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良久未曾說話，指尖敲打的節奏有些變亂。
他無力的吐出一口氣，苦笑一聲。
沒錯。
楚安的推測才是最合理的說法。
他努力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喪屍醫生的場景。
醫生的鼻梁上，的確有常年佩戴眼鏡壓出的痕跡。
至於相同的鬼嬰哭聲。
林安無法證實，但同樣符合末日遊戲的邏輯。
就如同變異體爆出的裝備往往和戰鬥能力有關，兩隻舔食者發動攻擊的方式也是一模一樣的。
也許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也許自己的確對楚安揣測過多。
疑鄰盜斧，自己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
【剃刀理論】嗎？
反推真相時，不應該加入多餘的猜測...
“嘩”
火光冒出。
林安默默的掏出一根香煙，心頭有些煩躁。
淡淡的煙草味彌漫，霧白升騰。
“要來一根嗎？”
“楚安？你很喜歡吃巧克力？”
他隨手丟出一根香煙，拋到楚安麵前，然後示意黑龍吐出肚子裏的水晶球。
楚安放下吃光的巧克力包裝，微微搖頭：
“吸煙，隻會損害我的大腦神經。”
“巧克力，我並不喜歡。”
“隻是我思考時消耗的很大，必須時刻補充熱量。”
“如果我能消化能量聚合物，我不介意吃塊“電池”。”
“就像電腦一樣，低頻運轉會嚴重阻礙我思考的能力。”
林安看著楚大校如同機器一般正襟危坐，一時間啞然失笑。
真不知道楚安是怎麼被“創造”出來的。
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卻沒有任何感情和喜好，擁有絕對的理智，幾乎不會犯錯。
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披著人皮的人工智能。
甚至切換成人性化模式的顓頊，都比楚安更有人味。
想起楚安提到過的基因修改。
林安一時間忍不住有些好奇，好奇整個華夏到底有多少個“楚安”存在。
壓下心頭疑惑，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煙草中的尼古丁暫時緩解了一絲煩躁，雖然對於覺醒者的體質來說微不足道。
但也許是心理作用，林安隻覺得不再那麼壓抑：
“水晶球裏麵裝的是一個精神體，他聲稱知曉係統的很多隱秘。”
“或者幹脆說，我猜他很有可能是我們推測中，上一次末日遊戲留下來的玩家！”
重中之重。
林安不打算在醫院的事情上糾結下去。
楚安的秘密，自己遲早有一天能搞清楚。
而眼下水晶球裏的黃少華，他所代表的含義至關重要。
隨著林安精神力刺入水晶球，球內萎靡沉睡的黃少華哀嚎著強製醒了過來。
“輪回嗎？”
楚安看著水晶球內的黃少華，表露出好奇的神色。
林安點了點頭，心頭有些激動：
“是的。”
“結合你們在末日前發現的靈能核心，水晶球裏的精神體很有可能是上一次“輪回”時僥幸存活下來的玩家。”
“他知道很多末日遊戲的內容！”
“隻是他不能說出任何上一次的信息，不然就會被係統抹殺！”
楚安短暫沉默，出乎他意料的沒有和黃少華有任何溝通：
“林安。”
“我知道你對於係統和末日遊戲的秘密十分好奇。”
“就如同人類渴望知曉宇宙的真相，世界的真理。”
“你想推測出一切的起因，試圖從本源上解決末日遊戲對嗎？”
“終結這場災難，重回末日之前。”
一聲歎息。
“林安，放棄吧。”
“當前階段，我們的任何猜測一定是錯誤的。”
“我們相比於末日遊戲，就好比螞蟻與地球。”
“螞蟻再怎麼猜測，再怎麼觀察都無法看清地球的外貌。”
“你所掌握的信息，所看到的東西，隻能是片麵的。”
“正如同你所說。”
“這個精神體不能說出任何有關於“上一次”末日遊戲的本質信息。”
“那麼他的意義就隻有“地圖”，問題解答。”
“你不該把心神浪費在解密上，你應該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楚安站著了身子，將水晶球隨意的丟回林安懷中：
“我猜你應該沒有其他問題了。”
目光平靜，他示意林安跟著自己：
“末日的秘密我會幫你處理、分析，你的當務之急是強大。”
“唯有強大，才能窺見真實！”
“如果精神體能說出秘密，那他才有價值。如果說不出，那和我們自己推測有什麼區別？”
林安聽後，神情複雜。
心頭苦笑。
是嗎？
也許自己這些日子，被這些問題牽製了太多心神。
楚安的意思他聽懂了。
盲人是看不見大象的。
用手摸，用鼻子聞，都不如雙眼複明後親眼去看。
黃少華真的是猜測中，上一次的末日玩家又如何？
他說不出來，那本質上就沒法驗證，一切都是空談。
......
地下一層，靈能核心。
原本架設在會議室內的靈能核心被固定在地底，看樣子又是楚安的設計。
密密麻麻的儀器分布在密封的金屬大廳中，淡藍色光線照亮四周。
幽冷，神秘。
隨著林安出現在靈能核心處，柔和的機械音第一時間響起：
“指揮官閣下，人工智能顓頊為您服務。”
沒有理會顓頊，林安隻是側頭看向楚大校：
“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嗎？”
“什麼事？”
“基地建設方麵的嗎？”
基地距離建設完【靈能塔】還有7天，按照計劃，【靈能塔】沒建立之前基地是沒有其他項目建設的。
所有靈能都用於供應【靈能塔】，楚安想說什麼？
更改建設計劃嗎？
楚安默不作聲，然後走到半埋在合金地麵的靈能核心旁。
“顓頊，打開不滅修羅存儲裝置。”
“嗡-哢”
黑色金屬般向兩側劃開，輕微的機械轟鳴下，被9條細小機械手臂環繞的肉塊自靈能核心下方上升。
藍色光照下，暗紅色不停蠕動的肉塊被刷上了幽藍。
楚安能指揮顓頊並不意外。
林安給了安景天第二權限，而溫雅和楚大校則給了三級權限。
最高指揮權在他手中，隨時都可以收回。
還未等林安疑惑楚大校怎麼把不滅修羅放在這裏，隻見楚安轉過身子，鼻梁上的鏡框泛著藍光：
“林安，你身上的“外掛”是另一個係統”
“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