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森野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到日子了吧？”
夏小鷗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
“嗯。”
陸森野抬眸，剛好對上夏小鷗偷瞄他的眼神，夏小鷗急忙將目光轉移開了。
“那怎麼還沒來？”
夏小鷗的腦筋在飛速運轉，“推遲幾天也是有的。”
她以為就糊弄過去了。
哪想到陸森野直接來了一句，“不會是懷孕了吧？”
夏小鷗的手一抖，手機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急忙彎腰去撿。
“你日子一直都很準的，不會懷了吧？”陸森野繼續追問。
夏小鷗的嘴巴動了動，“不知道，應該不會，那次是安全期。”
“老白說了，沒有安全期。”
上次白嶼在給他傳授技巧的時候，順便科普了一下。
理論上來說，隻有排卵期能懷孕。
但是事實上非常奇葩，甚至有大姨媽還來著就懷上的，所以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安全期。
因為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意外懷孕。
“哪怕戴套，都不可能百分之百地避孕。”
夏小鷗的心裏敲著小鼓，“你想說什麼？”
“要是懷孕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職業精神的。”夏小鷗打斷了陸森野的話，“懷上了，我會打掉的，不用你操心。”
陸森野被噎住了，一句‘職業精神’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這是還在生他的氣呢。
他看著夏小鷗那張冷淡疏離的臉。
她怎麼可以說出那麼冷血的話來。
就算是為了她的夢想，她也不能這麼冷血吧？
那好歹是一條生命。
陸森野一時間情緒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小鷗起身去了洗手間裏。
她趴在洗手台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她好像在期待陸森野說點什麼，挽留她不要打掉孩子。
可她又怕陸森野說出這些話來，她又心軟。
她好煎熬啊。
夏小鷗刷牙洗臉，擦了擦身子便回了自己的小房間裏。
陸森野在大臥室裏來回踱步。
他也好煎熬啊。
他坐在床上給白嶼發消息。
“夏小鷗可能懷孕了。”
白嶼立即回了一個震驚的表情，“恭喜你，當爸爸了？”
“我們是五天前做的，夏小鷗的生理期應該是4號，推遲了兩天，是懷孕了嗎？”
“理論上來說，概率不大。”
“她的生理期一直都很準的。”
“也不是沒可能，抽個血化驗一下吧，明天來找我。”
陸森野躺在床上，呆呆地盯著天花板。
腦袋裏想過無數種方案。
最後他坐了起來，拿起枕頭走出了大臥室，走進了夏小鷗的小臥室。
夏小鷗都已經關燈了，但是還沒睡著。
對於陸森野突然過來，她一點兒也不意外。
畢竟他五天沒碰過她了。
他肯定忍不住。
陸森野輕輕地掀開被子，摟住了夏小鷗。
他埋頭在她的脖頸間，輕輕吻了吻她的脖子。
女人身上的清香，讓他沉醉，以往他是受不住的。
可今天卻格外冷靜。
夏小鷗以為他還會有下一步動作，結果他抱著她一動不動。
“我那天說話有點兒過分了。”
陸森野的聲音幽幽地傳進夏小鷗的耳朵裏。
夏小鷗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一來是因為他那天說話的確傷了她的心，二來沒有緣由，就是覺得難過。
“我沒那麼想過。”
雖然他嘴上那麼說，可在他心裏，她從來不是他包養的女人。
他心裏也有氣。
夏小鷗對陸峰說的那些話，還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想。
但是當他聽說夏小鷗可能懷孕的時候，他原諒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夏小鷗，如果……”
陸森野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小聲問：“夏小鷗，你在聽嗎？”
夏小鷗閉上了眼睛。
陸森野起身朝著夏小鷗這邊看了看，發現她睡著了，便沒有再說話。
他抱著她，調整了一下姿勢也睡了。
一顆眼淚滾落，滴落在枕頭上。
夏小鷗一動不動，心如刀絞。
陸森野，你不在的那段日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勇敢。
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愛我，便敢當麵和你爸爸對峙。
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怕嗎？
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愛我，就敢回擊溫珞的挑釁。
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會不自信嗎？
我真的很勇敢。
隻是很抱歉，我的勇敢一無是處。
它沒辦法拯救我，也沒辦法拯救我們。
第二天夏小鷗早早就出了門。
她直接去了醫院。
陸森野醒來的時候，發現夏小鷗不在了，他原本是打算親自帶她去醫院的。
她還在生他的氣？
夏小鷗去了總醫院。
婦產科門診人真的很多。
她好幾次想要進去找醫生，都被門口的護士攔住了。
她隻好坐在外麵等著。
一抬眼就看見婦產科門診旁邊的門診手術室。
有人從裏麵出來，有的捂著肚子，有的讓人攙扶著。
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看了看夏小鷗。
“你也是來做人流的？”
夏小鷗尷尬地笑了笑，“不是，那邊沒座了。”
“哦……你要是真來做人流，我可要勸勸你呢，但凡能留下一定得留下。”
女人倒是不見外，侃侃而談。
“我二十多歲那會兒啊，忙著事業，意外懷上了，就做了，結果後來想要了，一直懷不上，中藥都吃了一年多。
後來沒辦法做的試管，受的那個罪，就別提了，這第一個孩子很關鍵的。”
夏小鷗的心顫了顫。
旁邊的一個女孩子在偷偷地抹眼淚。
“我都說了他很多次了，讓他戴，他就是不戴，我每個月都提心吊膽的，結果真的懷了。”
三十多歲的大姐又去安慰這個小姑娘。
“下次長點心吧，這男的隻顧著自己爽，沒一個好東西，這女人做一次人流，多傷身體啊！”
夏小鷗在一旁沉默不語。
陸森野其實在這方麵是很自覺的，她沒為這種事操過心。
陸森野也從來沒讓她吃過避孕藥，因為也不需要。
眼看著要中午了，夏小鷗決定再去碰碰運氣。
人少了一些，她幾乎是一個門一個門地找。
結果不小心就碰見了白嶼。
“夏小鷗？”
“額，我……”
“我給你加號，你快去吧。”
護士見和白嶼認識，急忙帶著夏小鷗去辦理了加號，白嶼給夏小鷗開了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