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八點半,林縣公安局。
新聞發布會即將召開,局裏邊的人很忙碌。
尤其是刑警隊的人,幾乎都忙的腳不沾地了。
如果是平常,這種發布會還好弄一點。
但是現在,問題可大了。
先是綁架案,好不容易逮住了犯人懲罰了罪人,豈料接下來,犯人在看守所裏邊被弄斷了手腳。
這件事情,暫時還沒人知道。
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
說不定今天發布會上就會有人問起這件事情,作為警方一定要提前預想到這些情況。
而作為主要責任人的潘隊長,更要提前有個預判。
“向陽,你到底準備怎麼辦?”
潘隊長急的薅頭發,一手叼著煙,一手拽著李向陽的胳膊,顯得很著急。
畢竟,再有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和記者真刀真槍幹的環節了。
記者那種神奇而又恐怖的生物,簡直就是政法單位工作人員的克星。
一旦有任何不當的地方,幾乎都會被對方用放大鏡來找問題。
李向陽攤攤手:“潘隊,這問題你得問你自己啊,我又沒去過看守所,我咋知道黑五那家夥,怎麼就被弄斷了手腳。”
“不是,我是說昨天的事。”潘隊再度薅頭發。
李向陽不以為意,笑道:“昨天的事,我說潘隊長,那不就更簡單了,不就是黑五被人剝光了衣服這屁大點事嗎?”
“是,屁大點事,他也是事啊!”
“放心,看我的吧。”
李向陽擺擺手:“這件事情,我負責解決,出了問題……當然,不會有問題。”
二十多分鍾後,新聞發布會進入召開環節。
因為是縣公安局召開的新聞發布會,所以規模有限,現場隻有七八個記者,看著比較寒酸。
但即便是這麼幾個記者,大家都很警惕。
因為現在的記者,都是一個不對勁,就給你報到網上去,說不定機會掀翻某人。
“下麵,請各就各位,林縣公安局新聞發布會,現在召開。”
主持人是一位年輕的女警,看起來倒是挺有經驗,一點都不怯場。
很快,主持人開始介紹在座的公安局人員,待介紹到李向陽時,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該如何介紹他。
這時候潘隊插話了:“這位是咱們公安局的特別顧問,李向陽先生。”
“請問潘隊,這位就是你昨天提到的那個人嗎?”
很快,底下的記者立馬嗅到了某種味道,其中一個飛快的舉著話筒問了起來。
潘隊一愣,下意識的點頭,然後歉意的看了李向陽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不好意思,一開始就把你卷入戰火中了。
“是我!”
李向陽沒理會潘隊,直接站起來,朝著那位記者點點頭:“說吧,想問什麼?”
“嗯?”
記者們齊刷刷看向李向陽,愣住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又一次彙聚在了李向陽身上。
最先發問的那個記者也站了起來。
他盯著李向陽,一字一句道:“昨天在市中心別墅區,發生了一起很奇怪的案件,當事人據說是全身赤裸著……”
“不好意思,還穿一條大褲衩!”李向陽揮揮手,糾正了一句。
“呃!”
記者思緒的思緒被這一聲大褲衩給打斷了,他詫異的盯著李向陽,不清楚對方怎麼會當眾說出大褲衩這種話來。
捋了捋思緒,他繼續問道:“好吧,不是赤身裸體,那麼我想請問一下李先生,為什麼會發生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呢?”
“傷風敗俗?請問怎麼會是傷風敗俗呢?”李向陽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樣。
“難道那還不算?”記者疑惑。
“不算!”
李向陽很認真的搖搖頭,對著記者道:“那我想請問一下這位記者同誌,你在家的時候,有沒有光穿著大褲衩晃悠的時候?”
“啊?”
記者被問住了,片刻之後急忙搖頭:“不好意思,這個問題涉及個人隱私,不便作答。”
“那我也沒辦法回答!”
李向陽攤手,一副你不答我也不答的模樣。
記者咬牙,半響這才點點頭:“有!”
“哦?”
