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我很低調

樓中樓包間。

李向陽已經很久沒有在樓中樓吃飯了,畢竟晴姐現在已經離開了。

沒有了晴姐的樓中樓,似乎少了許多的韻味,吃飯也沒什麼感覺。

畢竟當初的晴姐一聲火紅,走到哪裏都是風風火火,給人一種振奮的感覺。

現在樓中樓依舊,伊人已不再,空留滿地的寂寥和冷清。

當然,這隻是李向陽個人的感覺。

在其他人看起來,現在的樓中樓是越開越紅火了。

因為以前的時候,還有魏氏餐飲和樓中樓打擂台。

現在樓中樓成了李向陽的產業,魏氏餐飲哪好意思再作怪,於是樓中樓竟然比以前更紅火了。

今天中午孟中原做東,請李向陽以及之前在大會議室的幾位,一起吃個飯。

不過李向陽知道,這頓飯不好吃。

因為孟中原要拜師。

這個事情就比較棘手了。

事實上,要跟他拜師的不光是孟中原一個。

當初的陳峰,以及後後來的陳鶴,都有過跟他拜師的念頭。

不過李向陽也隻是答應了陳峰,畢竟陳峰當初救過他父親。

至於陳鶴,李向陽雖然也教了對方生死八針,但拜師的事情他沒有答應下來。

即便是陳鶴有時候會表現出某種態度,李向陽依舊沒答應。

畢竟在李向陽看來,師徒關係是一種很嚴肅的關係。

一旦拜師的話,意味著他必須要對這個徒弟負責人。

比如說,當初他就對陳峰很負責任。

至少提供了王港生和林子濤這麼兩個活標本,讓陳峰隨便練習針灸。

這才有了陳峰後來突飛猛見的針灸之術,要不然閉門造車哪能行。

但現在的話,主要是李向陽自己接受不了——孟中原太老了!

這個老不隻是體現在年齡上,更主要的是一種資曆。

孟中原在省內實在是太有名了,任何一個搞中醫的,基本上都知道這個名字。

而且這個名字代表的是一種象征,在省內幾乎就是泰山北鬥的存在。

要是真的收了老孟當徒弟,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本來大家都是一口一個孟老,將他當做是省內中醫學界頂峰一般的存在,結果一不小心,忽然又冒出來一個孟老的師父,年齡才不過是二十來歲。

這簡直是喪心病狂啊,估計一般人是接受不了這種事情。

李向陽倒也不關心其他人能不能接受,關鍵是他不想出這個風頭。

本質上,他是個低調的人,不喜歡惹事,也不喜歡在聚光燈下。

所以之前楊立新提出要結拜的時候,他才會猶豫才會抗拒。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恨不得上杆子跟楊立新結拜呢,哪裏還需要反過來,楊立新鼓動半個村的人勸他幹這事?

眼下孟老這個事情也是一樣。

“老孟啊!”

菜已經端上來了,還是樓中樓的特色野味。

不過沒有了李向陽的供菜,野豬肉的品質下降了許多,李向陽甚至懷疑他們是用家豬冒充的……

眼下孟老一直在等他一個回複,李向陽就有點鬱悶,不過他還不能表達的太明顯。

不然的話,人家好歹也是一個中醫名宿,跟他拜師都不答應。

太不給麵子了。

想了想,李向陽給出了一個很詭異的理由:“老孟啊,我覺得咱們兩八字有點不搭調啊。”

“八字?”

孟中原一楞,不明白八字和拜師有什麼關係?

但李向陽既然這麼說了,他還是努力的聽著,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李向陽繼續解釋:“我看,我屬狗,你屬什麼?”

“屬虎。”

“這就對了嘛!”

李向陽一拍大腿:“從屬相上看就不合,這兩玩意到了一起得打架啊?老孟,我這是為你好。”

“你剛才不是說八字嗎?”

“對啊!

“但這不是屬相嗎?”

“老孟,不要糾纏於這些細枝末節。”

李向陽擺擺手,一副很了解的樣子:“總之一句話,拜師這個事情,我覺得不行。”

“您聽我說……”

“老孟,別說了,我知道。”

李向陽擺手,示意不用再說了。

孟中原無奈之下,隻能是惋惜的歎了口氣。

他聽出來了,李向陽是真的不想收徒弟。

他忽然有點羨慕陳鶴的那個兄弟,隻恨自己怎麼沒早點認識李向陽。

要是早點認識的話,說不定就能拜師成功。

而且,他隱約感覺到,李向陽不接納他當徒弟,或許是跟早上他聯合眾人質疑李向陽有關係。

畢竟,換做是他自己,遇到這種情況,也會心裏不舒服。

況且李向陽還這麼年輕,醫術這麼高超,想必心氣更是高。

他孟中原當著那麼多人給了人家那種難堪,人家憑什麼能就這麼過去?

幹了傻事啊!

