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深意地看了眼無雙，見她一邊蹙眉思考自己得話，楊雪知道自己並沒有猜錯。“欒易沒有告訴過你們，他無論幹什麼事情都會遇到麻煩，而和他有過接觸的人都會不同程度的倒黴。曾經最慘烈的一個時期，因為湘西邊界的一個苗鎮囚禁了偷窺蠱術的欒易，幾天之後大難臨頭，鎮上先是發生了鼠疫。變異的食人鼠流竄街頭讓城市幾日間化為廢墟，背井離鄉的苗鎮人在遷移途中遇到連綿暴雨，被山洪和泥石流襲擊，又被樹林中的濕氣和毒蟲侵擾，最終無一幸免。”
“那也不一定就是師傅的問題吧。天煞孤星什麼的，太玄幻了一點，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的。”
“你們自己都能飛天遁地，炸彈都炸不死你們。怎麼這種事情就玄幻了？”楊雪輕笑起來，“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更早之前他在紅塵界遊曆，幫助了幾名老人，或是隻和他們點了點頭打個招呼。不過幾十分鍾內，那幾個老人不是突然發病而亡，就是被晴天霹靂劈死。你們覺得這些都是巧合？我看到的還不算多，在我沒遇到他之前，這家夥似乎就已經被認定為掃把星了。就連他本人也這麼認定。說真的，有時候我就在懷疑這一片鬼霧都是從欒易身體裏冒出來的。”
“你胡說！師傅那麼正直的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危險和不吉利的東西。就算萬分之一的幾率好了，一個人的身體能承受這麼多？開什麼玩笑。”黃瑛嗤之以鼻，雙手叉腰甚至有些要吵架的意味。畢竟自己唯一的師傅被別人當麵說成惡鬼邪靈一樣的玩意，是犯了她的大忌。
“天煞孤星意味著是先天的，不是師傅想當，而是他不得不接受注定的結果。”無雙歎了口氣，“黃瑛你不用說了，師傅和我一起旅行的時候好幾次親口說過了。之前他還修煉了鬼穀子留下來的功法，專門就是為了克製身體中的這股子邪氣。”
“那我們跟師傅相處這麼久，怎麼一點事情都沒有呢？”
“這……”無雙一時半會也答不上來。
“你們遇到的欒易隻是空殼，當年在北域的時候，事情發生變化，有無敵高手把他的真實奪走了。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可惜現在欒易已經死了，不然讓他給你們好好解釋解釋。”楊雪為無雙開脫道，“我沒有說謊，冰帝傳人當時就在現場。回去之後你們可以問問她。”
“勉強相信你們好了。那你們的意思也就是說，現在這整一條山脈是在鎮壓著師傅的屍體？”黃瑛的聲音不禁高了幾個分貝，這麼一想眾人臉上都露出了憤怒的神情。帝者也好聖人也好，都沒有師傅欒易來的偉大。就算這鬼霧會殺盡天下人，也不應該這麼對待欒易的屍體。
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石碑角落的那一行小字上。“‘禁地之下，靈脈鎮封邪煞之氣……任何人不得盜取靈晶。否則邪煞氣息外泄，修煉界陷入水火之中，本帝概不負責。’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隻要挖走一塊山腹中的靈晶，整座山脈就會塌陷？”黃瑛有些激動地讀著上麵的文字。
“小師妹，萬萬使不得啊。不然我們就會成為千古罪人了。”
“嗯，帝者雖然可恨，卻也有他的考量。站在大義的角度看，這件事情即便要做也得和我們沒關係。欒易的修煉和聖人路有些接近，他也不會允許無辜者被波及。”
楊雪一番置評讓無雙連連點頭，這小師妹黃瑛還真是個讓人頭大的家夥。也活了不小的年紀了，怎麼還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意氣用事。約莫是在黃瑛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無雙對這個小師妹特別的照顧。
驚世駭俗的想法到底還是被攔下來了。眾人勉強算是在欒易故去的地方了卻了一些心願。看過石碑之後已經在下山的路上。
“誒，真是可惜，讓那個守墓人給跑掉了。不然真想見見真麵目，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在這個地方活下來呢。難道和楊雪姐姐你一樣是和師傅很親密的人嗎？”
“在我的記憶裏麵，我想不會再有了。除非就是欒易的血親，不過他的家人似乎隻有一個父親，是一個普通人，現在早已過世了吧。”說著楊雪感慨一句，“修煉不知歲月如梭啊。”
恰巧低頭的時候，她又發現了先前上山時見到的人影：“那個人又出現了，快跟上！”
說曹操曹操就到，大家喜出望外。這一次楊雪也長了記性，知道自己修為低可能會拖後腿，老老實實地走在了隊伍中間，免得再誤入幻陣而拖大家後退。
幾人保持著安全距離緊追不舍，也不知道外麵天色已經如何。總之這個人影走走停停，在一些山坳的地方都會先停下來徘徊一陣再離開。不禁讓幾人疑心大起——他，真的是守墓人？
此時幾人並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他們身後很遠的地方。有一雙眼睛已經適應了鬼霧的黑暗，隔著幾十米都能清楚地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那個人影有著灰色的眼眸，自他們上山開始就一直跟著他們。隻是幾個虛境高手都沒能發現他。
這塔馬山脈中，究竟存在著多少人？
“我覺得他好像是在山裏找什麼東西。”欒易剩下的八名弟子中，終於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他人心中或多或少也是這麼想的，紛紛點頭表示讚同。“這肯定不是守墓人，是外麵進來的修士！”
“不可能，除了我們以外山脈深處根本不是人能進來的地方！”
“他身上沒有超級兵器的氣息，恐怕是個絕世強者，憑著修為硬生生闖進來的。”
“是鬼穀子！”無雙和楊雪幾乎同時認出了那個人。世界上有這份修為的目前他們就認識五個人。西漠笑佛沒有接觸過，孔丘忙著布局自己的東洲勢力，青鬼帝連智商都沒齊全，至於晶瑩骷髏，好端端地在紅塵界天權宮那裏休眠。現在能脫身，而且有絕對的動力到這裏來的，隻有鬼穀子。看他匆忙的行蹤和不斷搜尋的樣子就知道，這家夥選在這個當兒來找自己遺落此地的兵器了。
“什麼人！”
不愧是當世最強，歸真大圓滿的超級高手即便在鬼霧濃鬱的地方神識還是這麼的好使。他早就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隻是想來想去不可能才權當錯覺忽略了。可剛才幾人造成的動靜實在大了一點，總算讓鬼穀子揪出了他們的狐狸尾巴。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