李向陽的表情忽然淫-蕩起來,擠眉弄眼的看著記者:“喲,看不出來嘛,你竟然和黑五有同樣的變態癖好,那家夥就是喜歡穿著大褲衩到處晃悠。”
“胡說,這怎麼能叫變態。”
記者急了,連忙解釋道:“我在自己家,穿著大褲衩有什麼變態的,就算是我不穿褲衩……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反正你懂的。”
“我懂我懂!”
李向陽做了個我懂你的表情,然後朝著其他記者攤攤手。
“你們瞧,這位記者同誌已經說了,在自己家穿個大褲衩一點都不變態。所以,我就奇怪你們為什麼會覺得,黑五穿個大褲衩不正常呢?”
“我在家,他又沒在家。”
記者不愧是記者,片刻之間便找到了兩者之間的異樣之處。
其他記者紛紛點頭,表示這一點說不通。
豈料,李向陽搖搖頭。
“一看到各位,我就想起了一句話,窮是一種病,得治——是貧窮限製了你們的想象力,誰告訴你,別墅的門口不是人家黑五的家?”
“呃?”
這下,發問的記者愣住了。
大家努力回想著昨天的情形,一時間都不說話了。
按照道理說的話,確實,別墅外側的那一圈小院子,都屬於整個別墅的。
所以,人家黑五即便是穿著褲衩走在自己小院裏,也屬於在家裏麵溜達。
這道理和之前那位記者同誌,穿著大褲衩在他家溜達是一模一樣的。
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有錢所有房子大點,還包括外麵的院子,另外一個沒錢,隻能憋屈在小房子裏穿著褲衩溜達……
果然是貧窮限製了大家的想象力啊!
至於黑五為什麼穿著褲衩,還在自己身上綁了繩子,並且還寫了字,記者們沒有再繼續問了。
因為大家知道那不過是一段狗血劇情,絲毫沒有一點新鮮感。
輕鬆搞定了這個最難的問題,潘隊長他們一顆心就放下了。
因為他們最害怕的是,記者將黑五綁架人的惡劣事件給報出去。
好在李向陽輕鬆的解決了這個問題,讓記者們無話可說。
至於黑五在看守所裏被廢了手腳那件事情,倒是沒有記者提問,看來大家夥還不知道這個情況。
“向陽,多謝謝你了,今天得請你吃飯。”
潘隊高興的搓著手,一副欠揍摸樣,雖然嘴上說的是請吃飯,可一點具體表示都沒有。
虛偽!
李向陽腹誹了一句,抓起這家夥辦公室抽屜裏的一條煙就往出走。
對於這種無恥的家夥,最好的辦法就是比他還無恥。
……
同一時刻,魏老板在得到警察不在追究黑五斷手斷腳的事情之後,也鬆了口氣。
“好啊,總算是不能再折騰了。”
安穩的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魏老板點著一支煙,輕輕的吸著,心裏麵這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這段時間因為兒子的事情,他自己在林縣都很收斂了。
除非是極其重要的事情,否則他根本不會隨便出手對付別人。
這次若不是因為孫女的安全,他肯定不會出手。
可一旦出手,就是雷霆一擊。
要黑五的命,他還沒有這種膽量,但是找人弄斷黑五的手腳卻是可以做到的。
魏老板預計事後會有些麻煩,但是沒想到好像也沒多麻煩。
“看來,又是沾了那小子的光了。”
魏老板想起李向陽那張臉,就有些頭疼。
對他來說,李向陽這個家夥絕對是一個不好相與的家夥,隻要沾上邊,絕對沒有好下場。
黑五就是很明顯的例子。
索性他剛開始的時候,隻是針對性的對付了一下李向陽,然後就及時收手了。
要是一直針對下去,結局到底是如何還說不準呢。
而且現在因為孫女的事情,魏老板對這小子的觀感,竟然好了那麼一丁點。
雖然隻是一丁點,但已經是殊為不易了。
“就是,長河那邊……哎!”
一想到自家兒子的現狀,魏老板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
他很清楚,兒子現在麵臨著一個坎,邁的過去便風雲化龍。
邁不過去,可就是跌落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