孟中原暗自歎了口氣,心裏麵下了決心,這件事情一定要給李向陽一個交代。

瞧著李向陽態度堅決,孟中原也沒有再堅持什麼,生怕因此惹惱了李向陽。

之後便再也沒有提起這事情,張羅著眾人開始吃飯。

……

下午,醫學論壇正常召開。

大家都知道中午的時候孟中原和李向陽去談了,但到底是談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卻沒有人清楚。

不過大家都在瞥著那前排的座位,等著看結果。

一般來說,這種事情,如果是李向陽不出現的話,肯定是孟所長嚴厲壓製了李向陽,後者無奈之下隻能是退出了論壇。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便是李向陽壓製住了孟所長,然後孟所長怪溜溜的退出。

不過,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

但另外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孟中原所長先步入了會場,仿佛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一些和孟所長熟悉的老中醫,皆是臉上露出傲然之色。

因為他們相信麵對著孟所長,無論怎麼談,那個李向陽都談不出來東西的。

但很快,他們這種表情就定格了,因為李向陽也跟著進場了。

依舊是原先的座位,依舊是原先的排數,一點都沒變。

而且,麵對著李向陽的正常進場,孟所長似乎沒有絲毫的表示。

咋回事?

這下,整個論壇裏的人都呆住了,這兩人不是出去談了嗎?

這種談,即便不是你死我活,好歹也總得有些激烈的衝突吧?

結果,根本就沒有,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一些和秦院長熟悉的參加嘉賓,低聲的問詢著秦院長是怎麼個情況。

畢竟看起來,這個事情背後肯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情況。

“很簡單!”

秦院長倒也沒有避而不談,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伸出了四根指頭,說一個字放一根手指頭,笑道:“相……談……甚……歡!”

啥玩意?

大家在聽到這幾個字之後,直接傻了。

相談甚歡?

這個詞語竟然能夠用來形容李向陽和孟中原之間的關係,這有點不科學啊?

大家可是都看見過,之前早上的身後,孟中原可是當眾表達出了對李向陽的態度,那簡直就是恨不得將他踢出醫學論壇去!

而且當時,在孟中原的帶動下,很多老一輩的中醫對李向陽的觀感都很差,幾乎是一邊倒的支持孟中原。

在這種情況下,孟中原竟然還能和李向陽相談甚歡?

大家感覺到秦院長這話說得有點不真實,他要是告訴大家孟中原和李向陽吵了一架,甚至是動手了,那還是有可能的。

但相談甚歡是什麼鬼?

“秦院長,你不是開玩笑吧?到底是什麼情況?”

其中,那個早上和孟中原一起,懟李向陽懟的最開心的陳軍醫,滿臉都是詫異。

他才不相信孟中原和李向陽會好好說呢。

按照孟中原的性格,不和李向陽撕逼就算是好的了,還能相談甚歡,簡直是開玩笑。

老軍醫問話,秦院長自然是不能不說的,他隻好是搖搖頭:“無可奉告。”

“……”

老軍醫差點給噎住了。

正在這個時候,論壇現場到了自由發言的階段。

現場主持人開始遞話筒:“諸位,有誰想要發言的,可以請咱們的機動人員,遞過去話筒……”

“我!”

一個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正是孟中原。

他的位置不在最前排,倒不是因為不夠資格,而是因為他有更合適的位置:嘉賓席。

此刻的孟中原,麵對著所有的參加者,站起身來,徑直朝著主持人位置走去。

主持人有點慌,心說這孟老是要幹什麼,竟然這麼氣勢洶洶的。

嘉賓發言,一般在自己的位置就好了,完全不需要走出來,甚至走到主持人的位置上。

再說了,主持人早上瞧見過孟中原發飆的模樣,知道這家夥很不好惹。

當下,他低聲的提示了一句:“孟老,您其實在座位上發言就可以了……”

“我知道,借用一下你的位置和話筒。”

孟中原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臨到主持人身邊的時候,伸了伸手。

主持人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飛快的把話筒遞到了孟中原手中。

孟中原像個古代的俠士一樣,手中的話筒,似乎在這一刻化身為劍,伴著他的身形,虎氣前行。

“諸位!”

孟中原舉起了話筒,環視全場,麵色有些肅穆。

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有兩個大概能猜到的。

李向陽和秦院長對視了一眼,後者眼中多了一些複雜的神采。

秦院長知道,以孟老的性格,既然早上對李向陽那種態度,勢必要在同樣的場合給圓回來的。

否則的話,他就不是孟老了。

隻是這還是論壇上啊!

也虧得今天提前撤去了媒體,否則的話,就算是孟老的這個態度,也足夠引起大家的關注了。

到時候,林縣縣醫院的臉可真的就大了。

“諸位,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在這裏,就在我手指的這個地方。”

孟老手握著話筒,指著不遠處:“在那裏,我幹了一件這輩子最傻的事情。”

嘩!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大家都沒想到,孟老走到主持人位置說話,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一時間,所有人臉上都是寫滿了驚訝,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孟中原也沒有給大家反應的時間,繼續說道:“李向陽先生,在中醫領域造詣之深,水平之高,世所罕見,我孟中原今天早上有眼不識泰山,胡言亂語,真的是很不應該。”

“所以在這裏,當著所有人的麵,我孟中原向李先生鄭重道歉。”

說到這,孟中原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就這麼對準李向陽坐著的方向,說了一句:“李先生,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計較我的胡言亂語,我懇求您的原諒。”

說完一個鞠躬!

九十度彎腰,一躬到底。

全場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