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心藍的帶領之下,姚雲與張涵婷也來到了一間大型的總統套房裏麵。
這裏的擺設並沒有想象之中那般豪華,反而有點簡單樸素,硬要說要多點什麼的話,那便是偶爾散發出來的文雅氣氛,這並非是整間房子所擁有,而是那位正在棋盤上自己和自己對弈的老人所散發出來的。
“爺爺!”
葉心藍正想跑過去,可卻給姚雲拉住,讓她感到很是疑惑。
“不要打擾他!”姚雲淡淡一笑,腳步輕盈地與眾人慢慢走近。
有人說,人生就像一盤棋,舉棋容易扶擇難。
也有人說,人生就像一盤棋,下棋容易勝棋難。
更有人說,人生如棋盤,人如棋子,一字錯滿盤皆落索..........
對於棋,姚雲並不懂很多,但他也稍微懂一點,眼前這位老人所下的棋子,左手出錯,右手補決,相輔相成,好似看起來並無大事,可其中隱藏的殺氣已經出賣了棋子的本身,這樣的棋子繼續下,那也隻會一敗塗地。
平頭白發,此老人看起來十分精幹,滿臉滄桑的麵容突然抬起,那雙深邃地足以看透一切的眼神盯著姚雲,冷漠地問:“你懂棋?”
“不懂!”
“不懂,你為何搖頭?”
“雖然我不懂棋,可我曾經聽說過,殺氣凜然固然是好,可最終都是一敗塗地。”姚雲微微一笑,在張涵婷與葉心藍兩人那目瞪口呆的眼皮底下往沙發坐下,“在人生的棋局中,有得亦有失,有進亦有退。但是,無論成敗得失,隻要你走的每一步都是認真的,仔細的,有意義的,那麼你就是勝者。”
“或許,您認為能站到最後的就是勝者,可奈何我卻不這麼認為。即便此子.......”姚雲指了指棋盤之中的一枚黑子,道:“如何強大,如何威武,可最終還是給周圍的白子所吞沒。一件事有中心固然好,可維護不住中心,就等同是一盤散沙,如此的棋局,您說,最終是一敗塗地?還是屹立不倒?”
老人眉頭皺起,臉色十分不悅盯著棋局。
張涵婷見此,連忙拉了一下姚雲的衣衫,道:“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別充大頭鬼!”
“我.........”姚雲無語,他所說的是事實而已,倘若說事實都讓人認為自己是在充大頭鬼,那還有什麼話說的?
半晌……
老人臉上露出一抹溫和地笑容,“你就是姚雲?”
“正是!”
“哈哈,不凡的年輕人啊.......。”
“您老過獎,我隻是一個平凡的老師罷了。”姚雲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他發現自己給眼前這老人盯著全身發顫,後背已經是一片打濕。
從看到加長版林肯的車牌號之後已經猜疑今晚要見的人決不簡單,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是如此不簡單,單憑一個眼神足以讓姚雲找尋到小孩兒的感覺,尤其是類似他站在他父親麵前那種壓抑感。
“我的確是老了,這點我承認。隻不過,有一句話不是這樣說的麼,薑還是老的辣,我是不會看走眼的。”老人眯起那雙深邃的眼眸,嘴角邊上露著一抹淩然的笑容,說道。
姚雲看著老人那一副看穿自己的眼眸,隻能是苦笑,不做任何解釋。因為,在別人絕對的心理麵前作任何解釋,那都隻會是顯得蒼白無力。
“爺爺!”葉心藍看到自己爺爺把姚雲逼得死死,甚至也讓氣氛變得緊張不已,頓時有點不滿地喊了一聲。
老人見此,終於露出一道燦爛的笑容,道:“好好好,我就不為難我的乖孫女的老師了。”
“陳伯,都準備好了沒?”
“回老爺,都準備好了。”
“恩,讓他們上菜吧。”老人掃了一眼姚雲和張涵婷,笑道:“綿薄酒菜,還請二位不要嫌棄。”
“葉老您客氣了。”張涵婷有點露嘴地回應道。
果真,的確有點露嘴了,隻見那老人詫異地看著張涵婷,道:“看來你這位局長當得也的確很強,不然杭州這幾年也不會如此平靜,不錯,不錯!”
