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大墓浮在半空,古老的聲音響徹在天空:“十萬年太久,吾等的後輩強者都隕落了。不止一千人,真的不止一千人啊,記不清,記不清了。”幾座大墓中,埋葬的荒古高手不計其數,他們的神魂或許破碎卻沒有湮滅。每一個人的殘片拚合起來和聚合體承載著他們的意誌,和當年的大道天音有幾分相似。偉大的意誌在哭泣和懺悔:“是吾等不該啊,為何做出那麼倉促的決定,為何不給後人選擇的餘地。這個時代,千億人類的生命被我們所牽連。他們是無辜的啊,無辜啊——對了,錯了,我們到底是錯了還是對了?”
“是對也是錯,十萬年前的荒古大能,你們重新複蘇,是想要見證自己的選擇嗎?”欒易淡淡地問道,此時荒古陵墓中傳出一個又一個聲音,欒易從中聽出了幾個熟人的聲音。荒古的大墓似乎發生了奇特的變化,或許是裏麵活著的修士想要見證的心態激活了荒古意誌,荒古大能們的意誌也罷自己看到的反饋給了他們。
人們或驚訝,或恐懼,或痛哭。他們熟悉的宙古真的已經不複存在了,真相令人淚流滿麵。
此時已不需要仇恨,不需要猜疑和嫉妒,連故鄉都沒有了,除了流淚和不甘,他們什麼都做不到。
“吾等需要看到成果。”
“十萬年的修正,你們還是不能實現目的。無上仙屍遠不是你們可以抗衡的存在,一切不過是白費力氣,一場進行了十萬年的殘殺和騙局而已。”欒易淡淡地說到,荒古的意誌沒有再回應。過去箭在弦上,現在這支箭已經射出了,究竟會不會成功,很快就能見分曉。
欒易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無上仙屍再度暴動起來,這具以背麵示人的屍體被一片混沌包裹著。他突然之間站了起來,身上的混沌漸漸消失不見。
女子,無上仙屍竟然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她美的不像話,用任何辭藻都難以形容,最高明的畫師和最緊密的儀器都不能把她的美貌記錄下來。如妖如仙,令人神魂為止傾倒。
“啊——”天空之中不知道又有多少了犯了褻瀆之罪,雙眼似響炮般在眼眶裏炸裂成漿糊,七竅流血死在宇宙中。
即便是欒易也不好過,他連忙撇過身體。此時眼眶已經血流不止,腦袋上的小麟突然跳下來飛在他麵前,一個柔弱的似男似女的聲音以波動的形式傳入他腦中:“把手拿開。”
這條狗!欒易心頭一喜,連忙將捂住雙眼的手掌拿開。金色的小狗伸出舌頭,在欒易的左眼和右眼上分別舔了幾下。本在不斷湧出的鮮血即刻停了下來。
麒麟涎髓果!欒易腦中突然冒出這個詞彙,小麟從小實用麒麟涎髓果,原來它的父母早就預料到了仙屍的降臨。所以才留下一株神樹好讓後代在吞服全部的果子後擁有抵禦腐蝕的力量。仙獸的力量瞬間抵消了仙屍帶來的創傷。
這名女子太強了,死後也不容螻蟻褻瀆。
欒易麵色冷峻,嚴肅無比地對待著現在的狀況:仙屍站起來了,意味著預言的分歧已經到來。
“華胥——華胥氏……怎麼可能會是你!”
翠玉發出了驚呼聲。
“華胥氏?!”欒易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震退了數步,翠玉的記憶肯定不會出錯。華胥氏是誰,女媧氏和伏羲大帝的親生母親,那個曆史長河中被其丈夫燧人氏的榮光所掩蓋的人物。再怎麼算也是最近一萬年的事情,怎麼會和仙屍扯上關係!
“我懂了!難怪燧人氏無疾而終前發瘋般地稱你為禍患!你究竟是什麼時候把殘魂潛伏在我們宙古的!”翠玉咆哮起來,當它看到無上仙屍和過去的華胥氏長相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時,就知道十萬年來的心血全部白費了。
無上仙屍自然不會說話,她從五龍石柱中飄了起來,在無數黑色的怒雷中開始衝擊第一道封印。
華胥氏……華胥氏……欒易喃喃自語,頭頂上一個黑色的奇點突然出現,在手掌中製造出了時間回溯的場域,開始推演七千多年前關於華胥氏的來曆。
不夠,還是不夠!想要向前推演七千年,困難遠遠超乎想象。不過欒易自然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棄,他身上不知道多少細胞的場域沒有開發。為了避免麻煩,他同時催動一萬個細胞,以冥想的方式迅速完成了場域的構造。一萬個時間回溯的場域全部被他加持在了手心中,畫麵不斷回放,速度越來越快,當影像停下來的時候,整幅畫麵中竟然是一片混沌。
華胥氏的來曆,被無上大能給屏蔽掉了,就算欒易也推演不出來。
還有誰能夠阻止他的推演,放逐夾縫的人在那個時候都死光了,也不可能幹擾到寰宇世界。有這個本事的,唯獨無上仙屍!不,應該說是無上仙屍還活著的時候。
欒易已經猜到了她的來曆,以無上仙屍的本事,死前看到一些幾萬幾十萬年後模糊的征兆還是很正常的。她恐怕是靈光一閃看到了自己最終會被宙古修士算計死,所以留下了一縷殘魂。放逐夾縫遊蕩,直到七千年前終於進入了寰宇世界,這縷殘魂得以以華胥氏的身份重生……對無上仙屍來講,這無異於一場賭博。無疑她成功了,重生的華胥氏雖然是徹頭徹尾的宙古血脈,也為宙古著想。但有著聖人修為的“華胥聖母”在最後的時刻同樣走入了荒古枉死城。
也就是說,枉死城的力量失衡了!仙屍和華胥氏殘留的意誌靠近,一定會影響到枉死城的作用!
果不其然,那定住四方的琉璃燈盞,在仙屍身上的混沌消散後,其中一盞的火苗突然跳動一下,雖然微弱了許多,搖搖欲墜。
“轟——”
就在這個時候,青銅古殿的大門盡數打開。三皇五帝、天皇氏、至聖、卦皇……十萬年間埋骨其中的無上高手竟全部走了出來,不是骸骨,有完完整整的身體,意氣風發,居然血肉重生了!
“祖先啊——”飄在遠處的荒古大墓中,人們痛苦地哭喊著,呼喚那一個個認識或不認識的祖先的名字。“祖先的名字我們從未忘記!”
琉璃燈盞立刻穩在半空,幽幽回升。此時更多的沒有達到聖帝賢境界的強者從枉死城的一件件房屋中推門而出。他們身體完好,衣著光線,在街道上整齊列隊後飛到了半空中,跟在自己那個時代的聖帝賢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