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雲並沒有想到,今日林一奇居然那麼偏激,不惜任何代價都好像要把自己等人留下,且不說持械控製住這家餐廳,就說說他此時此刻那猙獰的臉色。
在任何人的眼裏都能看出,這廝牲口已經完全把自己的理性給埋沒,完全沒有顧及現在這事會給他帶來什麼後果。
“爺爺,他是?”蘇小小盯著姚雲好一會兒之後,方才對身邊的江淩天開口問話。
江淩天沒有回答,那雙原本隻存在悲傷的眼眸裏麵充滿血腥的味道,蘇小小或許不知爺爺在這種眼神裏麵會產生什麼變化,但是跟在他江淩天身邊多年的紅姐可是清楚的很。
不發威還好,一發威那必然見血。
趕盡殺絕的事兒,眼前這位位居在黑道家族頂尖上位者沒少做,期間不少都是關乎於觸碰到他逆鱗的情況下發生。
姚雲是什麼人?
真人雖然沒有見過,但是紅姐知道,那給自己稱作為高手的年輕人就是江家的少主人。即便自己不敢很確定,但是江淩天的反應那絕對不會騙人。
蘇小小看到自己爺爺沒有回答自己,好似在那麼一瞬間確認了姚雲的身份,眼光再度曉有意味的盯著他,那目光不知在隱藏著什麼。
她從小接受江淩天的教誨,坎坎坷坷的完成了碩士、博士、醫學係所有學業。才剛畢業,她又給江淩天派到英國分部去實習三年。充分的去磨練、鍛煉、甚至是經曆一切在平常生活裏麵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原本取得如此多學曆學位的蘇小小已經算是在世界上極為頂尖出色的女人了,在蘇小小的心底裏麵,她也覺得自己已經很出色了,也達到自己爺爺的要求了。
可是,就當所有人,包括她蘇小小本人是這麼認為的時候,江淩天單憑一句話,已經把蘇小小貶入了九幽。
“你取得那麼多學位、那麼多學曆、甚至是那麼多理論知識,可你終究無法超越他;因為他自幼熟讀古籍、精通現代文學理念、甚至還超越了世界上許許多多不斷進行文學研究的先輩,等你到了他那種境界,或許你才是真正的出色。”
他?
他是誰?
蘇小小沒有問就知道了,因為她從小都聽說在姚家有一位可以媲美前任賢者的人物存在,他就是她蘇小小的未來丈夫。
“雖然你以前很風光,可是現在的你好像與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樣,你到底經曆過些什麼?”蘇小小覺得眼前這位最有可能成為自己丈夫的青年,心裏不知為何如此嘀咕。
雖然不明白蘇小小的意思,但是她卻鐵錚錚的證實出,那滿臉冰冷的青年,的確是在某年裏麵經曆過一個巨大的刺激。
而這個刺激不但驅使他本人變得與以前不同,甚至還變得有點墮落。
“姚雲,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是動手殺我呢?還是我拉動一下扳機幹掉你?”林一奇很神奇的從背後掏出一把槍指著姚雲,臉上有說不出的虛榮感。
要知道,每當三番四次找姚雲麻煩得出結果的時候,那結果都會讓林一奇極為抓狂,甚至還咬牙切齒。每一次的咬牙切齒都讓林一奇加深對姚雲的恨意,不除就越不快。
姚雲沒有說話,隻是那雙充滿寒冷的眼眸細看了一下,持械的有十五人,加上林一奇有十六人,自己動手,那必然引發出血劇。
先不說張涵婷三人,就說說那背對著自己的一桌三人,隻要動手,那肯定會牽扯在內。自己流血不重要,可傷及無辜,姚雲雖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容得這種事發生在眼前。
“林一奇!”
“別動!”林一奇動了動手中的手槍,滿臉不屑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你再敢動一下,我馬上殺了她們三個的其中一個,倘若你再動,我一個一個的殺。”
“你敢?”
