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隨心,這棋盤甚至比黑色帝棺更加神秘。化為一寸大小,直接鑽入了欒易這個已經不能修煉的人體內,隱匿不見。
收了棋盤,欒易感到暗中那個神秘人盯著自己的視線逐漸收回。不過欒易卻沒有就此善罷甘休。
那虛無縹緲,略顯蒼老的天外之音的本體,已經被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大庸硬氣功第三十二代傳人,已經過世三十九年的吳華軒老人。既然已經來了,何不來見一見我呢?”已經駛出天門山的欒易在湖麵上大聲問道。
“既然已經看出是我,又何必讓我出來見麵。天地勢變還未到來,天門山依舊遭受著巨大的危險。老朽代仙師鎮壓天門山本源的使命還沒有完成。終有一天,你我會相見。又何必拘泥於一時。”吳華軒老人那熟悉的聲音終於回來了。
欒易心中一喜,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硬朗的吳華軒身懷大庸硬氣功,把自己散發出的不幸拒之體外的事情自己是親身體會過的。明明可以長命百歲的吳華軒卻在自己第一次進入鬼穀仙洞後不久突然掛了,怎麼都有讓人想不通。
果不其然,作為鬼穀子的直係傳人,吳華軒或許並不是表麵上的三十二代,而是第五代第六代這樣的程度。這家夥是一個修士,一定是讓自己入局後故作姿態詐死一番。
天門山事件一切的起點,是鬼穀子在兩千多年前就安排好的。正好碰上吳華軒這一代的時候,在這個時點上。自己作為上山的最為特殊的人物,被吳華軒老人看中。
正是吳華軒以死激化了自己和黃德軍之間的矛盾。這才有了後續自己和黃德軍圍繞棋盤進入鬼穀子星空殺陣的種種後續。
吳華軒究竟從鬼穀子那裏接到了怎樣的任務,欒易打不起任何興趣。
自己被動入局,這才會有自己在修煉界的成長。因果一環扣一環,自然報應不爽。
吳華軒的聲音沉寂了下去,天門山還有東西需要他鎮壓。能夠和欒易對話應該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欒易默然,這棋盤究竟有何神奇之處,還需要回去之後再慢慢研究。鬼穀子的東西,至聖太白曾經可能研究過。絕對是稀世珍寶。
即便比不上聖兵,也相差不遠了。
即便知道至聖不可能隻留下這些足跡,前麵還有他走過的路。欒易也放棄了繼續追尋的念頭,幻境不知不覺間已經消失。夕陽西下,已經和地平線平齊。夜幕即將降臨,九名弟子也敢來和和他彙合。
貪得無厭,必有所示。何況天門山還遠遠沒有回複當年的風光,貿然行事,不僅得不到聖人留下的隻言片語,更可能陷入天門山的種種詭異中。
九人留戀地望了天門山一眼,作為暫時失去修為的人,再神秘的地方也失去了吸引力。
離開天門山,毫無疑問,欒易受到了阻擊。道門的人不得其門而入,就一直守在紅色光柱外。見到早先消失的兩艘木舟慢慢顯現出來,立刻包圍了上去。
隻不過這一次,還不等任何一個人出手。遠處那矗立著的青石上,碑文發出浩蕩聖潔的氣息將此地籠罩。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再次睜開眼睛已經來到了陌生的地方。
兩撥人,被聖人留下的寥寥速筆給扔到了兩個不同的地方。
天門山神聖之地,有東西在休養生息。聖人也不希望有人在時間未到前製造麻煩。
“有沒有覺得在天門山中十分沒有安全感?”對於聖人遺留的手段,欒易略微驚訝後就坦然接受了。眾弟子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欒易已經從小舟上走了下來,看著遠方的長河古道,緩緩發問。
“有!”
微微一笑,欒易點了點頭,“這就是了。你們習慣了擁有強大的實力,一旦某一天突然失去的時。就會覺得無所適從,疑神疑鬼,安靜的地方、喧鬧的地方都會變成你們不願意去的場所。”說著,欒易頓了頓,“當初我剛剛失去修為的時候也一樣經曆過。你們要記得,修煉界的手段千奇百怪,今天可以讓你們暫時失去修為,明天、後天都可能發生。好好回去想一想,你們修煉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會害怕。”
欒易沒有點破,今天天門山的經曆等於給九人上了豐富的一刻。從陣法到心境,再到個人的境界問題。
九人回去好好閉關,收獲無窮。
且說欒易離開後不久,夜幕降臨後的天門卻並不平靜。
天門山寺,孤零零在一座山頂上。當日陣法封山,和八仙的對抗平息。吳華軒便以一己之力把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全部安全送到了外圍。
古老的寺廟,空空如也,早已蒙上了厚厚的塵埃。原本佛光鼎盛,香火籠罩的場所成雜草叢生,蛇蟲盤踞在某些角落。
隻不過今天,天門山寺又重新引來了一批客人。
一行四人,麵色中既激動又苦澀。為了來到這裏,有三名同門犧牲在了陣法上,以生命的代價成為人力柱才生生破開了一角。
“靈童,接下去該怎麼辦?”
“佛像蒙塵,是我們做弟子的不敬。我等還是先將天門山寺打掃一新吧。”年輕和尚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大雄寶殿中拂了拂衣袖,清風飄過,卷起大殿中的粉塵揉成了一個黑色的球體。旋即被拋了出去,掉入湖中。
釋迦牟尼的佛像宛如剛剛被人擦拭過,金色的佛祖法身讓人升起崇敬之心。
其他僧人見到如此,點了點頭。四散去了其他的殿堂中,雖然沒有靈童這麼高強的修為,卻也很快把在寺廟給重新打掃過了。
靈童退到了外麵,看著底下的湖水,點了點頭。雙手一掐,佛光升騰。一條水龍從底下冒了上來。
水龍盤踞到大雄寶殿上,嘴巴一張,噴出無數的水滴。猶如施雲布雨般在天門山寺上空下了一場雨。
雨過天晴,空氣清新,天門山寺被洗滌一新。隻可惜如今廟裏沒有和尚主持,也沒有朝拜的信徒。
當年的佛性已經消散了,隻有裏麵一尊又一尊孤零零的佛像。
“佛性已經消失了。隻有等五十年期限結束,我天門山寺才有機會重新光大。”一名釋修說到。
“也不盡然。天門山寺建立在此,本就是個錯誤。五十年期限結束,天門山究竟會如何變化,我等誰也不知。”
靈童作為當年在天門山寺的人,對此地還有不少眷戀。天門山寺沒落至此,天數注定。即便是他在當年劫難來臨時,也隻能做到提前一步撤離而已。
“靈童,做正事吧。”
“時間拖得越久,或許會被人發現我們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