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坤頓了頓，轉過身來看著眾人：“我們身為師傅的弟子，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現在我們也有虛境的修為，早就滿足師傅定下來的目標了。年複一年，我們九人也該在修煉界闖一闖，不能弱了師傅的名頭。”
“沒錯，師傅有那樣的傳說。我們也要弄出點名頭來，嘿嘿。要讓他們知道不是師傅走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李子豪猥瑣的笑了起來。
眾人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心裏卻都是一個想法。
“這片鬼霧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好像是師傅身上的氣息。”
“是啊，有時候真的以為師傅還活著。”
“聽說師傅討厭的那個新帝就下了帝者文書。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噓，有人來了。”
眾人連忙施展天地轉輪，九人聯手徹底隱藏了蹤影。這一招琢磨出來後，空明之境下都無法發現他們。
不久便有一個人影出現在此地，口中對欒易惡狠狠地詛咒了一頓。惡毒的怨咒幾乎是讓欒易在地獄中下油鍋上刀山，永世不得超生。
“好惡毒的老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曆。要不是你們攔著我早就去把她的舌頭扯下來了。”
“此人名叫阮月如，是欒易早年在修煉界交識的朋友之一。”
眾人剛剛解除秘法，黃瑛憤怒地說了一句。卻得到了神秘回應。眾人連忙擺出戰鬥架勢，心中駭然無比。
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是怎麼出現的。他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你是誰，難道是空明之境的高手？！”
“自然不是，隻不過我在這片鬼霧的表層生活。鬼霧可以隔絕你們的神識，剛才其實我就站在離你們不遠的地方。”女子淡淡一笑，“我的修為不過才碎丹期而已。”
“那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她的來曆。”
“我？論起輩分你們倒是可以叫我一聲阿姨了。我是南疆一個已經滅派的小門派的人，名叫楊雪。當年我身體消融，留下元神寄宿在欒易識海。直到他自爆後才得以脫身，有幸得到了某位高手幫助，才得以奪舍重生。”
楊雪，竟然是她！時間已經過去六十多年，無名小卒楊雪和她的師門九華山一樣早就淹沒在曆史中，根本沒有人知道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修士。欒易畢竟心存善念，最後關頭還保全了楊雪的元神，將其送了出去。不提相助之人是誰，她奪舍重生的是一個奄奄一息的風塵女子。
人生閱曆種種，楊雪也知道了很多東西。何況還有那位高人幫著她梳理了一遍經脈。奪舍之後的楊雪從有到無，十年功夫迅速衝入了碎丹境界。
至於她能生活在死亡地帶中，全然因為她的元神和欒易的識海接觸地太多太多。輕微一些鬼氣不僅不會損害到她，反而能讓楊雪的修為進步更快。這一點連楊雪自己都沒有想到。
“你有什麼證據，師傅從來沒說過有你這麼一個人。”
“證據啊……”楊雪蹙眉沉思片刻，旋即狐媚一笑：“既然這樣我就說一些你們的私事好了。是你們和欒易獨處時發生的事情，要不要考慮下一個個來，讓其他人回避回避？”
楊雪的笑容讓眾人覺得單獨麵對她是一種危險。對視了一眼，黃瑛道：“有什麼好回避的。你要是真知道就直接說，不用這麼惺惺作態。”
“也好。就先說你吧，叫做黃瑛對吧。你剛剛入門的時候不懂規矩，還以為欒易是一個非常嚴苛的師傅。大家一起閉目修煉感受天地靈氣存在足足過了兩個鍾頭。你憋尿憋了兩個鍾頭，差點就忍不住了。那個時候被欒易叫出去訓話的表情，還真是那啥，嗬嗬嗬……”
楊雪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見到李子豪笑的最開心，話鋒一轉就針對向他：“李子豪，父母是億萬富翁。在九個弟子裏麵最調皮搗蛋。剛剛有真氣期的修為就鬼鬼祟祟地去偷看少女洗澡。結果偷看未遂還被欒易抓了個正著，罰你去男浴室給一百個人搓背。嘖嘖嘖，那滋味怎麼樣啊？”
眾人心緒立刻回到了那個時期，想想好像還真的有李子豪受罰那麼一回事。隻不過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李子豪無緣無故就要遭罪，於是乎那段時間個個表現的跟乖乖牌似的。“哦。原來是這樣——”眾人故意拉長了語調，打量的眼神盯著李子豪，就好像是在說早就知道你幹的是這種事情了一樣。
李子豪雙臉一紅，自己還有很多糗事，那都是和師傅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啊。絕對要堵住這個女人的嘴巴才行！
“夠了夠了，我信，我絕對相信！”李子豪連忙說道，而後看向了被自己的事件蓋過去從而躲過一劫的黃瑛：“小師妹你信不信啊。”
黃瑛大窘，忙不迭地點頭稱是。眾人見到這位美女好像還打算說出去，一想到下個如果輪到自己就完蛋了。也連忙點頭。
隻不過楊雪顯然想要出一口悶氣，好好教訓教訓這些沒大沒小的家夥。杏嘴微微一張，又抖出了一個人的秘密。
“楊雪前輩，你就行行好吧。我們行了還不成嘛。”
眾人大聲疾呼，楊雪這才捂著嘴巴停止了捉弄。“好了，我勉強算是一個欒易的守墓人。算算時間是欒易的十周年吧，也算你們有孝心，這還是頭一次過來看吧。”神色一正，楊雪擺出了長輩的態度，“表現可圈可點。前麵三年理應年年過來才對。”
“師傅曾有下令，我們九人不到虛境絕不能踏門派一步。”尚坤帶頭說到。
“確有其事。也算是不錯。”
“楊雪前輩，請問你為何要在這裏守墓。世界這麼大，這個盛世之中每個人都有足夠的機會去闖蕩一番。還有一事，我等一直在懷疑，師傅是不是真的已經過世了？”
見眾人真摯的表情，楊雪無奈得歎了口氣：“那種程度的自爆，硬拚十二位蘭虛高階強者。欒易如果不死的話，真的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了。最後就連新帝都親口說出欒易已死的結論，錯不了的。我在這裏守墓，那是因為我相信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欒易從一個廢人到後來無法無天，強大地不可思議我全部看在眼裏。可以說我是一位一個見證了欒易一生的人。他的一生太精彩，太奇幻，雖然是個大黴人，卻往往可以逢凶化吉。就算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願意相信欒易沒有死。所以我在山中住下，為的就是有生之年能夠見到他從這片鬼霧中又活著走出來。”說到這裏，楊雪舉目望天，“我的人生在六十多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即便是隻言片語，眾人也慢慢了解了楊雪的過去和她的為人。這是一個無欲無求的女人，一個無比偏執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