聽到江淩天的聲音,林一奇雖然有點一火,但不可說還挺凶狠的反駁道:“我敢不敢關你屁事,你們這些外人,剛才讓你們走不走,現在居然還敢頂本少爺的嘴?信不信我先斃了你?”
“你敢!”這回卻是姚雲的聲音,他雙手捏成拳頭,輕舉妄動這事他做不來,畢竟有所顧慮。
但是,在他的理念裏麵,再嚴密的堡壘也會出現破綻,現在的姚雲正在極力尋找林一奇的破綻,隻要找到,他相信,自己絕對有能力將林一奇一擊斃命。
“我有什麼不敢。”林一奇聽到姚雲的聲音,那臉色又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尤其是看到張涵婷竟然突然跑到姚雲麵前攔住,好似做出那種大義凜然的姚雲擋子彈的堅決,這讓他林一奇內心裏麵的妒忌有著前所未有的爆盛。
是的,是妒忌,就因為這個妒忌才驅使的他林一奇對姚雲越來越憎恨。而如今妒忌之心又一度激起,這讓他那手已經很下意識的去拉動一下扳機。
嘣~~~~!
“颼!!!颼!!!”
槍聲陪著兩道詭異的聲音響起。
“啊!!!”
“小雲、涵婷.......”
方紫雲與路仙兒相繼呼叫一聲,看到姚雲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迅速把張涵婷撲倒在一邊,這讓她們那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不已。
隻不過,很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推倒張涵婷的姚雲沒事,張涵婷自然也沒事,可林一奇則是有事了。
隻見以為穿得一身黑色職業裝的女子臉色冰冷,那雙修長白皙的手狠狠地抓住林一奇的手,在林一奇毫無預備之下,頗有那一手的風情般狠狠地一扭。
“哢嚓!”
“啊.......”林一奇那狼嚎聲頓時爆斥在整間餐廳裏麵。
斷了,絕對是斷了,不管是在任何人的眼裏,林一奇那隻開槍的手已經給這位神奇的女子扭斷。
“我家老爺說過,誰敢動他,就剁了他的雙手。我沒帶刀在身,也隻有扭斷你這雙狗爪子了。”話音剛落,在林一奇,甚至是在場的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居然快速一個轉身,接著抓住林一奇另外的一隻手。
“啊........”
“...................”
一道哀嚎聲之後,整個餐廳顯得特別寧靜。
神秘的女子捏住林一奇另外的那隻手,冷笑了一聲,“還沒扭斷,你叫什麼?”
林一奇腦海仿佛在回旋著這句話,可好似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一道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
“啊.........”林一奇呐喊出最後一聲,那雙斷掉的手傳來的疼痛直接讓他給痛暈過去。
“少爺........”
“別過來。”神秘的女子,也就是那位稱之為紅姐的女子,她那冷冷的聲音讓那位正欲衝過來的青年站住了腳步,“你敢再走前一點,我不介意殺了他。”
“別.........”青年十分慌張的擺了擺手,臉色冷汗淋漓。
如果林一奇死了,他可承擔不起責任,而且他也深信,林家家主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所以,對於眼前這位心狠手辣的神秘女子之言,他極為顧忌。
“姚雲,你沒事吧?”張涵婷與姚雲站起來之後,連忙問道。
“我沒事!”姚雲淡淡一笑,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居然還能笑,這讓人感到很詫異。
隻不過,即使在別人的眼裏是如何詫異,可在江淩天的眼裏,卻是另外一番景色。他不知何時已經從一邊走到姚雲的跟前,臉上寫著一種不清不楚的笑容,細細地打量著姚雲,心裏默想道:“太像了、太像了..........”
驚喜,那是肯定。
能在如此巧妙的情況之下遇上,他覺得很驚喜,甚至百般滋味都有。
可是,下一刻,他卻隻有一種心情……
“這位老伯,那位小姐是你的人吧?”姚雲對著他笑了笑,很是誠懇的問。
老伯?
江淩天茫然!
蘇小小也茫然,就連那位紅姐也甚是茫然。
“你不認識我?”江淩天有點硬咽的問。
姚雲聞言,眉頭很無規律的皺了皺,審視了他許久,道:“我們見過?”