“您老過獎。”
“先吃飯,先吃飯。”葉老微微一笑。
姚雲與張涵婷對視一眼,仿佛都能讀懂對方的意思一般也點了點頭。
一頓晚飯吃得可謂有點嚴肅,陌生,那是肯定的是,畢竟才第一次見麵。再者,那位坐在主席位置上的葉老,他的身份極度讓人懷疑。
張涵婷作為杭州市警察局局長,對於眼前這位葉老的身份有點了解,但也不算是很了解。因為,她僅僅知道的是,葉老是國務院的老幹部,至於職位,如今尚且退休,權力有多大等等,這些稍微仔細一點的事兒,她張涵婷不知道。
但是,整頓晚飯裏麵,張涵婷表現的還好,畢竟她也曾與不少位高權重的國家老幹部吃過飯。可姚雲則不同,雖然他並不知眼前這老人的權力有多大,但是自古國職權重,任憑你實力超凡,在絕對的權力麵前,也會顯得極為渺小。
畢竟,單憑的實力是個人的,而超凡的權力是眾人的,相信這個道理簡單得讓任何人都會輕易明白。
吃過晚飯之後,姚雲和張涵婷給葉老請到沙發那邊坐下,接著開始了今晚最主要的話題。
“張局長,對於心藍這次的事件你怎麼看?”葉老漫不經心地喝著茶水,問道。
張涵婷沒有想到這葉老居然問這些,反應過來之後也連忙說:“這件事我們已經確定是李明生主謀,而且人證物證都在,我們已經按照法律程序將其送上法庭,相信他蹲個無期徒刑也不在話下。”
“無期徒刑?”葉老露出一抹譏笑,道:“難道你還不知道,你們省裏的一位省委書丨記已經下達一份文件,要求你們警察局無條件釋放李明生嗎?”
“什麼?”
“看你這麼吃驚的表情,我大致也能了解點什麼。”葉老臉色突然變得很是沉重,道:“李明生的證據你掌握多少?”
“這........”張涵婷有點吞吞吐吐,道:“葉老,雖然我猜疑你是國務院的老幹部,可是在我沒有見到你證件的同時,我可不敢泄露任何機密要事給你知道。”
聞言,葉老突然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不愧是杭州警局一枝花,為人做事都很老成,讓人在無形之中產生一股壓力,為官者能做到你這樣,也已經算不錯了。”大笑完之後,葉老也從懷中掏出一本紅色的小本子,遞給張涵婷道:“你大可以仔細看。”
“謝謝!”張涵婷滿臉嚴肅的接過本子,掃了一眼之後便還給了葉老,“首長,我為剛才的失禮道歉!”
“無妨,無妨,不知者不罪,再說,我也不喜歡用什麼權力來鎮壓人,更不喜歡炫耀自身的條件。我今晚請你們二人來,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心藍,還有就是目前的杭州局勢。”葉老沒有在意張涵婷的直言,反而有點欣賞她。
在官場裏麵,他什麼人都見過,也接觸過,即便是一國元首他也很了解是什麼樣的人,更何況是張涵婷這種小官?
“關於您說李明生將會給無條件釋放一事,我想請首長你能.......”
“哎,這件事無須你擔心,我自然會知道怎麼做。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們警局掌握李明生的罪證有多少?”
“**未遂、謀殺……”張涵婷大篇長論的數落著李明生的罪證。
不管是一旁的姚雲,還是那葉老,都覺得這李明生是否壞事都做盡了?
幾乎能數落的犯罪稱謂都有他李明生的一份,由此可見,這人不拉去槍斃還真是禍害眾生。
“既然你們已經掌握了李明生如此多的證據,那麼明*你打算怎麼應付那省委書丨記的文件?”葉老眯起了眼睛,極像一隻老狐狸的樣子問道。
“我對自身的工作素來以原則為先,即便是省委書丨記的文件,在沒有絕對性的理由之下,要我釋放李明生,那基本是不可能。”張涵婷十分堅定的說道。
“很好。”葉老露出一抹笑容,道:“你的原則很好。可如果我要你馬上釋放李明生呢?”
“這……”張涵婷啞口無言,這葉老的問題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刁鑽?
