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莫元子，自從天絕山中封印了禦龍軍後，老夫一隻守護在這裏。”
“嗯？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不知歲月。”
老者淡淡的聲音響起。
林楓的壓力，卻在此刻不由暴增。
下一瞬，他眉頭微皺，一抹凝重之色，頓時從他臉上浮現。
“這天絕山，我是一定要上去的。你擋不住。”
“路在你自己腳下，該怎麼選擇這是你的事情。但，老夫也會盡職盡責的。”
莫元子點點頭。
神色無驚無喜。
他的話，卻讓林楓的表情，變的極為凝重。
“你這個老家夥，倒是有點意思。不過，我林楓的事情，可不是你能決定的。”
“哈哈，你這個年輕人也有意思。這些年，前來登天絕山的天才不少。可他們，從未像你這般有耐心的跟老夫說話。”
“是嗎？如此說來，我倒是榮幸至極了。”
林楓突然淡笑，警惕之心，也在此刻減弱了不少。
“小家夥，你就不怕老夫突然出手，直接將你轟殺？”
“你這個老家夥，要是想要殺我，何須等我來到這裏？更何況，即便我來到這裏，你也有很多機會對我動手。但，你始終沒有動手。”
頓了頓，林楓再次道：“所以，我想你暫時還不想殺我。”
“嗯，你這話倒是說的沒錯。這些年，老夫守山卷了，總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惜，這天絕山上，天絕、地絕、人絕，想要找個說話人，難！”
“哈哈，那我倒是可以陪你聊聊。必定，我剛才和下麵那個老家夥動手，靈力消耗不少，我也需要補充一些。”
林楓輕笑一聲，竟然毫不戒備的直接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看到這裏，莫元子望著林楓輕笑不已。
“你這個家夥，越來越有意思了。不過，你跟老夫隻見，終有一戰的。”
“不過，老夫也不想在此刻乘人之危。你好好休息一陣，等你休息夠了，我們再開始。”
林楓感激一笑，當即進入打坐狀態。
就在這時，老者的目光卻望向華清月。
“老夫見過你。”
“華清月見過莫元子前輩。”
華清月點點頭，認真的望著莫元子行禮。
看到這裏，莫元子當即笑了。
“當年，老夫見你的時候，你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現在，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而且，還是渡劫中期的境界。你這實力和境界，比起當年強大了不少。”
“這一切，還要多謝前輩當年的栽培之恩。要是沒有前輩等人，華清月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你客氣了，當年是主人對你極為不錯。我等對你好，也是看在主人的麵子上。可惜啊……”
“是有些可惜了，當年林叔叔他神通蓋世，卻要遭此毒手，你們難道……”
“不要說當年的事情。你可知道老夫為何選擇來這裏當守山人？”
莫元子說到這裏，表情變的極為凝重。
華清月見此，卻柳眉微蹙。
想了半天，都沒能想出答案。
“老夫當年，就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可當年的事情，主人他還在閉關中。老夫身份低微，自然不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老夫之所以選擇當守山人，那是因為老夫也厭倦了。”
華清月聽到這裏，卻望著莫元子搖搖頭。
“前輩是厭倦了跟著林叔叔，還是厭倦了當守山人？”
“都厭倦了。主人雖然實力強大，也有著征服四海八荒的雄心。可老夫總覺得，這樣做不對。戰鬥中，死去的終究是無數普通的人。一功將成萬骨枯，自然就是如此。”
莫元子淡淡開口。
華清月卻在此刻不敢苟同的搖搖頭。
“前輩，你說的對你自己來說或許有些道理。但從整個人族的利益來說。隻有戰鬥，才是人族延續到現在的最大保證。如果當年，沒有林叔叔帶領的禦龍軍，擋住魔族的進攻。人族和妖族，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此事，誰也不能搶占主人的功勞。”
頓了頓，莫元子又道：“行了，你也不要在這裏跟老夫浪費口舌了。老夫其實還是想跟這個小家夥聊聊天。”
“行！”
華清月點頭答應一聲，就不在多說。
也就在這時，無數天地靈氣竟然被林楓引動。不停的灌入他體內。
原本消耗甚大的丹田，再次變的充盈起來。
約莫一盞茶功夫，林楓精神抖擻的起身。
目光望向莫元子的時候，竟然感激一笑。
“多謝前輩給我這個喘氣的機會。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麵對你。”
“哈哈，看來剛才老夫和清月的對話，你這是聽到了吧？”
莫元子卻大笑一聲，一臉坦然。
“是聽到了一些，但有些事情，我還是一頭霧水，在動手之前，還請前輩賜教。”
“小家夥，你但說無妨。”
“多謝前輩，你說當年，禦龍軍之主林夕白錯了，我很好奇當年他究竟錯在了什麼地方？”
“當年，他不該讓那麼多追隨他的兄弟埋骨他鄉。”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真是因為那些悍不畏死的禦龍軍兄弟的存在，才有了今天的人族的喘息之機。難道，這個錯了嗎？”
“這個自然是沒錯的。”
“既然這個沒錯，那我再請教前輩，你說林夕白錯在什麼地方？”
“他不該讓那麼多兄弟去死的。老夫說過了。”
“哈哈，你這邏輯有問題啊。個人生死，此乃小義。種族存亡，此乃大義。舍大義而取小義，前輩絕得誰對誰錯？”
“這……”
莫元子一臉困惑。
許久，竟然無法回答林楓的問題。
看到這裏，林楓卻望著他冷冷一笑。
“前輩，當年你就錯了。你之所以選擇在這裏守山，不過是想要逃避現實而已。”
“其實，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是？這些年，你守著天絕山，不是真的卷了。是你，根本就不該活著。”
林楓淡淡的聲音響起，莫元子的目光中頓時多了一抹掙紮。
不多時，他神色一稟，竟然緩緩起身，對著林楓行禮。
“多謝小友解惑。看來當年，的確是老夫錯了。”
“若是如此，那就請小友出手，讓老夫陪你一戰。這一戰，你隻需接下老夫三招，無論勝負，你都可以登山。”
“是嗎？我看不需要我動手了，你已經輸了。”
林楓說完，抬起腳步直接朝著天絕上山頂走去。
莫元子見此，不由一愣。
正要開口詢問林楓時，林楓淡淡的聲音卻從他耳畔響起。
“前輩，我乃林夕白之子。麵對我，你有取勝的可能？”
“這……老夫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