“姚雲,你到底在裝........”
“小小!”
“爺爺,他........”
看到猛然站起來的蘇小小,姚雲完全忽略掉她那嬌豔的容貌,隻是對她那激憤的動作抱以很大的疑惑,問道:“這位老伯,我們認識?”
“不認識。”江淩天笑了,笑得有點苦澀,因為眼前這人好似與自己形同陌生人,這種感覺讓他心生枯竭,努力轉身對著那些拿著手槍圍住餐廳的人說:“現在情況已經明了,難道你們還想斷手斷腳?”
一句話引起那群拿著手槍的人一陣茫然,那目光四處亂竄的看了看自己的人。
“你們想要那小子不死,還是把槍丟下,帶他到醫院去吧。”
聞言,那為首的青年最先反應過來,畢竟他最清楚林一奇一死的後果,隨即他大吼,“快,把槍都扔了,趕緊送少爺到醫院去。”
“是。”十幾個人紛紛把手槍扔在地上,快速奔跑到林一奇的身邊。
紅姐很詭異,也很適宜的出現在江淩天的身後,就這麼默默地站著。
“謝謝你的幫忙。”姚雲對著紅姐鞠了一躬,這一躬不白費,因為如果沒有她出手,姚雲還真不敢保證自己與張涵婷等人會不會安全離開這裏,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況且對方還是持械之人。
“不用謝我,要我做這些的人是他,你要謝,就謝他。”話不多,卻說中其意。
這位紅姐讓姚雲對她有了重新的審視,但他也對著站在自己跟前的江淩天,道:“謝謝。”
“不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既然沒事,我們就此別過。希望有緣再見。”江淩天接受了姚雲的道謝,隻是語氣有些許僵硬,轉身便往餐廳門口那邊走去。
“爺爺.......”看著自己爺爺那落寂的背影,蘇小小很是擔憂的嘮叨一聲,接著她來到姚雲麵前,盯著姚雲,想說話,可不知說些什麼,直到最後,她隻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便離去。
姚雲覺得很莫名其妙,老人給他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而且剛才那女子好像認識自己,可自己卻不認識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兩個沒事吧?”路仙兒與方紫雲都往姚雲這邊走來,神情極為蒼白,顯然是還沒有從剛才那麵驚險的場麵緩過來。
張涵婷聞言之後,則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可看到姚雲沒有一點回應,似乎在那裏發呆似地,頓時有些迷惑的喊道:“姚雲........”
“額!”姚雲反應過來,環視周圍,道:“我沒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你們先走,我還要處理些事情。”
姚雲瞥了一眼張涵婷,再看了看地上的手槍,說:“涵婷,我知道你是警察局局長,有自身的責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惡化,盡量壓下來吧。”
“為什麼?”
“因為如果你把這事鬧大,你父親會很累,而且,還會牽扯的越來越大,我現在還沒有能力與那龐大的林家撕破嘴臉。”
張涵婷神情停滯一秒,愣愣地盯著姚雲,“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恩,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們在公寓等你。”
“OK!”
幾分鍾之後,這家餐廳完全給杭州城的警察封閉,餐廳上所遺留的槍支也給警察沒收,並以同流合汙、私藏軍火的罪名對餐廳的許老板進行控訴,案例也由張涵婷直接提交最高人民法院,擇日開庭。
“爺爺.........”
“我沒事。”江淩天聽到蘇小小那擔憂的聲音,回頭給她一個和藹的笑容。
“爺爺,他不是你的外孫嗎?為什麼他........”
江淩天微微搖頭,似乎在表示不知道,可心裏卻悲傷不已。在世界上,最令人悲傷的事情莫不過於,你最親的親人站在你麵前,他卻不認識你。
“難道,你恨我已經恨得把我忘記了嗎?”江淩天內心倍受煎熬,那雙眼眸裏麵的悲傷再度呈現出來,甚至還比以往增添了些許,這讓車內的另外兩人心裏一陣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