然,就在張涵婷答不上話的時候,姚雲竟然莫名其妙的笑道:“葉老,你是否也有點太為難了?”
“為難?”
“我們家涵婷並不是沒有想到你話中的意思,而是覺得你這樣做,是否有點讓人覺得為難?畢竟,一旦釋放了李明生,也不敢打著包票說一定能抓住那位省委書丨記以及控製他的人啊?”姚雲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張涵婷。
他知道張涵婷並不是沒有想到,而且這妞太忌憚眼前這葉老的身份,所以有些緊張的心煩意亂而已。
反倒而他姚雲不同,一:他不是官。二,他無需忌憚眼前這人,說對說錯都不用背負任何後果。三:在他的世界裏麵,作為一名成功的陰謀家,必須要具備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冷靜這種心態,不然,一旦心煩意亂,那就很容易出錯了。
“哦?”葉老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如此一番話,不得不讓他重新審視姚雲,“你好像有什麼好辦法?”
“好辦法?我沒有!”姚雲微微搖頭。“但是,我認為你想要一箭三雕這種天方夜譚的方法有點不實際。”
“怎麼說?”
“你可以想象一下,倘若明日釋放了李明生,那麼那位所謂的省委書丨記會怎樣?”姚雲淡淡一笑,接著說:“我相信,李明生一旦給釋放,那麼他們將會實行他們的計劃,將所謂虎頭幫和天狼幫結合起來,等他們計劃一旦成功,李明生的下場可想而知,不是給抹殺,就是給人間蒸發。到時候,你還能一箭三雕嗎?”
“這........”葉老沉吟了起來,姚雲所言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眾所周知,李明生是虎頭幫的幫主,明天釋放了他,那另外一方必然會找李明生談合並的事,而一旦合並成功,李明生必定會給抹殺。原本想著把李明生當做誘餌,把那位省委書丨記以及控製他的人出現再一並抓獲的天真想法也會在李明生給殺而立即破滅。
“再說,能如此處心積慮的讓一位省委書丨記下達文件釋放李明生,那位隱藏在背後的人能如此輕易錯過機會嗎?難道,您老覺得他會像傻瓜嗎?”
“恩,你說的一點也沒錯,這的確是最大的弊病。隻是,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另外一種辦法?”葉老皺著眉頭,問道。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有沒有就在乎於你有沒有在想。”姚雲可不想插手這些官場的事情,他隻是表達出自己的意見。
再者,他也不想看到張涵婷給別人欺負,所以他才會插口說如此多話。由此可見,姚雲對於某野蠻警花還是有感情的。
××××××××××××××××ד姚老師,對不起,我爺爺........”
把姚雲與張涵婷送回公寓之後,葉心藍滿臉歉意的說道。
“沒事,我們這不是談得好好的嗎?”姚雲溫和地摸了摸葉心藍的頭,一副寵溺的語氣,道:“好好回去休息,明天還得上學呢,知道嗎?”
“是,姚老師!”葉心藍好似並沒有在意姚雲這種舉動,反而是有點欣喜。
當那加長版的林肯開走之後,姚雲突然鬼叫了一下,他感覺自己腰間有一塊肉快要脫離自己的身軀了。
“我的張大小姐,你這是為何???........”
“哼,不理你!”張涵婷冷哼了一聲,接著轉身便往公寓裏麵走進去。
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姚雲,好半晌之後,他嘀咕道:“見鬼,今天我明明沒有得罪她,她幹嘛捏我?”
“陳伯啊,你覺得那小子如何?”坐在沙發上,又開始那一局棋盤的葉老突然對著自己的仆人問道。
“老爺!”陳伯沉吟一聲,道:“這人如果放在官場上,那絕對是一塊好料子,隻可惜.....”
“可惜什麼?”
“從他的言行舉止之間都讓我覺得深不可測,所以,像他這種人是不會選著做官的。”
“哦,是嘛?”葉老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一顆黑子莫名其妙的從他手中落到棋盤之中,緊接著所有棋子有頓時給吃掉,就僅僅留下一枚黑子與幾枚白子,“我是擔心心藍那丫頭好像對他有意思,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你給我去做點思想工作!”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