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厲勉聽到謝岸這麼說，身後無形的尾巴搖得很歡快。
“抱歉。”秦淮垂下眼睫，“是我唐突了。”
“回見。”謝岸說完就徑直往自己院子走去。
厲勉得意地瞟了眼秦淮，樂顛顛跟在謝岸身後。
“謝老板等等我。”寒冬臘月的，厲勉硬是跑出了妖嬈的身姿。
厲勉最後憑著自己不要臉的精神，在一哭二鬧三上吊後，成功……連謝岸家大院門都沒進。
厲勉扒著鏤空雕花的鐵院門，痛心疾首地發問：“謝岸，你忍心看我凍成冰棍嗎？”
謝岸又折了回來，“你的東西我讓人給你送回去了，這是你一天的工資。”
“什麼一天的工資？”厲勉瞪大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謝岸遞過來的一張十塊，“你在跟我開玩笑？”
“這已經高出市場行價很多了，不信你去打聽。”
“謝岸，你摸著你的良心再說一遍。”
謝岸當然不可能把這話再重複一遍，一來他沒那個閑工夫，二來……他的確騙了麵前這個神經病。
厲勉拿著皺巴巴的十塊錢，仰天無淚。
酒這時候醒得差不多了，厲勉深吸一口氣，揣好十塊錢，等謝岸上了二樓臥室，才翻牆進了院子。
這麼冷的天，他才不可能傻乎乎回破出租屋。
按照謝岸的習慣，每晚睡前會洗澡，厲勉這次學聰明了，目標換成了謝岸的臥室。
謝岸這廝怕冷，別看在外頭就穿那麼點，實際上暖寶寶都不知道貼了多少層，回到家一定會換上厚睡衣厚毛襪。
厲勉猜得沒錯，謝岸洗完澡，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換上了恐龍睡衣，一動，恐龍尾巴就跟著晃。
厲勉躲在窗簾後，謝岸臥室裏沒安燈，隻放了一盞暖黃色的落地台燈，自然不能照到窗簾的地方，黑暗中，厲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謝岸。
別說，這恐龍睡衣還挺可愛，就是穿的人不可愛。
謝岸找出吹風機正要吹頭發，手機響了起來，謝岸看到來電人，抬手捏了幾下眉心，這才按下接聽。
“李小姐。”
李小姐？厲勉一聽這稱呼瞬間警惕起來，大晚上的李翠花想幹嘛？
總有奸臣覬覦朕的男人！
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謝岸！”厲勉一把拉開窗簾，大搖大擺朝謝岸走去，掐著嗓子問：“誰的電話？”
“謝岸，你那邊是誰在說話？”電話那頭李佳藝厲聲質問：“你是不是背著我有別的女人了？”
“李小姐，我們沒關係。”謝岸掃了厲勉一眼，這才繼續說：“我有女朋友了，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了。”
女朋友？
厲勉冷笑，謝狗你終於親口承認了。
“謝岸，你胡說什麼？你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李佳藝情緒崩潰，邊哭邊問，“你故意騙我的對不對？”
謝岸委婉地說：“抱歉李小姐，我對你沒有男女間的心思。”
“謝岸，你混蛋！”
李佳藝吼完這一聲就掛斷電話。
厲勉清楚地記得，上輩子就是因為謝岸拒絕了李佳藝，導致李佳藝抑鬱症複發，當天晚上就從三十幾層高的樓頂跳了下去，人沒救活，李佳藝的舔狗張樺也就是張瘋狗找人把謝岸綁了，那次謝岸受了很重的傷，他趕到的時候，謝岸大口大口吐血，整個人奄奄一息，險些沒去見閻王。
厲勉不敢再想下去，這段記憶對他來說是一輩子過不去的坎，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已經和謝岸在一起了，謝岸被綁那天，他和謝岸吵得很厲害，大晚上的把謝岸氣得離家出走，這才讓張瘋狗有機可趁。
“謝岸。”厲勉神情嚴肅，“你有李翠花家裏人的聯係方式嗎？”
謝岸沒回厲勉的話，冷著臉問：“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裏？”
“我……那個哈哈……”厲勉小心翼翼打量謝岸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剛洗完澡的緣故，謝岸看起來軟軟的，怎麼都不像要對他動手，想到這裏，厲勉底氣足了幾分，“爬進來的。”
“哦？”謝岸挽袖子，“是嗎？”
“別別別動手！”厲勉一見自己要挨揍，口不擇言來一一句，“李佳藝要自殺！”
“嗯？”
厲勉護住腦袋，“李佳藝有抑鬱症這事你知道吧？”
謝岸點頭。
“那就對了，今晚你拒絕了翠花，翠花心裏承受不住，現在應該已經爬到樓頂了。”
“……”
謝岸從床底抽出一根半人長可伸縮的鋼棍，指著厲勉，“你是自己走出去還是……”
“我認真的啊謝岸。”厲勉邊往後退邊說：“你別不信，我要騙你不得好死。”
謝岸正要開口，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電話剛一接通，李佳藝悲涼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謝岸，樓頂的風好大，我好怕啊。”
“李小姐！”謝岸看了眼厲勉，“你不要亂來！”
饒是隔著屏幕，也能聽到冷風呼嘯吹過的聲音，“謝岸，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謝岸，你來送我最後一程吧。”
“李小姐！”
“謝岸，我好喜歡你，你為什麼不肯考慮一下我呢？”
與此同時，市中心最繁華的一棟大樓，三十幾層高的樓頂坐著一位穿著紅色蕾絲吊帶睡裙，長相美豔動人的女生。
女生年紀看起來不大，化著濃妝，塗著大紅唇，連指甲也是大紅色的。
火一般的顏色。
大雪滿天飛，六瓣的雪花簌簌往下落，給這個城市增添了幾分浪漫，李佳藝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哀愴地說：“謝岸，我好喜歡你。”
謝岸麵上難得出現焦急的神色，邊穿衣服邊說：“嗯，我知道，李小姐，我現在就趕過來，你別掛電話，把地址告訴我。”
“不，你不要過來。”李佳藝朝虛空伸出手，手一鬆，手機直線下落。
通話中斷，謝岸怔住，隨即走到玄關處換上鞋。
厲勉抓起鑰匙跟上去，“謝岸，我知道她在哪兒。”
聽到這話，謝岸抬頭打量厲勉，似乎是想要證實厲勉話中的真假，厲勉卻不給謝岸猶豫的時間，攥起謝岸的手就往外衝，“信我一次。”
兩人運氣不錯，剛出院子走幾步就攔到一輛空車，“師傅，去春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