在這時，電話響起。
李向陽接通：“老趙叔，二樓，666包間。”
今天他宴請的對象，正是原先老山村的村長趙大寶。
現在的趙大寶非比尋常，已經在縣裏麵掛一個副局長的職務。
具體哪個局，李向陽不太清楚，反正應該是養老單位，僅僅是為了解決這個編製和身份而已。
說起來，今天這頓飯，還是趙大寶主動給李向陽打電話之後，他才敲定下來的。
之前，老李家一家三口都離開了村裏，幸虧有了趙大寶的安排，父親李峰才順利的當上了村長，後來又選上了支書。
算是一肩挑吧。
大多數村子裏麵，這兩個職務都是分屬兩人，畢竟要講政治。
但對於老山村這麼一個特例，縣裏麵和鄉鎮上都默許了。
因為老山村經濟很突出，突出到了縣裏和鄉鎮上都沒辦法忽略的程度。
倒是可以配一個村長或者是支書，但到時候起了內訌呢？
與其那樣，還不如賣個人情給李峰，算是向李向陽示好了。
反正一屆的任期過去之後，到時候再做個調整，也無所謂了。
不多時，趙大寶便找到了包間。
他進門的時候，疑惑的看了李向陽一眼。
樓中樓這地方他算是熟悉，知道李向陽是有一個專門的包間的，據說是樓上的999包間。
無論是空間還是配置，都比這些一般的包間要好的多。
眼下這個666包間，真要較真起來，隻能用寒酸來形容。
“老趙叔，噓，不要聲張。”
李向陽何等聰明，一個眼神就瞧出了趙大寶的懷疑，當下揮揮手，低聲解釋了一句：“今天過來，就是準備私底下給樓中樓把把脈。”
“明白。”
趙大寶似懂非懂。
但他清楚一件事情，李向陽這小子做事很有一套，既然不要他聲張，肯定是計劃著什麼。
再想到樓中樓現在是李向陽的產業，趙大寶立馬想到了看過的一個電視劇。
康熙微服私訪記，就是那意思。
電視裏麵演的康熙遮掩住自己的身份，到處溜達，還不就是為了查出一些問題。
現在李向陽如法炮製，想必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
趙大寶也不去琢磨，坐下來，仔細回想了一下前幾次來樓中樓吃飯的情形，果然，讓他琢磨出了點什麼東西。
看來今天有人要倒黴嘍。
趙大寶暗自得出了這個結論，也沒有準備和李向陽交流，隻是靜靜的等著李向陽發揮。
以他的眼光，如果樓中樓真的出問題了，李向陽不出手才是怪事呢。
“老趙叔，來，點菜，咱們先吃，喝點洋河大曲？”
李向陽將菜單推了過去，笑眯眯的詢問。
趙大寶自然沒有意義，點頭答應。
林縣人和洋河大曲，那不是自然而然的事麼？
點完菜，足足等了有半個多小時後，四個菜才上全。
趙大寶笑著打趣：“陽陽，要是來個低血糖的，能給餓出毛病來。”
“哼！”
李向陽哼了一聲，沒解釋，心裏麵卻是異常惱火。
不過飯還得吃，麻利吃完之後結賬，門口的服務員進來合計了一遍，張口就說：“三百三。”
“嗯？”
李向陽一愣，看了一眼剛才手機上暗中合計下的總價，不是三百二十六麼？
為啥跟他要三百三，啥意思？
他當即問出了聲，想弄清楚咋回事。
豈料，服務員一瞥頭：“沒啥意思，樓中樓的規矩，四舍五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