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恒無奈的搖了搖頭，也知道他心裏難受，輕聲道：“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今生不行來世未必不可以，如果來世願意修道，我可以跟上麵長老說說，立即給你演化個機緣看造化吧，你看如何？”
如果是以前，薑君集早就笑死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不過，現在他的心態卻發生了變化，這話出自薑子恒的嘴裏，他心中格外不好受。
“算了，如果什麼都隻是一種體悟，那體悟什麼都一樣，修不修道都那麼回事，誰知道未來什麼樣子呢，若有機緣，就讓這蒼天去造化吧。”
薑子恒一愣，沒想到這麼有檔次的話竟然出自薑君集嘴裏，想了想，點頭道：“你能有這分慧覺也不錯，道家有句話，叫三千年前種花靠的是緣分，八千年後結果看的卻是造化，也許你會在其他領域有成就的，說實話，我非常期待。”
拒絕，對薑君集而言是相當困難的，尤其是拒絕進入太乙道門，這是他多年的殷切期待，親自拒絕出來，他是即痛苦，又絕望。
這麼多年他明白很多事情，此刻他的學問，已經不是一般的修士能比的了，至少他斷斷續續看了百家之言，百十萬卷古卷可是笑話嗎，十年苦讀，十年體悟可是玩笑嗎，他明白很多一般人無法理解的道理，遠非一般散修可比擬的，他也明白，修道不進入大法門沒什麼前途的，而太乙道門在億萬神天都是大名鼎鼎，不能在這裏修煉，難道他還能在其他法門修煉不成？那是笑話，他有這分機遇，其他法門是不可能再給他機會的，更別說他也沒那個讓人砰然心動的道基，他若不進入太乙道門，幾乎沒可能問鼎億萬神天的。
薑子恒點頭道：“也罷，反正來世方長，以後有機緣再說吧。”
“前幾年我聽說你出去遊曆，說說外麵的見聞吧，我隻在這裏，沒去過別的地方，外麵好玩嗎？”
薑子恒哈哈笑道：“外麵很大，要說好玩嗎，我覺得還是我太乙道門三千萬道境更好些，不過，外麵也蠻有趣的。”
“給我說說什麼是散修，我很好奇他們的狀態。”
“還別說，我這次出去幾年還真看見幾個散修，他們沒啥意思，無非是一些下三流的東西，四處翻山打洞，散修沒幾個象樣的。”薑子恒略微停頓，想了下，又道：“他們似乎很活躍，喜歡到處曆練，處世的經驗比我們好，就是修煉的方式太低能了一些。”
薑君集好奇道：“什麼叫翻山打洞啊？”
薑子恒啞然，失笑道：“以前，輪回道曾經出現過幾次大的修煉時期，那個時候，幾乎每個星球上都有修煉的人，古人修煉的洞府可能會被保存下來，如果有禁製防禦，經曆久遠年代也可以保存完好，散修的天職似乎就是四處找寶貝，嗬嗬，蠻有趣的。”
薑君集眼睛一亮，連忙道：“是不是有很多寶貝呀？”
“我聽說有一些古人會留下些東西，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我們也不屑去找什麼古人遺留下來的寶貝，別說讓我們去找，送給我們，也懶得要，嗬嗬。”
薑君集不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按照他的意思，有寶貝還不要，那不是有毛病嗎。
其實，他沒修煉，無法了解太乙道門弟子的心情，這個法門不單單是古老啊，打擊性的寶貝多的是，隻是薑君集沒有涉及到人家法門內部的事，無法了解這些人的心態，人家法寶也太多了點，根本不屑於找個古人的洞府探探寶，對他們來說那是件恥辱的事情，不屑做的。
散修就不是這樣，散修的修煉過程艱辛且痛苦，絕大多數是修不成的，和太乙道門這種法門幾乎百分百的成功率那是兩回事，散修沒有正法傳授，對什麼億萬神天完全沒有概念，他們絕大多數無法達到金丹境界，基本都在凝氣左右晃悠的，更別說什麼分神了，那也太高難了一些。散修不得正法傳授，四處尋找機緣，也就在無形成了他們的第二天職。
太乙道門這類的古老法門，散修們聽說過，卻沒人親眼看過，對散修來說，成為太乙道門的弟子是一件超不可思議的事情。
玉卿終於發現了不對，欒易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現在心智都開始混亂起來。再讓他這麼下去，搞不好真的會重蹈覆轍。
“他出了點問題，我們下次還回來的。希望到時候可以進入南疆深處找點東西。”玉卿以精神波動把自己的話傳遞給所有的靈獸，在雪獸不解的眼神下托著欒易迅速從天上離開。
這頭雪獸也沒有什麼阻攔的意思。確定兩個入侵者是真的離去了，便“吱——”地叫喚了一聲。所有靈獸應聲而散，全部向著南疆深處一側退去……這裏的天然屏障被清除了，低級靈獸繼續留在兩界山上危險係數大大增加。雪獸選擇性地讓它們後退到可以隱蔽的地方重新構築防禦。
不說靈獸這邊的事情。玉卿帶著欒易遠離兩界山，找了一片小樹林把欒易放下來靠在一棵樹上。
隨後她站在欒易身前，打了一道清心訣上去。上一回想要治療欒易無功而返後，她便想出了這麼個辦法。雖然效果大打折扣，總還是有一些的。
欒易慢慢清醒過來，發現是玉卿把自己帶離了那裏後，便歎了一口氣。神色驟然憔悴了許多。
“玉卿，我的識海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了。”欒易正色道。
“你確定嗎？識海可是元神和神魂所在的地方。你還沒有到達虛境吧。”玉卿挑了挑眉毛，“看看自己的元嬰看，是不是神魂提前到了那個地方。你的修煉方式似乎有些特殊，我想會有這種可能的。”
欒易露出一抹苦笑，攤手道：“我沒有元嬰那種東西。”
“沒有元嬰？！”玉卿提高了幾個分貝，簡直像是聽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一樣。用震驚地神色再仔仔細細地看了欒易一眼，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認識下這個南疆散修。她同時也沒了主意，“沒有神魂的話，難怪你不能收到精神波動了。不過要是這麼說起來，現在在我麵前的不就是行屍走肉嗎？”
欒玉卿神色之間即有困惑又有懷疑，從自己的記憶中絕對沒有神魂消失這種記錄。以她冰帝傳人的身份，不至於不知道這麼光怪陸離的事情才對。欒玉卿深呼吸了一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從事件中跳脫出來，欒玉卿換了個角度，作為局外人重新審視了欒易。她終於發現了微妙的不能，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緩緩問道：“從離開北域地下我就想要問了，你真的是那個欒易嗎？”